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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護車里,醫(yī)生正抓緊時間給衛(wèi)邵歌做簡單的急救。笑成半蹲在擔架床一側,扶住衛(wèi)邵歌肩膀避免他身體顛簸。畢竟也念過幾年醫(yī)科,又家學淵源,剛剛短暫的失措之后,他就表現(xiàn)的非常鎮(zhèn)定。金屬的器械,透明的管子,繃帶,氧氣罩,橡膠手套……笑成被消毒水的味道刺得有些發(fā)暈。護理醫(yī)生看他臉色不太好,有心幫他放松,先是安慰衛(wèi)邵歌不存在生命危險,讓他不要太過擔心。隨即又閑聊起來,問他是不是做過醫(yī)療培訓,看他剛剛動作都挺專業(yè)。笑成心神不定,卻也明白醫(yī)生的用意,勉強集中注意力道,“我父親和愛人都是醫(yī)生?!?/br>但是其中一個已經不在人世。救護車一路風馳電掣,連續(xù)闖了無數(shù)個紅燈,直接開進了急救大樓,已經早有醫(yī)生在門口原地待命了。救護車門一打開,馬上動作迅速將衛(wèi)邵歌轉移到了移動的護理床上,直接推進了手術室。笑成被攔在了外面。按道理說不會有事。醫(yī)生也說了,沒有傷到肺葉,只要沒有卡到骨頭或者穿過臟器……就不會有什么危險。不會有事。笑成陡然從長椅上站起來,顫抖著從肺里吐出一口憋了許久的濁氣。快步走到了走廊盡頭。他推開門走到了陽臺上。早知道招惹到艾氏會造成這樣的局面,他當初——就應該不顧一切趕盡、殺絕!管他什么上面的考量權衡,港島政治生態(tài)穩(wěn)定……就算是觸碰到某些人的底線,礙于他現(xiàn)在的能量,也不會輕易對他下手。他就是考慮太多了。總覺得艾氏并不能對他如何。肯定不會有事。他撐著額頭,手掌卻不受控制的顫抖。沒事兒沒事兒。他反復對自己說。他回憶自己跟醫(yī)生交代的衛(wèi)邵歌的病史和藥物史,并沒有什么遺漏。不會有差錯。他這么想著,卻覺得渾身上下都沒有半點力氣,又好像地面破開了一個無底深淵,吸引著他不斷的墜落下去。這一次之后,無論如何也要徹底料理了艾氏。笑成努力撐住額頭,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能再因為種種顧及心慈手軟了。他和蔣郭澤做事一向很有底線,不會去挑戰(zhàn)那些既有的規(guī)則,當然更不會做一些違法亂紀的事。但如果遵紀守法的代價如是,他就必須……做一些改變,盡管他已經是既有規(guī)則的受益者。很快,警察也第一時間趕到了醫(yī)院。只是手術室的燈還沒有滅,笑成并沒有心思配合對方做備案筆錄之類。幸好這時蔣郭澤正好趕到,將警察接手了過去。這時候笑成才看見跟在身后的舒雁。“媽?!彼辛艘宦?,扶著欄桿站直了身體,頭忽然一暈,他閉了閉眼,“你怎么來了?”舒雁走過來仔細看了他一會,嘆了口氣,“邵歌沒事兒吧?!?/br>頭又是一陣發(fā)暈,笑成才說了個“沒”字,就是一晃,差點沒站穩(wěn)。舒雁連忙捉住他胳膊扶住了,“你怎么回事啊,傷到哪兒了,叫醫(yī)生給你也做個檢查?!?/br>笑成才擺了擺手,就聽見舒雁一聲驚呼,“磕到頭了,你自己一路都沒注意到?”她說著掰過笑成腦袋,黑乎乎的血痂沾在頭發(fā)根上,不仔細確實看不出來,還有兩道順著脖子后頸流了下來,黑紅黑紅,不像是血跡,倒像是什么污漬。這下饒是笑成再說一百遍沒事,舒雁都不可能放心,笑成不肯離開,就找了位醫(yī)生過來。結果一看只是破了一塊,并沒有傷到骨頭之類,只是上了點藥。肯定是沒多大傷口,笑成一點感覺都沒有,要不是舒雁說他都不會發(fā)現(xiàn)。只有后背上,倒是一直隱隱痛麻,好像幾分鐘之前,才被人狠撲到在地上。那種不顧一切隱隱帶著兇狠的力道,似乎隨著一撲直接撞進了他的身體里。直到現(xiàn)在,他全身的肌rou仍舊發(fā)燙發(fā)漲緊繃。衛(wèi)邵歌突然撲上來的時候他就覺得不妙了。“媽?!彼蝗焕∈嫜愕氖滞螅案阏f一個事兒,我和衛(wèi)邵歌我們倆……”“行了!”他的話卻被突然打斷了。“有什么話以后再說?!笔嫜憷噶讼率中g間,上面的燈已經滅了。按道理不會這么快……怎么會這么快?笑成心里陡然一抽,一種不好的預感彌漫了上來,讓他竟然不敢邁步走過去。“怕什么?”舒雁拉了他一把,竟然當先走了過去。醫(yī)生一邊摘口罩一邊在護士幫助下脫掉最外層的手術服,同時低頭對舒雁說話。笑成遲疑片刻,微一閉眼,隨即大步邁了上去。就聽見最后幾個字——“……很成功,運氣好,沒傷到器官。”他如釋重負。舒雁轉眼看了他一眼,先是皺了皺眉,隨即又嘆出一口氣,感謝了醫(yī)生,走過來對笑成說,“你把鑰匙給我,我回去燉點湯,明早上過來。”他也不勸笑成回去睡覺休息之類,話一撂下,扭頭就走了,完全看不出剛剛緊張笑成后腦被撞到的心疼勁兒。那邊蔣郭澤和警察交涉完,衛(wèi)邵歌也被醫(yī)生安排到一個單間病房。蔣郭澤一看人沒事兒了,就拉著笑成去外面吃夜宵,順便把這個事情確定下來。笑成把醫(yī)院這邊仔細安排妥當,就跟著蔣郭澤下去了。一出醫(yī)院大門倒是叫這個陣勢嚇了一下,蔣郭澤還真的找了一批保鏢,前后兩個車把他們護在中間,車子夜完全是改裝過的,一上車,副駕駛的人就卸下墨鏡轉頭,恭恭敬敬叫了蔣郭澤一聲“老板”。要是擱平常時候,笑成絕對極其不給面子直接笑了出來,這根本就一港匪片的標準配置,然后問對方座位下面是不是還粘著槍。但這一回衛(wèi)邵歌剛差點出事,他也完全沒有了輕松的心思,看蔣郭澤這個陣勢,竟也不覺得突兀了。蔣郭澤倒像是完全看出了他的心思,瞥了一眼,“想笑就笑吧,這也不是我搞的,家里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