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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你那一大堆子話,可是爹娘從不教過你食不言寢不語!?”一屋子的人全都愣了。這溫家全家人若說脾氣頂好的,素有謙謙君子之名的溫潤也排不到頭一個,溫潤確實(shí)溫柔也守禮,但對于冒犯到自己的人卻從不客氣,當(dāng)初溫賢憫和溫賢禮在溫府內(nèi)從不敢當(dāng)面給他難堪,因?yàn)槟欠吹箷屪约焊与y堪。三老爺脾氣也不賴,從不對自己手下的小廝丫鬟發(fā)脾氣,可到底是官場混下來的人,心中都會揣上那股子傲氣,時常也叫家里兩個想要爭一腦袋的哥哥會很沒轍。其他房里的更是不用說了,可全溫家的人心里都明白,三房那位太太,脾氣卻是真的好。韋氏庶女出身,在韋家那樣的人家里,她幼時少不了要被嫡母欺壓,后來嫁到溫家的一段時間內(nèi),除了管賬,女人該會的活兒她沒有一個不精通的,只是大概是膽子小的關(guān)系,她在溫府過活時便和其他奶奶們相差巨大。從不發(fā)脾氣倒還另說了,她這樣的人,即使下人欺負(fù)到了頭頂上,估計(jì)也只有抹著眼淚自己委屈的下場。可現(xiàn)在,二太太接觸到韋氏那道視線,竟然被嚇得渾身一個激靈,腰板不知不覺便挺直了。而后過了好大一會兒,她才反應(yīng)過來,煞是羞恥,氣的臉上都升起薄紅來:“你……”她想說你這個不知好歹的東西哪個教的你對自己大嫂呼來喝去???二老爺著實(shí)是了解自己老婆,心道不好,猛然就喝斷了她:“常湘住嘴!弟妹說的不錯,你若是吃飽了,就快些回去!”他心里再不痛快,也沒有直接因?yàn)檫@么點(diǎn)小事和三房撕破臉的道理。二太太委屈的指著韋氏朝二老爺告狀道:“你聽她……”你聽她說的什么話!韋氏卻全不以為意,只是冷冷瞥了二老爺一眼,目中盈滿了警告。這一眼二太太自然也看見了,半句話便憋在了喉關(guān)內(nèi),怎么吐都吐不出來。大太太捧著碗,微微垂下頭去,心中詫異不過幾年未見,韋氏哪里練出了如此大的威儀。溫潤和溫樂兄弟兩個又對視一眼,心中亦有驚嘆,雖說從到了賦春后溫樂便努力營造出讓韋氏說一不二的環(huán)境,可這么長時間以來,他倆還真是頭一回從自己的努力中看到成效,這成效不鳴則已,一鳴便將他倆這始作俑者也震了進(jìn)去。二太太被嚇得吸了吸鼻子委委屈屈的重新拿筷子吃飯,一直到散宴也沒敢抬起頭再看自家妯娌一眼,恢復(fù)平靜后,韋氏就又收起了方才少見的強(qiáng)硬,眉目中又是端莊柔美的味道了。第二日諫郡王再上門,溫潤又不見他了,溫樂自告奮勇的來與他會面。諫郡王這樣級別的客人,來訪自然要帶到溫府最大最豪華的的堂院里,那里不光鋪了暖融融的地?zé)崦咳帐€時辰都有專人燃火,還配備了許多專業(yè)的裝逼工具,比如茶具啊,古字畫字帖卷軸什么的,當(dāng)然,這個時代的這些工具和后世人們熟悉的有相當(dāng)大的不同。諫郡王緊了緊自己手里攥著的袍角,只覺得手心汗?jié)窀黠@了,他穿著皇帝給他做的富麗的金紅色朝服,卻映出臉上雪一樣白色,顯然十分緊張。