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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很難預(yù)測她的下一步行動的聰明,讓他不自覺地有些忌憚。 誠然,她不會單方面泄露離婚的消息。他已明確表明過利害,貿(mào)然行動有損余氏利益,只會激怒他。她素來滴水不漏,不會冒這個風險。 這就像一場博弈。目前他占著上風——他一日不配合,這夫妻名義就會繼續(xù)下去,拖到余氏的文旅集團成功上市后,就是他的全盤勝利。 她會怎么出招? 余致遠突然有點興奮了起來,仿佛棋逢對手,迫不及待地想看對方的下一步。 …… 涉及利益,余致遠就像是見了血的鯊魚,梅衫衫對此早有感觸。 她本來就沒指望能說服他,甚至本應(yīng)該表面上順從他,降低他的警覺,再在背地里挖坑。 可他居然那么理直氣壯地提出生孩子的要求——她憑什么冒著生命危險給他生孩子?補償,他補償?shù)闷饐幔浚?/br> 現(xiàn)在他應(yīng)該對她十分警惕了。這意味著,她要做手腳,須得更加小心,得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凈。 “叮?!?/br> 梅衫衫回神,發(fā)現(xiàn)是微信提示有新消息,順手點開,是來自“大衛(wèi)”: 【在干什么?】 【我剛剛?cè)ソ∩矸窟\動完!滿身大漢,舒服極了!】 梅衫衫眨了眨眼睛,又仔細讀了一遍。 滿身大……大什么?? “——噗!” 她忍不住笑噴了出來,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真是太美不敢看,越想越樂不可支,趴在桌子上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像是陽光穿透烏云,那種爬了好久的梯子,好不容易伸手就可以夠到自由,卻有人要抽走梯子的憋悶一掃而空。 梅衫衫好容易止住笑,擦擦眼角笑出的淚花,點開回復(fù)框,正要回復(fù),余光不小心掃到“滿身大漢”,又沒忍住狂笑了一通。 真是……好久都沒有這么開懷大笑過,肚子都要痛了。 她咬著唇,眉眼彎彎,滿腹壞心地敲下回復(fù): 【你辛苦了?!?/br> “叮叮——” “大衛(wèi)”同志——咳,同學的回復(fù)幾乎是瞬時而至: 【不辛苦!我每天都運動!】 “……哈哈哈哈哈哈??!” 梅衫衫抱著手機,倒在床上,想起他那次的“冤家一截不一截”,又說和她“冤家路窄”,還“恩將仇報”……她扯過床頭的毛絨玩具小狗,咬著它的耳朵吃吃悶笑。 怎么這么可愛。 …… 藝瀾國際的A城辦公室規(guī)模不大,卻占據(jù)著國內(nèi)藝術(shù)品交易市場不小的份額。 饒是見慣了美國老牌家族的收藏,徐詩音還是被國內(nèi)新興的富人階層在藝術(shù)品投資上出手的豪闊刷新了認知。剛掛上一個客戶的咨詢電話,又有新的電話進來。她掃了一眼來電顯示,手頓了頓,接起來。 “梅小姐?” 電話另一端,梅衫衫暗自嘆了一口氣。光從三個字都能感受到,徐詩音對她沒有好感,還敵意不小。 不過這再正常不過。 換作是她,出身優(yōu)越,眾星捧月般長大,交往多年的男友就是不肯結(jié)婚,絕望之下分手另嫁,結(jié)果他轉(zhuǎn)頭就娶了別的女人……她也不會喜歡那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女人,并想給她添點堵。 她要的,就是這份不喜歡。 早在緋聞后第一次同徐詩音會面,梅衫衫就有了這個主意。要是余致遠爽快便罷,萬一有什么變故,總要有個B計劃。 先前兩次見面,她表現(xiàn)得越是淡然,仿佛絲毫不擔心這個歸來的前女友會對她的婚姻構(gòu)成任何威脅,就越是讓徐詩音感到受了輕視,從而更加敵視她。 經(jīng)過兩次的鋪墊,現(xiàn)在她要再澆一把油。 “……哦,畫作都已簽收,交易完成是嗎?衛(wèi)少很滿意嗎?那太好了。”徐詩音拇指用力按著筆桿,可憐的水筆嘎吱作響,“可能他還沒來得及通知這邊吧,謝謝梅小姐特意來電告知?!?/br> “不客氣?!泵飞郎勒Z聲含笑,“對了,衛(wèi)先生還提到幾個他感興趣想要收藏的畫家,但是徐小姐才是他的顧問,你回頭不妨和他溝通一下……” “當然,我會的,麻煩梅小姐了?!?/br> 勉強保持著平和的語氣,掛了電話,徐詩音一把將桌上的文件夾揮落到地上。 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作者有話要說: 修修:33你不要誤會!你聽我解釋!我杠杠直的!比光在真空中傳播還直!不信你試試! 33:試試就試試。 修修:真真真真真……真的? 知道大家都呼吁離婚,33已經(jīng)出手了~ ☆、XXV -Chapter 25- 外間秘書聽見響動,詢問, “……徐顧問?” “沒什么, 不小心碰掉了東西?!?/br> 徐詩音深吸一口氣, 把文件夾撿了起來。 女人之間的爭斗,如高手過招, 全不見刀光劍影,拼的是內(nèi)力。交手之后, 表面風平浪靜, 結(jié)果雙方都心知肚明。 先前她難掩敵意, 忍不住言語帶刺,而對方淡然以對,全然不把她視作敵手, 現(xiàn)在甚至還主動挑釁—— 這通電話, 看似是畫廊服務(wù)體貼周到, 積極與顧問溝通跟進,實則是向她示威——你的客戶,寧愿繞過你直接和我溝通,你, 要不要反思一下,為什么這么失??? 不,并不單單是客戶這么簡單。 在客戶之前, 還有余致遠——和你交往幾年的他,寧愿和你分手也不愿跟你結(jié)婚,卻分分鐘娶了我。你, 情何以堪? 徐詩音胸脯劇烈起伏,臉頰火辣辣的,像是被人狠狠地抽了一記耳光。 她從未受過如此的羞辱。 與余致遠那段無疾而終的戀情,明明是她主動放手,是她先另嫁他人,是她甩了他! 在一起三年多的時間,她一直以為那段感情是奔著結(jié)婚去的,畢竟他們都不小了,二十八歲,已經(jīng)無限接近于三十。男人過了三十,會更有成熟魅力,可女人只會年華老去,而日漸貶值。她想盡快結(jié)婚,有什么錯? 她對他下了最后通牒,不結(jié)婚就分手。他說他還沒有結(jié)婚的打算,如果她堅持要分手,那么他祝福她。 多可笑!誰稀罕他的祝福? 更可笑的是,她以為自己與查爾斯閃婚是給了他一記耳光,讓他追悔莫及去吧。然而,現(xiàn)實卻是她還在蜜月中,就聽聞他結(jié)婚了! 他要是娶了個公主,她也認了;可那個女人除了年輕鮮嫩些,到底有哪里好?! 在徐詩音順風順水的人生中,余致遠是她最慘烈的滑鐵盧,是繞不過去的一道魔障。 她能夠平靜地接受與查爾斯的婚姻破裂,甚至離婚后還能和他做朋友。而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