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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口氣,婚禮已經(jīng)夠讓兩人繃緊神經(jīng)的了,他們實在害怕再出什么亂子。接下來的幾日倒還算是忙中有序,由于時間還算充沛,典禮的布置準(zhǔn)備和島上的出行游玩同步進(jìn)行,也算勞逸結(jié)合,大家心情都很愉悅,只有薛木隨著時間一點點靠近,內(nèi)心也越來越緊張,盡管上回去到了萬朝陽的夢中時,他就在這邊萬朝陽的懷里,萬朝陽也沒有察覺到什么,可他還是控制不住地?fù)?dān)心,還是想要想辦法避開零點的時刻獨自找個地方“渡劫”。不過事情當(dāng)然沒那么簡單,三十一號進(jìn)行了簡單的彩排,典禮現(xiàn)場也終于布置完成,可在這樣一個度假勝地的海島上,自然無可避免的有給游人觀賞的煙花表演,雖然薛木很像以年年都看沒什么新鮮的為理由逃避,但也明白逃避不是最終辦法,最后還是不得不在緊張忐忑中與萬朝陽在煙花下完成了跨年的一吻。然后不出所料的,四周的一切再度慢慢消失,溫暖的海風(fēng),柔軟的嘴唇,煙花與歡呼,歡聲與笑語,一切歸于暗淡的寧靜,薛木睜開眼,怔怔地看著天花板,意識到自己是躺在床上,他試圖起身,卻發(fā)現(xiàn)渾身虛弱乏力,繼而發(fā)覺鼻孔里插著管,右手上也打著吊瓶,而左手正被人輕輕按摩著。他有些吃力地轉(zhuǎn)過頭,卻見到一臉疲憊的賀冬蘭正一下一下?lián)崮χ氖种负驼菩模Ψ逭诖斑吙粗巴獾脑铝涟l(fā)呆。“媽……”他開口呼喚了一聲,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沙啞無比。賀冬蘭猛地抬起頭,迎上薛木的目光,而后難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木木?!你醒了?!”第一百三十五道題夢里夢到醒不來的夢窗邊的薛峰也猛然回過頭來,而后“唰”地站起身沖到了床邊,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薛木,怔怔地張著口,半晌說不出話。薛木的心臟“砰砰”地跳著,一時神智也有些恍惚,前幾次去到別人的夢中,都是毫無征兆地與人憑空相會,這回卻是自己在病床上醒來,而且同時見到了薛峰和賀冬蘭兩個人,讓他心中打顫,不知是自己同時進(jìn)入了兩人的夢中,還是自己真的已經(jīng)醒了過來。“木木……木木……你終于醒了……”賀冬蘭的神色憔悴了許多,頭頂也多了許多白發(fā),她拉著薛木的手,一面哭,一面喃喃地低語著。薛峰的眼淚也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他擦了擦眼睛,抬手按下了床頭的呼叫鈴,一個女聲迅速響起:“怎么了?”“七床薛木……醒了……”薛峰的聲音有些輕顫。“醒了?”護(hù)士的聲音也同樣有些震驚,“馬上過來。”薛木對眼前的一切還有些迷茫,思緒正在混沌中,卻見到一個護(hù)士推門走了進(jìn)來,一見薛木醒著,還是吃了一驚,而后趕忙到了床邊,將手輕輕搭在薛木的手臂上,問道:“薛木,你能聽見我說話嗎?”薛木心中還是狂跳著,默默點了點頭。護(hù)士點點頭,又問:“你能說話嗎?你叫什么?”“薛木……”薛木啞著嗓子答道。