他頓了頓,雖然教養(yǎng)使他不能口出惡言,可還是含蓄的勸了溫樂一句:“一等爵不必如此多禮,我喝白水就很好了……”“那怎么行!郡王可是我的貴客!貴客自然要好生招待,大冷天喝杯茶可不是暖身健體嗎!”他說著架著手上的小銅鍋晃蕩了一圈,將烤焦掉的茶葉倒在旁邊,又抓進(jìn)去一把新鮮的,一邊翻炒一邊自賣自夸:“不是我說,我大哥的茶藝我好歹學(xué)到了八成,我也見過王爺和我大哥喝茶的模樣,綠了吧唧的一團(tuán)葉子煮開來有什么好喝的,我這樣炒一炒,既有茶葉的清香,又有木炭的滋味兒,最上等不過!”他說著眼睛一亮,拎起旁邊的茶壺就往銅鍋里灌水,只聽“刺啦”一聲,銅鍋徐徐冒起一股濃煙,刺鼻的焦臭味道伴隨著煙霧鉆進(jìn)鼻腔里肆虐起來。溫樂哈哈大笑:“香的我眉毛都掉啦!”諫郡王坐立不安極了,他傻傻的盯著那一鍋漂浮著灰色粉末的黃色液體,眼看著溫樂用木槌敲碎橄欖丟進(jìn)去,又切入半顆生姜一粒大蒜,使勁兒的朝這里頭放糖粉,聞著那股味道,要不是理智告訴他一定要端莊穩(wěn)重,諫郡王說不定這會兒就吐出來了。溫樂往里頭舀了足足有五六勺的紅糖,又丟進(jìn)去幾粒奶塊,左右看看,尚覺得不夠,高聲招呼外頭的丫頭說:“銀杏!去小廚房給我找半顆酸菜來!”諫郡王忍不住打斷他,連連擺手道:“不要酸菜了,不要酸菜了……”“就這樣喝嗎?”溫樂歪頭看著他,神情有些遺憾,“我覺得再放點(diǎn)酸菜才更好喝呢……”諫郡王幅度極小頻率卻極快的搖著頭,吐字清晰:“這樣就很好了,放了酸菜味道會變的?!?/br>“啊哈哈哈哈!”溫樂好像很不好意思似的缺心眼傻笑,用勺子在鍋里攪拌攪拌,撥了撥炭火,又提起一勺子茶湯來緩緩漏下,給諫郡王看看茶色,那黃中帶黑黑中帶紅的液體里依稀可見煮的半化開的蒜瓣和蔥葉,活像在胃里攪拌過消化到一半又吐出來的嘔吐物似的,看的諫郡王遍體生寒。溫樂仿佛絲毫沒有察覺到他的不適,傻缺的還在王婆賣瓜,“我上次沒放大蒜,總覺得缺了味道哩!王爺若是喜歡咸甜口的,我再給您來點(diǎn)鹽巴,我個人愛喝甜的,不知道您喝不喝的慣!”諫郡王咽了下唾沫,趁著水未開,想早早辦了事情就回去躲過這一劫,于是左右看看道:“賢潤他什么時辰回來,本王想起府內(nèi)今日也有些事由要辦,若是太晚,本王便不等他先走了?!?/br>“不急不急,大哥他還有小半個時辰恐怕就能回來了,小半個時辰我倆隨便聊聊天不就過去了?我這人就愛交朋友!”溫樂眉眼溢滿了高興,仿佛相當(dāng)自豪自己能和諫郡王攀上交情般,可勁兒的拍他馬屁,眼見茶湯開了,就趕緊舀了最底下的一碗遞過去,滿嘴都是邀請,“來來來來,這是我的得意之作,王爺若不嘗嘗,可真是白認(rèn)識我一場!”諫郡王咽了口唾沫,看看他興奮的臉色,實(shí)在沒臉推拒,只能接了過來,托在手里,并不喝。說實(shí)話,他若不是從前就知道溫家這個三房少爺是個什么德行的話,這會兒肯定會以為溫樂是在刁難他,可他太清楚溫樂沒這個膽子了,人家如果真的是好意的話,自譽(yù)君子風(fēng)度的諫郡王還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