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這幾千年，已經(jīng)很少有人敢這么跟我說話了，我?guī)缀蹙鸵_始欣賞你了?？上В　彼麌@了口氣：“我不得不告訴你，正是我成就了你這一生中最大的劫數(shù)，這劫是從我的刻意而來，我沒有理由改變這既定的計劃，所以，不得不委屈了你。”

連玉聽著他隱諱的說話，并不是很明白，也不想明白。

“準(zhǔn)備好了嗎？”那人的興致突然高昂起來：“其實，好戲還沒有開場呢！”

他打了個響指，笑得有一絲殘酷。

山中高士雪，世上隱者名。

碧落黃泉處，縱是輾轉(zhuǎn)零落千年情，

始終意難平。

第十章

連玉一驚。

那斜挑入鬢的眉下，那雙烏黑清冽的眼……

“寒華！”他不知該開始?xì)g喜或是悲傷。

寒華醒了，突兀地醒來，如同那天……從天上突兀地來到凡間，突兀地闖入他的生命……

那雙眼中，沒有情感……

“你在做什么？”那聲音，好冷……

手中再也沒有絲毫溫度……

“你，不認(rèn)識我了？”連玉望著他，低聲問道。

寒華看他，目光移到二人交疊而握的手上，眉頭輕皺。

連玉只覺得眼前一花，背部一陣劇痛，再睜開眼，自己已經(jīng)摔落到了三丈開外，重重地跌到了地上。

“污穢！”寒華袖袍一展，渾身上下即刻潔凈如昔，再無一絲血漬污跡。

連玉齒根一陣緊咬，不論摔得多痛，都沒有這一句話讓他痛得入了心肺。

“終于醒了??！如果你再不醒來，我都要快說不過他了?！鼻嘁履凶涌鋸埖亟兄?，成功地引得了寒華的注意。

“是你？”寒華冷冷地望著他：“你要做什么？”

“對嘛！”青衣男子笑得更是開心：“這樣冷冰冰的才像你??！”

寒華目光四處一轉(zhuǎn)，為自己所看見的皺起了眉頭。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鼻嘁履凶佑蒙茸友谧∽欤裨谕敌Γ骸翱墒谴_實不錯??！這樣看來才是住家，而不是一個屋檐?！?/br>
寒華冷哼一聲，袖袍拂到之處，一切恢復(fù)到了最初的模樣，沒有詩書樂器，沒有茵茵碧色。

白雪，竹舍，深藍(lán)的湖水……

連玉站著，指甲生生地掐入了木質(zhì)的窗欞。

“告訴我，寒華。你真的不記得他了嗎？”

寒華的眼睛終于落回了連玉的身上。

白衣染血的連玉，面無血色的連玉，仍然穩(wěn)穩(wěn)站立著的連玉。

寒華的眼里像是閃過了什么。

“認(rèn)得的吧！這位無瑕公子，可與你相處了一段不短的時間了?！?/br>
“閉嘴！我還沒有開始和你算帳。”

“你說狠話還這么冷冰冰的，真是特別！”青衣男子陪著笑臉。

寒華盯著連玉，眉頭皺緊。

“我知道我誤服了‘纏情’，那只是意外。雖然我對于發(fā)生過的事沒有什么印象，但大致上可以估算得到。”縱使是以寒華的漠然，說起這些也有點生硬。

原來沒有看錯，他眼中真的是惱怒，是不屑，是憎惡！

“你也并不是全無利益，你命定早夭，至今也多活了不少時日?！?/br>
連玉低頭，勾起嘴角，笑了起來。

“你笑什么？”青衣男子問道。

“只是覺得有趣，你不覺得嗎？”

青衣男子搖頭。

“怎么會不好笑？我倒覺得挺有趣的。”連玉看向寒華：“那么請問先生又想怎樣處置我呢？”

“我曾允諾把你的魂魄送到地府，絕對不會食言?！?/br>
“那么說，你是要殺了我？”連玉點頭：“那也是應(yīng)該的?！?/br>
寒華住了口，直直地看著他：“是劫數(shù)，不是你的能力所能更改?！?/br>
“不錯！”青衣男子接了口。

“先生，現(xiàn)在在你眼里，我究竟算是什么呢？”連玉盯著寒華的眼睛。

寒華沒有回答，但連玉心里已經(jīng)有了答案。

“污濁的凡人。”連玉松開了手，指尖上鮮血淋漓：“對，先生，只是做了場夢?！?/br>
他側(cè)過臉，望向窗外蔚藍(lán)天幕。

“如果可以的話，我倒希望沒有人做過這樣的夢。還是，終究只是你所做的夢，這一切，連我……不過是醒來后不復(fù)記憶的場景?！?/br>
他邊說邊微笑著，風(fēng)吹過，撩動衣袂發(fā)絲，襯得他有如謫仙。

“真是可惜了。你原本深有慧根，如果不是壽命短薄，不需要太多的時間，能夠得悟大道也說不一定?！鼻嘁履凶訐u了搖頭，狀似惋惜。

連玉回過頭來，笑著說：“我剛才對你說了，如果是你不在了，我上窮碧落下黃泉也是要追隨而去的。雖然到了現(xiàn)在……但我說過的話，全是出自真心。我會等的，絕對不會違背了諾言。”

“我是不會去那里的。”說話的是寒華。

“沒關(guān)系。”連玉挽起鮮血斑斑的衣袖，淚盈于睫，卻不再滴落下來：“哪怕是要等上千年，萬年，哪怕永遠(yuǎn)。那是我答應(yīng)的，我答應(yīng)過你，就會做到。”

“隨你?！焙A淡淡地回答。

“等等！”青衣男子折扇一揮，擋在了寒華眼前：“我今天來，可不單單是為了看你們這出相忘紅塵的?！?/br>
“你還不死心？”

“怎么會呢？我這點耐心還是有的。不然，我也活不到今天了?！彼麚崮χ种姓凵龋瓜卵鄄€：“你看，現(xiàn)在來談這個問題不是正好嗎？我剛剛才發(fā)現(xiàn)，原來你把東西給了這位連公子了。這樣一來，什么都好說出口了?！?/br>
“你有把握我會答應(yīng)？”

“為什么不呢？那東西本來是你從我這里得去的，對你又沒有什么用處。你既然不會為了它而和我同歸于盡，那么，照你現(xiàn)在的情況，也不會耗力和我動手的吧！”

“你一向計算得精準(zhǔn)。”寒華顯然十分不悅。

“不，這一回出了太大的岔子，差一點就大事不妙了。還是源于我低估了你的實力。不過，這回我是有心算無心，出了小人的招數(shù)，險勝于運勢罷了?！?/br>
“哼！”寒華冷哼?！盀槭裁床还饷髡蟮叵蛭姨魬?zhàn)？居然甘作小人？”

“要是換了平時，我可沒把握勝得過你？更何況你我之名一向旗鼓相當(dāng)，‘他’曾說論智謀敏銳我及不上你，我心里多少有些不服氣的。”

“你要給你就是，何須唇舌之中諸多取巧?！?/br>
“那么，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