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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兩個還能不能更幼稚??!”季鵬惱羞成怒,用力甩掉阿靖的手,豈知這兩個長不大的笨蛋竟把他當樹干繞著追來逐去。炎育陵愣在原處,沒察覺韓封和路卡同時在觀察著自己。貝魯突如其來的擁抱令他霎時間繃緊了身體。大概還在幾分鍾前,人體的溫度依舊會促使他想起自己全身赤裸被無數(shù)看不清臉孔的男人輪流侵犯的畫面,不過此時身邊三人的嘈雜聲阻截了他的聯(lián)想。原以為自己只要還活著,就無法再與人有任何親密接觸,怎知心理上的創(chuàng)傷竟已悄悄結(jié)痂,卻還自以為會痛,不敢去碰。原來比起逃避,面對竟容易很多。路卡見炎育陵讓貝魯抱過後神態(tài)沒有異常,試探性地抬手往他肩上搭,柔聲道:“不舒服要說,火鍋在這里吃也行,不一定要出去?!?/br>“屋子那麼亂,收拾干凈也不知道幾點了?!毖子隉o奈地笑。“說得對!”韓封搭腔,朝貝魯大聲道:“丫頭,你有沒有在工作啊?”“我有??!”貝魯停止追逐阿靖,噘著嘴道:“育陵的房間很干凈,客廳是個臭家夥睡的,誰理他???”“房間是我自己整理的。”炎育陵冷不防插嘴,貝魯立即臉紅,頓足埋怨:“人家忙著想游戲逗你玩嘛!”“呵呵……”炎育陵垂頭笑了起來,嗓音低沈,嘴唇的弧度優(yōu)雅地勾勒出一絲調(diào)皮,烏黑瞳孔閃耀著喜悅之情,眼角卻又似乎藏著一股曖昧不明的情緒。低調(diào),卻不靦腆的神情,是男性獨有的一種性感姿態(tài),一般與炎育陵同年齡的少年,即使容貌俊上數(shù)倍,也未必能展現(xiàn)這樣的魅力。路卡看得近,-幾乎恍神。“傷都好了嗎?”他問和韓封一樣的話,他覺得炎育陵會明白,他所問的傷和韓封不一樣。“沒關(guān)系吧?!毖子臧驯亲犹竭M自己衣領(lǐng)里聞,眉頭微微皺起。麻將打了一天,即使屋里開著冷氣,還是難免有股不太得體的氣味。“好不了,也沒關(guān)系?!彼诒娙嗣媲鞍焉弦旅撓拢瑒幼髯栽谟譃⒚?,眼眉隨意抬了抬,輕輕說聲‘等我,我換件衣服’,便自顧自回房,留下不曉得該擔心,還是放心的五個人。好不了也沒關(guān)系──言猶在耳,每個人似乎突然想起了各自內(nèi)心都有塊受傷的角落。有些傷的確不可能好得了。有些痛,是必須永遠存在。提醒自己──我還活著。第三十五章炎炎午後,冷氣機調(diào)到了十八度最低溫,飯廳的四方桌圍坐著四個凝神打牌的人,在這個沒什麼娛樂消遣的小鎮(zhèn),不待在屋里還真想不到可以去哪里消磨時間?韓封不愛賭博,并不是抗拒,只是興趣不大。作為一個黑白皆撈的生意人,他每一天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是在賭,而且賭的不僅僅是自己口袋里的錢財,還有底下數(shù)百個員工以及屬下的錢途,這樣的生活已經(jīng)可以滿足他追求刺激的欲望,那些賭桌上的小游戲,他不屑空出時間去玩。雖然如此,他不至於對賭一竅不通,尤其麻將和撲克牌他懂的不算少,且不是盲目地亂玩,其中的技巧他都知曉,而這都是拜他的情人所賜。