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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說,你那些年闖江湖的故事。我雖然大概知道一些,卻還是想多聽一聽。” 溫和的陽光伴著鳥語,令整個院子都明媚起來,一對眉目如畫的男女便這樣依偎在一起,娓娓訴說著曾經(jīng)的如夢江湖,那些歷歷在目行走于刀尖的歲月,竟就這樣在彼此的眉眼間變得溫柔了。 之后一段時間,朝堂上關(guān)于穆淳結(jié)交江湖人的爭論漸漸平息,眼看著穆淳就快要成為眾望所歸的一代賢王了。十月,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傳出——穆淳跟皇帝告了假,要休沐兩個月。 朝中眾臣不知所措地面面相覷,唯有項頌良、秦故、沈延等幾個素日與穆淳關(guān)系極好又位高權(quán)重的官員知曉發(fā)生了何事,眾臣見他們面色平靜,忙紛紛詢問,這幾人卻一概推說不知。 皇帝看著殿下的紛亂,皺眉搖了搖頭。下朝后,他沒有回乾明宮,而是滿懷心事地來到皇后居住的坤玉宮,見了皇后第一句便是:“臨月,這個淳兒也太膽大,剛得了我的許可,就跑來告假,去揚州迎那個蕭姑娘去了?!?/br> 皇后倒不似他那般氣,反而笑意盈盈道:“答應(yīng)了要娶人家,當(dāng)然不該讓人家久等,當(dāng)年親事定下,陛下不也是懇請?zhí)?祖皇帝將婚期提前了嘛!” 皇帝回想一下自己當(dāng)時的心情,氣消了不少,只是擔(dān)憂:“這次鬧得太過了,對方是個江湖女子,咱們悄悄送了聘禮不說,連定親的消息也沒有讓滿朝文武知道。我聽聞,最近有不少大臣蠢蠢欲動,想要將自家姑娘許給淳兒,有的甚至說做妾也行,咱們大炎雖然風(fēng)氣較開明,但這爭著將女兒嫁入皇家、皇家又一聲不響抬來個江湖媳婦的事,怎么想都覺得有些太過頭,恐引天下非議!”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哈哈,滿滿的喜氣 ☆、第99章 “非不非議的,陛下您不已經(jīng)恩準(zhǔn)了么。”皇后嗔道。 “那日咱們在一起,你同意了,朕左思右想又沒有不同意的道理,只好……” “木已成舟,不要多想了,”皇后溫聲道,“您上次跟臣妾說的事,臣妾想過了。既然您決意改變淳兒的身份,那么他娶的姑娘就必不能是個小心眼的人。” 皇帝認真聽著。 皇后四下看了一眼,壓低聲音道:“淳兒說了,蕭姑娘主動跟他說,哪怕將來他娶再多的女人,她也不反對。臣妾看啊,這蕭姑娘出身江南巨富蕭家,其父蕭憫天又是江湖豪杰,各處都有其勢力,比起京中那些官員家的小姐,其實是不差的,蕭姑娘有這樣的身世和成長環(huán)境,將來必然鎮(zhèn)得住、坐得穩(wěn)。” 皇帝知道她所說的是什么意思,贊同地點了點頭。 “再說,咱們既然要證明大炎強盛無人能敵,就不該畏懼那些積年的世俗偏見,而是要大大方方將咱們看重的蜀王妃迎進門,您說呢?” 皇帝笑笑:“皇后說得對。” “怎么好像這都是臣妾的主意似的?陛下您自己認為呢?” “朕覺得也不錯啊,江南蕭家算是個傳奇,把蕭憫天的獨女迎進蜀王府,或許是咱們皇家近年來所做的最令人咋舌的事了吧。