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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br> 穆淳才發(fā)現(xiàn)雖然令遙神情隨意,輕璇卻雙眼微紅,忙問道:“怎么回事?” 令遙挑眉看向輕璇,輕璇只得自己將事情經(jīng)過說了一遍。 “你真是……”穆淳聽后氣得不行,“我當(dāng)你是個多穩(wěn)重的人,沒想到你還會做出這等羊入虎口之事!” “我沒事啦,”輕璇擺手,“這不是好好的么。” “好好的你眼眶怎么紅了!” 輕璇與令遙臉上皆閃過一絲尷尬,沉默著沒有回答。 穆淳挑眉看著他們。 良久令遙才開口問:“對了,我方才見唐犁送了張文鋌出去,他這么晚了來干什么?” “心中有事憋著睡不著而已。”穆淳將張文鋌所言復(fù)述了一遍。 “什么?”輕璇瞪大眼。 “有什么好奇怪,”令遙瞥她一眼,“太子若是不在大理作一番文章,我才會覺得怪呢。他總不至于拉攏三代老臣、掌各項要務(wù)的老狐貍白騫吧,只好拉攏張文鋌了。不管拉攏誰,只要能阻撓穆淳都行?!?/br> “可張文鋌轉(zhuǎn)頭就來告訴了你?!陛p璇看向穆淳。 “可不是轉(zhuǎn)頭,我猜太子已找了他很久了,是他自己還搖擺不定,不知該聽從哪邊,今天才做了決定而已。”穆淳道。 “不論如何,太子的算盤是沒打著。不管是張文鋌,還是假撫南軍的事。”輕璇緩緩道。 夜色已深,三人卻都各懷心事。令遙看了輕璇很久,才輕聲道:“今天對不起?!?/br> 輕璇抬頭,見穆淳似乎沒聽到他們說話,便也悄聲說:“是我自己不好?!?/br> “我真的覺得,我總是在冒犯你。”令遙垂頭,燭火的光影籠罩在他眉間睫梢,在臉頰上投下細密的陰影,“從眉山到大理,一直都是,我怕以后自己還會這樣,先提前道個歉。” “你知道自己會做錯事,卻不是想著避免,而是提前道歉?”輕璇眨巴著眼,臉頰紅紅的。 令遙垂首,點了點頭。 呼吸不知何時停頓了一下,輕璇抬頭大聲喚道:“穆淳!” 穆淳回頭。 輕璇愣愣地不知該說什么,想了會兒才說:“我看我們現(xiàn)在回去也睡不著,不如我跟你們說個故事?!?/br> 這是深埋在她心中的一件事,如水般溫柔,如針般刺心,她本不愿對任何人提及,卻在與穆淳重逢后逐漸覺得此事應(yīng)該與他說。她之所以會現(xiàn)在才說這個故事,是因為它與令遙也有一些關(guān)系,她想著,等到哪天再見到令遙,便當(dāng)著他們兩人的面說出來,好過多重復(fù)一次。 她現(xiàn)在十分想要說,可能是因為今日被令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戳中了心,也可能是只有這個故事才夠填補這個再見令遙的不眠之夜。 作者有話要說: 等下二更,更的又是一個類似于番外的故事,是輕璇的過往…… 喜歡的話歡迎收藏評論,我會繼續(xù)努力噠?。?^o^)/ ☆、第35章 那是泰元十一年,她與穆淳在京城走散后。 離散時,穆淳帶著珠兒,與珠兒分開后,他又遇到了令遙??蓪τ谳p璇來說,那是一段不為人知的歲月,人皆以為她那段時間獨自漂泊,直到與珠兒、子珩、方湛他們相遇,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段時日并非空白。 