路卡平日除了喜歡健身、保養(yǎng)自己、留意時尚資訊,以及烹飪,還有一個樂此不疲的興趣──打牌。當然,他和韓封一樣都不需要靠賭博來賺錢,他純粹沈醉於研究麻將和撲克牌的制勝技巧。有空的時候,他總會扯著韓封陪他玩兩手,久而久之,韓封也學到了他摸索出來的成果。貝魯有個三代同堂的大家庭,過年過節(jié)一定開臺連打幾個通宵的牌,平時若遠親來訪或自己去探望親戚,小賭兩手已是固定的問候儀式。她雖然只有十八歲,卻從六歲起就和親戚玩牌賭零食,不過小女孩總是比較相信運氣,因此從來沒有認真研究過什麼技巧,只是玩得多了,便熟能生巧,手氣自然都不會太差。季鵬和阿靖有在幫韓封管理廈爺?shù)牡叵沦€場,除了正規(guī)玩法,他們也很熟悉出千技巧,這是他們必須會的,否則就應(yīng)付不了職業(yè)賭徒,也抓不到來賭場混的老千。不過此時他們都不在屋里,奉了命出外采購新鮮食材,晚餐要交給路大少爺大顯身手。換作平時他們一定多少有些不服,覺得這種事應(yīng)該交給女人去做,可現(xiàn)在他們很慶幸可以被委派出去。從昨天早上和炎育陵打麻將到較早前玩了幾局撲克牌,季鵬和阿靖不約而同地狂輸,要是再不離開這個被輸錢氣場包圍的空間,他們覺得自己遲早會對炎育陵不客氣。他們沒有韓封和路卡那麼會賺錢,又不可能像貝魯那樣當免於賭錢的陪玩,偏偏,輸?shù)迷綉K就越難停手,不贏回一局就無法順氣,所以路卡把他們趕出去做事可以說是救了他們。季鵬和阿靖出門後,貝魯提議結(jié)束玩了近兩小時的二十一點,就在她想著接下來該玩什麼的時候,炎育陵主動問起梭哈。貝魯扼要地解釋了玩法,表示這麼刺激的游戲她想當觀眾,負責發(fā)牌。韓封和路卡沒有意見,於是賭桌的斗爭就只剩三人。炎育陵從第一天碰麻將和撲克牌到現(xiàn)在,還不超過四十八小時,開始幾局麻將輸了幾百塊後,他就再也沒有輸過一分錢。韓封對游戲不執(zhí)著,從早上輸?shù)浆F(xiàn)在亦沒有因此而影響心情。路卡則漸漸顯得不耐煩,眉間越來越深的皺褶證實他已不是抱著玩玩的心態(tài),而是認真地想方法擊敗炎育陵不可思議的賭運。梭哈很大程度上玩的是心理戰(zhàn)術(shù),不到最後開牌輸贏都很難定論,可如果牌面大的玩家一直面不改色地加注,就會動搖其他玩家的信心,以至於在開牌前就投降,免得輸?shù)酶唷R恍r內(nèi),三人共玩了五局,路卡不在乎錢,但明知道會輸?shù)呐扑粫哺埽妒撬w了三次牌,輸了兩次;韓封不在乎錢,也不在乎輸,一路和炎育陵杠,連輸五局,桌上的籌碼已所剩無幾。第五局,貝魯發(fā)了第四張牌時,韓封第一次得到了最大的牌型,終於有發(fā)言的機會,他數(shù)著自己的籌碼,挑了挑眉,分了一半出來加注。“好少?!毖子陠问种ьa,瞄了瞄韓封下的注,再抬頭木然地瞟著韓封。韓封料不到炎育陵居然開口挑釁自己,訝異地眨了眨眼,輕笑道:“我就只剩這麼多,梭哈的話你想跟嗎?”炎育陵打了個呵欠,伏在桌面上慵懶地道:“反正你現(xiàn)在只押那麼點,我也沒興致跟?!?/br>韓封立即和路卡交換了一下眼色。其實這一局韓封的贏面很大,但下的注很少,炎育陵跟或不跟都不會輸很多??扇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