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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孤要登基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1

分卷閱讀11

    :“哥,我們有麻煩了嗎?”

程千仞只覺得弟弟臉上寫滿‘乖巧’兩字,沒忍住摸摸他腦袋:“沒有,別瞎想。午睡去吧,睡醒讀書?!?/br>
“你跟我一起讀嗎?”

程千仞想了想,確定今天沒有要出門辦的事:“嗯,我跟你一起?!?/br>
第10章春雷

程逐流最近在看的書,除了詩書禮易圣賢文章,還有他哥給他借來的修行入門、基礎常識書。

程千仞想來想去,還是決定讓他現在只做了解,起碼要明年開春入學,有先生指導再開始引氣入體。

顧公子曾經直白地向他表示不屑:“引起入體多大點事,我在旁邊看著能有什么問題?!?/br>
程千仞拒絕地也很直白:“不行,關系到小流安危,雖然你能指導徐冉,但是你沒有修為,我不放心你?!?/br>
顧公子以白眼回敬。

此時兩兄弟共用一案,程千仞做上午徐先生布置的功課,程逐流看書。

很多時候他們都是這樣。沒有人說話,即使誰要添墨換書,一個眼神遞過去,對方自然騰出地方。長時間形成的默契與習慣,讓相處變得簡單。

窗戶半開著,窗外不時傳來喜鵲聲,春風里吹來微甜的花香。

日影西斜,光線漸暗時,程千仞點亮油燈。給他講上午從年輕執(zhí)事那里聽來的知識。

突然想起今天說漏嘴的詞,開玩笑道:“明天就能借到了,你看看推演術合不合你三觀?”

逐流也笑:“我要三觀干什么?哥哥的三觀就是我的三觀?!?/br>
“可是哥哥也有犯錯的時候。你總是要自己生活的,當然要有自己的想法?!?/br>
話音剛落,就見逐流沒了笑意。

“小流,你是不是不想考‘萬法推演’?還是不想修行?”

從前他們關于這個話題聊過不止一次,逐流答應的快,總是說‘我聽哥哥的’。

程千仞覺得他還沒認識到問題的重要性:“想好了再答,不然我就當你敷衍我,要生氣的。”

逐流想了想:“我當然想修行,有修為才有力量。但是入道之后,哥哥會送我離開嗎?”

程千仞恍然大悟,原來問題出在這里。面對弟弟依賴不舍的眼神,‘絕對不會’差點脫口而出。

他身側左手緊握成拳:“不是我送你走,為了取得修為進步,你可能不得不走?!?/br>
其實還有一句他沒說出來。以前聽顧二提起過,逐流這樣好的資質,一旦入道,在成長起來之前若無人庇護,是件很危險的事。比如皇都里某些世家,就有將人洗去神智,做成傀儡的禁術。

逐流低垂下眼,興致缺缺:“像現在這樣不好嗎?”

程千仞笑起來:“對我來說,當然好。我庸人一個,這輩子能過得安生富裕就很滿足了。但你不一樣,我希望你能過的更好?!?/br>
“我以前聽說,在皇都過節(jié)時,很多高樓上會灑下金箔;西邊深山里有顆千年古樹,棲息著巨大的神鳥,羽翼遮天蔽日;東邊終年落雪的雪域,冰面上能開出紅蓮,黑夜總比白晝長;這片大陸的最南,有座白玉砌成的宮殿,漂浮在九天云海上;若修行者超凡入圣,則天地清光普照,云霞生出輝煌異象……”

他這般說著,眼里亮起微光,忽而頓了頓:“這個世界多神奇,可惜我都看不到。等你長大,就去替我看看吧?!?/br>
逐流抬起頭,燭火照亮他精致美麗的面龐,清澈的眼里也落進暖黃色的燭光。

他說:“好。”

***

當今圣上,是一位前無古人,往后也很難有來者的皇帝。

少年繼位,弒父殺兄,御駕遠征,一路從東川山下打到雪域邊界,將王朝的版圖擴大了十分之一。

通水利修漕運,歷時三十年,建造了一條貫通大陸南北大運河,堪稱千秋功業(yè)。因安國長公主得他寵愛,這條運河建成后,便起名‘安國大運河’。

他年富力強時,修為天下第一。廢黜‘山門使者’一職,手段強硬推行‘居山令’,使七大宗門不得不隱山避世,遠離朝堂權力核心?;蕶嘁欢冗_到巔峰集中。

但這些已經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

時間從來最公平,今年一百八十歲的昭帝,年輕時積下的舊傷暗疾一齊復發(fā),每日吃不下一碗米,超過一半的時間都在昏睡。

說他糊涂,他某天突然拿起劍,當堂斬殺了二十余位貪官污吏;說他清醒,他連今夕是何年都能記錯。

這樣的境況下,許多人都想做些什么。但他們能做的只有等待。

沒人知道老皇帝的修為還有多高,什么時候會突然清醒,手上還有沒有底牌,守護皇宮的大陣又是什么情況。

于是整個皇城,乃至整片大陸,各方維持著微妙的平衡,在漫長的詭譎沉抑中,小心翼翼的等待他離開的那一天。

暮色四合,到了掌燈的時候,春裝輕薄的宮人們,在重樓峨殿間穿行,長竹竿挑起一盞盞細紗宮燈,掛在飛檐下、回廊上,先是前朝三大殿,再是內廷六院,燈火連成中樞一條線。

緊接著萬千宮宇次第亮起,煌煌金光便籠罩了巍峨宮城。

內廷最雄偉的大殿內,琉璃方磚光可鑒人,高大的銅鶴燈臺泛著幽幽冷光,鮫紗低垂,光影幢幢。

年老的帝王在宮人們的服侍下起身,來到案前,開始看奏折。

他看到第二本便有些疲累了,招來伺候多年的老宦官:“朕的兒子今日進宮請安了嗎?”

老太監(jiān)恭敬道:“皇子們都在殿外等您召見呢?!?/br>
皇帝慢慢走到菱花格子窗邊。

料峭春風里,白玉階下立著幾位華服青年,或英姿勃發(fā),或斯文俊秀。

他怔了片刻,突然捶胸頓足:“不對,這些廢物怎么會是朕的兒子!讓他們滾。暄虞沒有來嗎?朕只有暄虞一個兒子!”

他轉身拉起老宦官的手:“你去找到他,然后告訴他:要么回來登基,要么就去死。”

有些事情皇帝能說,下面人卻不能說。

老宦官嚇了一跳,又將他引到窗邊,低聲道:“您記錯了,您有四位皇子,兩位皇女。您再仔細看看,這都是您的兒子啊?!?/br>
皇帝怔怔看著,面露迷茫之色:“朕記錯了嗎?唉,朕累了,去躺一會兒?!?/br>
服侍皇帝睡下,老太監(jiān)靜靜退出去。

先給等在階下請安的皇子們賠罪,安撫他們回去,轉身迎上一位身著青黑色麒麟官袍的正二品大員,兩人去大殿的陰影處敘話。

“劉大人,您來晚了,圣上才睡下?!?/br>
“高公公,近幾日圣上如何?可有清醒些?”

老太監(jiān)嘆了口氣:“圣上連五殿下的名字都叫出來了……”

言下之意是極不清醒了。

“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