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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敢多說,趕緊跟上畫道人的腳步。 跨進(jìn)畫室的門,青青愣在了門口,只見室內(nèi)布滿了七彩祥云,幾位仙人各乘仙禽奔赴蟠桃盛宴,眾仙人有的在交談、有的笑容狂放,神情舉止十分華妙,衣服飄帶如迎風(fēng)飄揚(yáng)栩栩如生,剎那間,青青感覺自己宛如置身于仙境一般,仿佛已聽見仙樂飄飄。 原來畫道人將一幅畫滿了畫室的整面墻壁和地板,效果頗為震撼。 青青上輩子是國內(nèi)排名第一的美院畢業(yè),雖不是中國畫專業(yè),但身為繪畫專業(yè)的學(xué)生對國畫多少也有些認(rèn)識。古有“畫圣”吳道子擅佛道、神鬼、人物、山水、鳥獸、草木、樓閣等,尤精于佛道、人物,長于壁畫創(chuàng)作。 觀畫道人之畫,似乎在繼承了吳道子的風(fēng)格基礎(chǔ)上又將其發(fā)揚(yáng)光大,僅拿這一幅來說,畫道人在繪畫造詣上就在吳道子之上。 原來這世間竟有這樣的繪畫大家,能給這樣的大家研磨,青青覺得,自己沒白重活一回。 都說“內(nèi)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青青看這幅畫想的是畫法、構(gòu)圖比例、下筆方法、線條運(yùn)用,甚至是藝術(shù)價值,而朱朱此刻的想法是:“神仙啊,蟠桃宴啊,蟠桃啥味啊?神仙都吃什么菜呀……” 青青:…… 畫道人:……要不你還是去食道人那呆著吧! “外師造化,中得心源,要以形寫神、形神兼?zhèn)?,做到意存筆先,畫盡意在……”畫道人簡單講了繪畫之基本,又拿出數(shù)十張畫作給二人賞析講解。 畫道人隨手抽出一張畫,就是一張絕世名作,青青最初震驚地恨不得趴在畫上跪舔一番,可是看了十張、二十張、三十張后,青青已經(jīng)麻木無語了,或山水、或鳥獸、或人物、或神鬼故事,每一幅拿出來都能震驚世人,每一幅都價值千金。 講完了畫,看了看沙漏,還有些時間,畫道人便指了指桌上的兩張畫來,皆是只畫了線條的半成品,指著桌上的各色畫筆和顏料道:“去把這幅畫布上顏色?!?/br> 幼童天生喜歡涂色,朱朱聞言,先跑到桌邊,把袖子一卷,拿起筆就畫;青青則仔細(xì)看著眼前的畫,拿著筆卻不敢去下筆。畫道人走過去,輕聲問道:“怎么了?” 青青有些為難:“道長若是將這幅畫畫完肯定又是一幅經(jīng)典之作,若是讓我涂色豈不是毀了這張好畫?” 畫道人笑著摸了摸她的頭:“無妨,盡管著色便是?!?/br> 青青想了想自己都拿王羲之真跡當(dāng)描紅本了,拿畫道人的畫練布色似乎也不是那么讓人難以接受。青青又看了一遍畫稿,在腦海里添補(bǔ)上各種顏色,直到覺得無可挑剔了,這才大膽下筆,選了自己想要的顏色,一筆一筆畫去…… 家里兒子孫女都不在家,徐婆子從前面轉(zhuǎn)到后頭,從園子里轉(zhuǎn)到后罩房,看了會丫頭做胭脂,還是覺得實在無趣,不由地又琢磨起小兒子的親事來,找寧氏商量:“你說后面那條街上的吳娘子到底怎么想的?現(xiàn)在也沒個回信?!?/br> “女兒家金貴些,若是娘著急,我下個帖子給她家,找個由頭叫帶她閨女來咱家坐一坐?!睂幨弦贿呑鲋樉€一邊安慰徐婆子道。 “這法子好,你快寫個那個……叫啥……叫帖子?