不過,若是你不看好,朕自然是不允的。” 皇后溫柔一笑,牽住皇帝的手。 此前穆淳問她,若是有個人傷了她的心,很多年后那人知道錯了,很內(nèi)疚,她會不會原諒他。 此時她才明白,她會原諒,如今她與皇帝都不再年輕,經(jīng)受不起更多的痛苦,不如一笑泯恩仇,笑看未來之路。 十月二十,是穆淳啟程去揚州迎接蕭緲的日子,他走時沒有聲張,將王府一應(yīng)事務(wù)交給了左辛和唐犁、蘇遠,帶走了一直吵著要一同去揚州的輕璇和令遙。 一大早城門一開,建春門的守城官兵正準(zhǔn)備對排隊出城的百姓一個個進行檢查,便見有三個身穿布衣的公子,駕馬行向貴人出入的那道關(guān)口。有官兵立刻沖過去準(zhǔn)備喝止他們,忽然覺得有點不對,馬上三人雖衣著普通,卻都是身姿挺拔、面容俊美、舉止高貴,一人在前,令兩人一左一右跟隨其后,其中一名還是作男子裝扮的女子。 這副架勢,一看就不尋常,于是幾位官兵向他們行禮,禮貌地請求查看身份文書,為首的男子將文書遞過去,對方看了一眼眼睛頓時瞪得巨大,如臨大禍般忙忙跪下身去想要請罪,被男子用劍柄攔住。 “有什么大驚小怪的?出個城而已?!蹦麓狙壑袔е鵁o奈的笑意,“我們可以過了?” “可……可……可以……”那官兵變成了結(jié)巴,周圍幾名官兵不明就里,看頭頭緊張成那樣,也不敢多問,忙側(cè)身讓開,讓他們通過。 走出很遠,令遙還滿臉笑意。 “我說啊,那道門我出入了這么多年,頭一次見他們緊張成這樣的?!?/br> “我進京時走的是長夏門,此后就再未出過京城,這些建春門的官兵從未見過我。再說了,這一年多來,城門守衛(wèi)該是有調(diào)動的,恐怕他們有的從沒見過皇室中人。” 輕璇愉悅地笑著:“沒想到才回來不久,就又可以去江南了。穆淳,你緊不緊張?” 穆淳朗聲大笑:“我這早已得了岳丈青眼的準(zhǔn)女婿,有什么好緊張的?” 輕璇撇撇嘴。 看穆淳笑得開心,她實在忍不住想要給得意洋洋的他添點堵,陰陽怪氣開口道:“我上次去蕭府時聽蕭憫天說了,他最開始是盼望著令遙當(dāng)他女婿的?!?/br> 穆淳一愣,這事他從前倒是沒聽說過。 “你別聽她瞎說?!绷钸b忙道。 “哪里是瞎說?如今蕭憫天也是我的江湖俠友,他親口跟我說的,還能有假?” 穆淳“嗤”地一笑:“你樂意?” 輕璇抿住唇:“不樂意。” 穆淳又繼續(xù)笑得得意洋洋。 “他才不會介意這個呢?!绷钸b笑著對沮喪的輕璇道。 “我和令遙不同,令遙從小就能文能武,是個全才,他與蕭憫天認識時,就很得蕭憫天賞識。而我,當(dāng)時只是個不受寵的皇子,從京中冒死逃出來,被令遙帶到蕭憫天身邊時,還不懂什么江湖事,是蕭憫天帶著我行走天下,教會我許多世間道理。” 輕璇挑眉:“所以呢?” “所以,他見過我懵然無知的樣子,也清楚我是怎樣一步步變成如今的模樣,對我知根知底?!蹦麓敬浇巧蠐P,“他十分了解我,自然愿意將女兒嫁給我?!?/br> “那他就不了解我嗎?”令遙奇怪,這是什么道理。 “不一樣的?!蹦麓竞V定道。 揚州一行,風(fēng)煙千里,抵達揚州的那一日早晨,穆淳三人才將身上的布衣?lián)Q下,各自穿上符合自己身份的錦衣,緩步駕馬踏入風(fēng)光秀麗的揚州城。 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