賀冬蘭聽到這一聲,愈發(fā)地泣不成聲,薛峰紅著眼睛將她摟進(jìn)了懷里。護(hù)士輕輕捏了捏薛木的手臂,又問:“這樣捏你胳膊有感覺嗎?自己能活動活動四肢嗎?”薛木“嗯”了一聲,試著動了動身子,答道:“沒勁兒……”護(hù)士聽了又問:“那你身上有沒有不舒服?除了沒勁兒,頭疼不疼?胸悶不悶?”薛木聽言,仔細(xì)感受了一下,答道:“有點頭暈……犯困,別的沒什么……”護(hù)士“嗯”了一聲,轉(zhuǎn)頭對薛峰和賀冬蘭道:“現(xiàn)在看情況基本是穩(wěn)定的,不過之前也有醒來之后再次昏迷的情況,要明天等喬醫(yī)生來了看看,可能要做一些檢查?!?/br>“還會再昏迷?”賀冬蘭淚眼婆娑地問道,“都已經(jīng)醒了,再昏迷怎么辦?我們能做點兒什么嗎?”護(hù)士看看薛木,輕輕嘆息了一聲,說:“兩個月以上能醒過來已經(jīng)算是很罕見的病例了,現(xiàn)在的情況更多的是靠病人的意志力,這個階段我們能做的確實不多。”“謝謝……”薛峰撫著賀冬蘭的肩頭,又激動又疲憊地說,“麻煩您跟喬醫(yī)生費心了?!?/br>“應(yīng)該的?!弊o(hù)士點點頭,“我先跟喬醫(yī)生說一聲,讓他明天來了先到這來看看。”“謝謝……謝謝……”賀冬蘭一邊抽泣著一邊道謝,護(hù)士點點頭,轉(zhuǎn)身離開了病房。賀冬蘭抽了兩張紙擦了擦眼淚,抬手撫了撫薛木的臉,一面仍不住地落淚,一面又忍不住露出了笑容,抽抽搭搭地說:“木木……你都把我跟你爸嚇?biāo)懒恕F(xiàn)在醒了就好了……回頭出了院咱也不上班了,我們再也不讓你吃那些苦了……”薛木使勁眨了眨眼,還是無法分辨眼前的一切究竟是真是假,他遲疑著問道:“我睡了多久?”“三個多月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四月份了?!辟R冬蘭答道。“四月……兩會開完了嗎?”薛木喃喃地問道。“???”賀冬蘭一時沒聽明白,“兩會?”“開完了開完了,”薛峰雖然不知他為何會問起兩會的事,卻還是連忙答道,又問,“怎么了?你怎么這么在意這個?”“同性婚姻法案……通過了嗎?”薛木腦中有些糊涂,迷迷糊糊地問道。“同性婚姻……?”賀冬蘭與薛峰皆愣了愣,對視一眼,賀冬蘭蹙眉道,“你睡迷糊了……哪有那種法案……”一句話似乎讓薛木猛然清醒,繼而又感到一陣目眩,驀地眼前一黑,剛剛消失的海風(fēng)、煙花、歡呼與嘴唇又突然出現(xiàn),他有些無力地靠在萬朝陽懷里,倒覺得剛才像是一場噩夢。“怎么的,還把你給親得腳軟了?”萬朝陽溫柔笑道。薛木一時無法管理表情,有些彷徨地看著萬朝陽,心中還琢磨不透,不知道剛剛那一切究竟是不是在賀冬蘭和薛峰的夢中。“嗯?”萬朝陽皺了皺眉,“怎么了?”“沒……”薛木輕輕掙開萬朝陽的懷抱,心里還是一團(tuán)亂麻,他掏出手機(jī)看了看,時間剛剛過去零點,按照時差來算,此刻北京還是十點鐘,他猶豫了一下,給賀冬蘭撥了過去。“喂?木木,怎么啦?”賀冬蘭溫柔的聲音從話筒里傳了出來,讓薛木頓時濕了眼眶。他清了清嗓,微笑答道:“喂媽……干嘛呢?”“看電視呢唄。”“看……跨年演唱會呢?”“沒有,看余罪呢。”“余罪?”“對呀,張一山演的,還挺好看的,你看過嗎?”“啊……沒有……”薛木抬眼看看神色有些疑惑的萬朝陽,又輕咳了兩聲,說,“我們這邊兒已經(jīng)過了零點了,跟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