我趕緊打發(fā)人叫三郎回來。”說著下了榻穿鞋走了。看著婆婆風(fēng)一陣雨一陣的,寧氏不禁搖了搖頭,叫石榴鋪紙,自己寫了個帖子叫葡萄送去。 這后街吳家娘子本是一秀才家的女兒。十六歲時嫁給父親的學(xué)生吳可究。吳可究無甚讀書天分,但勝在能吃苦,二十來歲時考上了秀才,三十出頭做了副榜的舉人。 副榜舉人不算正式錄取,多數(shù)授予學(xué)校教官去教書。但這吳可究為人酸腐,又不甚會變通,因此連學(xué)校教官都沒撈著做,只在附在一書館當(dāng)先生,賺些銀錢。 這吳家本就不是富人之家,再加上多年來吳可究不通庶務(wù)只知讀書考試,把家里僅存的一些銀子花了十之七八??忌细卑窈箅m說賺些教書錢,但家里兒子也在讀書,每月賺的錢還不夠買書本紙墨的,因此家里的吃穿嚼用多是吳娘子帶著她閨女月娘做些針線來維持。 當(dāng)初徐家搬到這附近時,吳娘子作為鄰居來賀喜時看見了徐鴻飛,見他說話機(jī)靈、人也長得俊俏,更何況管著那么大一家胭脂鋪子,可見是個能干的。再一聽說這么好的后生還沒定親,吳娘子就動了心思,回家和吳可究說,想結(jié)這門親事。 吳可究是有名的臭酸腐,自然不愿一個店鋪掌柜做自己的女婿,因此勃然大怒,罵了吳娘子一場,拒絕了此事。成親十幾載,吳娘子自然知道自家男人是啥樣的人,她雖不敢明目張膽地提親事,但私下里也沒少和徐婆子接觸,時間長了兩邊心里都有了意思。 前幾天,徐鴻達(dá)高中了正榜的舉人,吳娘子心思更活了,忙回家和她男人說:“那徐家二郎中了舉人了,還是正榜五十六名,我覺得他弟弟和月娘這親事可做。” 吳可究本來對自己這副榜的舉人有些洋洋自得,一聽人家里有正榜的,頓時滅了火。吳娘子見吳可究態(tài)度有些松動,連忙趁勝追擊道:“和那家做親也不是為了我自己,你想如今家里越發(fā)困難,大郎今年鄉(xiāng)試沒中,三年后又得考一回,那盤纏就不是個小數(shù)。二郎如今也有十五了,也該考慮親事了,若是拿不出像樣的聘禮,誰家女兒愿意嫁給咱家?”吳氏嘆了口氣:“我也不是拿女兒換銀子的娘,若是找有錢人家的,那縣里頭多的是,往常也有問的,可我誰也沒應(yīng)。實在是可徐家合適的沒話說,家里出了舉人不說,還有幾間鋪子,月娘嫁去肯定比現(xiàn)在過的強(qiáng)?!?/br> 吳可究聞言不再說話,半晌后,丟下一句:“等他家上門來提,不許你上趕著去說這事?!闭f著甩袖子走了。 吳娘子見狀喜不勝喜,連忙到女兒屋里,奪下她手中的針線笑道:“我的好閨女,娘給你相了門好親事?!痹履锫勓阅樕呒t,將臉往里一扭,不肯聽她娘說。 吳氏也不以為意,拉著他手細(xì)說:“是前頭那間大宅子住的徐舉人的親弟弟。如今十八歲,是縣里瑰馥坊的掌柜的?!?/br> 說起是個掌柜的,月娘并沒有什么不喜。說起來,當(dāng)朝商人的地位并不像前朝那么卑微,世人認(rèn)為富而好禮,可以提躬;富而好行其德,可以澤物。以義主利,以利佐義,通為一脈。如今不僅商人子弟考生員者比比皆是,連棄儒就賈的讀書人也不算少見。 月娘雖是個女兒家,但也從小跟著父親讀書,這些年更是時常拿針線找鋪子交易,見識也算比平常女孩寬廣些。如今聽聞徐家家里和氣,老太太待人熱情,那少年郎更是十分機(jī)靈,心里就有幾分愿意。雖說子不言父過,但讓月娘說,她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