填滿那段時光的,是兩個女子,一個叫闌歌,一個叫青鸞。 初遇她們時,輕璇還帶著孩子般的稚嫩,甚至告訴她們,她們的名字能讓她想到一些美妙的詞句: 燈火闌珊,笙歌曼舞, 黃卷青燈,鸞鳳和鳴。 兩個已過韶華之年的女子笑眼盈盈看著她,她卻不好意思地問,自己是不是很可笑。 她說,她們是她離家后第一次認識的人,除了家里人,她不知道如何與人相處。 兩人臉上布滿疼愛,她以為她們都是極平和的人,所遇之事也皆是和暖順心的。那時她還不明白,歌舞坊不只是聽樂賞舞的地方,她的母后從未跟她說過這些。 闌歌是膚白如玉的女子,歌喉如鶯般婉轉(zhuǎn),每到夜色闌珊時,青蔥指下?lián)芘话雅茫鸵鳒\唱,引得無數(shù)聽客如癡如醉。青鸞則是整個云崗鎮(zhèn)最冷艷的舞姬,有著凌然如傲雪的神情,唯有在起舞時才顯露出柔不可折的一面,她的輕盈柔媚配上闌歌的琵琶音,是蒔花館最引人入勝的情景。 輕璇被人迷暈送入蒔花館那日,便結(jié)識了被稱為“蒔花雙姝”的闌歌和青鸞,自此她化名“璇兒”,三人常在一處、姐妹相稱,可直到青鸞死的那日,輕璇才知曉她一直埋藏的心事。 那是一個春夜,輕璇坐于煙紗簾帳內(nèi)撫琴,蒙蒙淡紫色之外,是一片與輕柔琴曲無法相融的吵嚷聲,輕璇蹙著眉輕攏慢捻,心中嘆息,不管過多少時日,她都無法習(xí)慣這雜亂喧囂的風(fēng)塵俗世。 那些客人聽完曲便去了外間飲茶,輕璇從側(cè)門悄悄溜出,本想休息片刻,蒔花館的mama卻親自來找到她,說要她接客。 在歌舞坊內(nèi),“接客”和“助興”是不一樣的,輕璇原本想著,自己年紀(jì)太小,還無法在這紛亂世間立足,唯有在此蟄伏等待時機,再去尋謀生路,可她沒想到,老鴇會讓她這么早就接客。 闌歌在一旁聽了,立刻擋在輕璇身前:“璇兒才十二歲,這么小就讓她接客,mama你也不怕傷了她身子!” 老鴇絲毫不讓:“遲早都是要接的,早一些晚一些又有什么關(guān)系?” 輕璇心中打鼓,青鸞見她可憐的樣子也厲色道:“就是因為mama這么沒有底線,才讓我們好端端的歌舞坊淪為妓院的!禍害我們還不夠,連十二歲的孩子也不放過,干脆摘了蒔花館的牌子,改成采花院算了!” 老鴇頓時來了脾氣:“青鸞,別以為我治不了你!還好意思說我禍害你,我禍害到你了嗎?哪次不是闌歌擋在你前面?若沒有闌歌,你早就被那些男人糟蹋過幾百次了!現(xiàn)在又在我這擺出一副玉女的樣子給誰看呢!” 說罷又指向闌歌:“處處的歌舞坊都是這樣,偏你們要演些姐妹情深的戲出來。你自己抓乖賣俏就罷了,還要攔著我做其他姑娘的生意,今兒我偏不由著你們,璇兒若是不接客,就離開我蒔花館!” 青鸞還要再發(fā)作,闌歌按下她,問老鴇:“對方是什么人?為何一定要璇兒?” 老鴇“哼”了一聲,看向輕璇道:“還不就是方才聽你彈曲的人?說聽了你的曲子人都酥了,非要見到本人才好?!?/br> 輕璇被她的話弄得一陣皮膚發(fā)麻,闌歌笑道:“推拒了不行嗎?難道是什么惹不起的人?” 老鴇道:“若能推我也推了,開歌舞坊的,誰不想把姿態(tài)放高點呢?可對方是京城來的,好像最厲害的那人還是個軍官,我聽他們都叫他封將軍,好像還是薊崇將軍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