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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信就是接電話。 這通電話,和筱白的語氣和別的都不一樣,輕輕柔柔的,沒了刻意討好或者虛張聲勢的胡扯,“媽。” “剛做了個噩夢,夢到你了,給你打個電話問問?!焙蛬屄曇衾锶杂兴?,“你還沒回家?” “到樓下了?!焙腕惆卓粗^續(xù)在飛馳著的車子,安慰母親,“我好好著呢,你睡吧,沒事兒?!?/br> “別抽煙別喝酒,早上要吃飯晚上早點睡覺?!焙蛬屝跣踹哆兜啬?,“別那么要強,錢是掙不完的?!?/br> “嗯?!焙腕惆滓恢庇X得自己投胎錯了,她應(yīng)該是個錚錚鐵骨的漢子,因為她真的很少哭,就算是那最絕望的一年,她也不曾哭過。她覺得自己已經(jīng)被磨礪得鐵石心腸,可聽著mama的關(guān)心,她覺得自己身上還是有絲人情味的。 “我又攢了些菇,挑好了洗干凈看誰去A市了給你捎去?!焙蛬屨f,“你最喜歡吃這個?!?/br> “別弄了,浪費了?!?/br> “你吃,就不浪費?!庇终f了幾句話,和媽才掛了電話。 那些菇,和筱白一個都沒吃到,全被她拿來送客戶維系關(guān)系了。 掛了電話,和筱白才覺得自己實在是累得厲害,心里生出來股孤寂的感覺,這種感覺讓她從心底開始發(fā)冷。 和筱白,長得漂亮,她守著本分和規(guī)矩,好好上班努力賺錢,她只想改變現(xiàn)狀,讓家里人過上更好的生活,她有錯嗎?那些女人,就因為嫁了個有錢的男人,就能對她冷嘲熱諷的嗎? 不甘心,和筱白真的不甘心,她比她們差在哪里了。 和筱白渾身熱燥,她的酒勁開始往上涌,把車窗降下來些,冷風(fēng)灌進來,吹著她發(fā)燙的臉,覺得舒服一些。 “別把頭伸出去,不安全?!彼緳C提醒她。 “我熱?!焙腕惆渍f。 “那是你喝酒了。”司機偏頭看她一眼,“我給你留條縫,你別把手搭在上面。” “好?!焙腕惆拙谷缓苈犜挼啬孟聛恚侵嚧翱赐饷?,不知道在看什么,后來她突然坐直,“你結(jié)婚了嗎?問你個問題。” “沒?!彼緳C被她突然嚴肅的表情,嚇了一跳。 和筱白喝了酒,她是雙眼皮大眼睛,描眉畫眼的很漂亮,清醒時候她很清楚自己的優(yōu)點,知道自己哪個角度好看?,F(xiàn)在她喝多了,微微仰著頭,鼻孔朝下,樣子不太好看。 “你是個男的,你覺得,我好看嗎?” 司機不回答。 和筱白歪著頭,又問了一遍,“我好看嗎?” 司機點頭,輕輕的。 “我有魅力嗎?”和筱白反手把左邊的頭發(fā),撩到右邊肩膀上,露出她半張臉。 司機聞著她的酒氣,覺得她是醉話,沒回答她。 和筱白伸手,拍了下他的后腦勺,“問你話呢,啞巴了?!?/br> 司機被她的手勁嚇了一跳,虎著臉警告她,厲聲訓(xùn)斥,挺兇的,“活夠了是不是?!?/br> “你回答我,我就不碰你。我有魅力嗎?” “有?!彼緳C很肯定地回答。 “我是不是沒人要了?” 我是不是沒人要了?我會不會孤單一輩子。 這些話,和筱白在白天不敢問也不敢想,害怕想了就不想賺錢了,會找個男人踏實過日子。 “有。”這次不用和筱白追問,司機自覺回答了。 “如果讓你娶我,你會嗎?”她又問。 司機遲疑,明知道她是喝了酒在開玩笑,他卻很慎重地思考。如果可能,他愿意娶她嗎?這個漂亮的女妖精,他枯燥乏味了三十二年的生命里,再一次掀起巨浪。 竟然忍不住的激動,那顆安靜了多年的心臟,再次噗通噗通地歡快地跳起來,他卻沒說出答案。 預(yù)料中的回答,和筱白靠著車門,她低著頭,頭發(fā)垂下來,她失落地說,“為什么我遇到的只是想睡我一陣子,卻沒想睡我一輩子的人呢?!?/br> “我娶你?!彼緳C說。 和筱白卻沒聽到,她沉浸在翻滾的負能量里,“我只是想好好賺錢,想改變現(xiàn)在的生活,我沒有出生在有錢人家,沒有生來就有錢,是我的錯嗎?一款手機為什么叫蘋果怎么不叫橘子橙子,我沒用過怎么知道,鬧出的一個笑話,值得說這么多年嗎?” “去他么的生活?!焙腕惆捉迪萝嚧埃龑χ饷娲蠛按蠼械?,“草你媽?!?/br> 司機看她,她后背挺直趴在車窗口,聲嘶力竭地喊,看不到臉,只能看到長卷發(fā)的后腦勺和身上昂貴的衣服,他把車速降下來一些。 和筱白沒有轉(zhuǎn)過臉,她趴在窗口睡著了。 “到了?!避囎油T邴悎@小區(qū)外,司機打開車內(nèi)燈,提醒乘客。 沒人應(yīng),他偏頭看,才發(fā)現(xiàn)她睡著了。 和筱白長得很漂亮,起碼現(xiàn)在是這樣,唇紅齒白說話的時候頭仰得高高的,驕傲得不可一世,其實她低著頭時候的側(cè)臉是最好看的,沒有了凌厲的視覺反而有種溫柔。 司機把燈關(guān)掉,計價器關(guān)掉,他抱著手臂坐的筆直,閉著眼睛休息。 突然,一聲抽噎聲,很輕很弱很壓抑。 司機機警地睜開眼睛,這是他多年生活養(yǎng)成的習(xí)慣,輕微的動靜就能醒來。車里還是安靜靜的,司機轉(zhuǎn)頭看車里的另外一個人,和筱白偏著頭,她的臉上掛著一道淚痕,仍舊在睡著。 她到底夢到了什么,竟然能在夢里委屈地哭。這樣飛揚跋扈的人,竟然也會哭。 司機是個自持的人,他想假裝沒看到這道淚痕的震撼,想要幫她揩掉眼淚。 和筱白的皮膚很好,如同剝了皮的熟雞蛋,他的手指觸碰到,被guntang的皮膚燙了一下。 幾乎是他剛碰到她臉的瞬間,和筱白就睜開眼睛,她眼睛里滿是防備,冷靜地呵斥他,“你做什么!” 司機也覺得自己唐突了,他舉著手指上的水痕,“你哭了。” 和筱白用衣袖抿掉眼角未干的淚,擲地有聲地說,“你才哭了呢?!?/br> 司機沒反駁她明顯的謊話。 和筱白拿出包里的鏡子,抹勻眼睛周圍的粉,“我這么漂亮又能賺錢,我想買什么就買什么,好日子多的是,有什么可哭的?!?/br> “嗯?!泵髅鲃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