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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是鐘天瑜一伙人借機(jī)發(fā)難??v有天羅地網(wǎng),顧二不去就行了。武脈被廢后,顧二忍得多少屈辱,沒道理這次忍不得。誰知第二天就有前輩師兄找上他們。林渡之的診室不大,忽然來了一群客人,沒地方坐,大家只好都站著。“兩日后,雙院斗法開幕典禮,溫樂公主殿下將會致詞。兩院要進(jìn)行一場馬球比賽,為典禮助興。你是唯一拿到北瀾請柬的人,我們希望你參加?!?/br>說話的師兄名叫周延,因為參加了去年斗法,在青山院威望很高,那些今年要畢業(yè)的師兄們都擁他為首。他對顧雪絳說話時,身后五六人便靜靜聽著,可是直到他說完,顧雪絳還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有人忍不住問:“你們不會……還什么都不知道吧?!?/br>四傻齊齊搖頭。周延:“蘭庭宴你們沒來,可能不太清楚狀況。那晚北瀾提出馬球比賽,場地、裁決者、執(zhí)事官都由他們那邊的人負(fù)責(zé)?!?/br>他很有耐心,“今年雙院斗法與往年不同,有溫樂公主駕臨,為了公主的威儀與安全,昌州府刺史定會陪坐,南方軍部也免不了派人坐鎮(zhèn)。公主又開了恩典,五百位南央城民眾可以入院觀禮。多方見證下,南淵若是被挫傷銳氣……”那就很沒面子了。他沒說完,大家都懂。當(dāng)朝圣上尚武好戰(zhàn),年輕時率領(lǐng)鐵騎開疆?dāng)U土,安國長公主于東征路上出生,從小在軍帳里摸爬滾打,騎射功底不消說。后來天下大定,幾位皇子公主陸續(xù)降生,圣上仍懷念舊日崢嶸,閑暇時就喜歡打馬球,在宮內(nèi)建了三個球場,帶著兒女們上馬揮杖,最小的溫樂公主也不例外。還召臣子入宮打球,君臣同樂。上行下效,一時間皇都馬場林立。然而維護(hù)場地,馴養(yǎng)馬匹需要高昂費用,尋常人家玩不起,使之更受權(quán)貴追捧。即使現(xiàn)在皇帝老了,打不動了,馬球依然風(fēng)靡皇都,哪個王孫公子若說不會,必遭人恥笑。南方天高皇帝遠(yuǎn),山水秀麗,學(xué)者名士們更喜歡起詩社、玩雙陸棋、六博棋,年輕才俊也精于此道。但這次南淵做東,已占地利,總不好再違背客人的意思,把馬球改作手談。蘭庭宴結(jié)束后,南淵學(xué)子起初熱情高漲,當(dāng)晚就牽了馬,在青山院的草甸上選拔隊員。自我感覺非常好。周延卻很頭疼,青山院不乏騎射好手,但會打球的人不多,橫沖直撞,動作犯規(guī)。春波臺倒是有,可惜騎術(shù)功底不夠硬,馬上纏斗時容易落馬。偌大的南淵,人才濟(jì)濟(jì),竟然湊不夠一支能與北瀾爭鋒的球隊。聽說鐘家少爺精通馬球,便派人去請,鐘天瑜托病不來。周延帶隊訓(xùn)練了一天,矮子里面拔將軍,勉強(qiáng)選出十四人,才想起還有一位被指名道姓邀請參加的顧雪絳。經(jīng)過多方打聽,找來林渡之的診室。四傻沒料到這件事原來不簡單。顧雪絳只得實話實說:“抱歉,我舊傷未愈,騎不了馬。”六位師兄面面相覷,有性情酷烈者難忍怒氣:“不是生病就是受傷,早知你們這些皇都公子不與南淵齊心,我等也不必費盡心思尋來……”徐冉正要發(fā)作,周延一個眼神止住說話那人,對四人略行禮:“冒昧叨擾,告辭?!?/br>眾人在他的帶領(lǐng)下行禮離開,難掩失望。一群人高馬大的武修,垂頭喪氣地走到門口,顧雪絳忽然說道:“我可以幫你們看看,雖然我不能上馬,經(jīng)驗還在……”眾人齊刷刷回頭,眼神發(fā)亮地看著他。周延一伸手:“好!請!——”***自打北瀾隊伍與州府騎兵入院,南淵學(xué)院的氣氛日益緊張,規(guī)矩也更嚴(yán)。乘船渡太液池就能看出區(qū)別,從前大家一哄而上,撐長蒿的值勤師兄扯嗓子招呼:“后面的快一步還能再上三個!”現(xiàn)在一個個排隊登船,位置坐滿自覺等下一艘。湖面波光粼粼,倒影斑斕天光,沒人縱劍追逐,只有白鷺點水,殘荷搖曳。黃昏時分,南淵四傻路過騎射場,只見百余人在場間匆匆忙碌,有北瀾執(zhí)事官、學(xué)生,更多是招募來的短工。水桶、木料等物品源源不斷地用板車運進(jìn)來。效率奇高,場周的簡易木架看臺已經(jīng)撘好一半。徐冉驚道:“這架勢是要占整場啊,瘋了吧?”她覺得騎射場已經(jīng)大到?jīng)]邊,平時青山院在這里cao練,幾十個班同時上課綽綽有余。雙院斗法初賽時劃出四分之一,足夠武試施展。顧雪絳解釋道:“這個規(guī)模的場地,馬才能真正跑出速度?!?/br>林渡之:“他們在地上灑什么?”不像是水。“灑油防塵,煙塵影響觀看?!?/br>程千仞:“太浪費了?!辈划?dāng)家不知柴米貴啊。顧雪絳想到一件好笑的事:“安山王曾建夜間馬球場,在他的城郊別莊,四周圍墻刻有照明陣法,每開啟一次,要燒靈石一百塊?!?/br>其他三人遙望夕陽,無話可說。顧雪絳作為南淵隊的外援,因為技術(shù)高超很受隊員們歡迎,典禮前一天晚上,他又去青山院馬廄:“鬃毛再剪短一些,馬尾也要束起。”負(fù)責(zé)馬匹的師兄照做,卻毫不在意地笑笑:“顧師弟,你也太仔細(xì)了吧。這是南方最好的逐風(fēng)騎,血統(tǒng)純正,跑起來快的沒影,我們肯定能贏。”顧雪絳忍不住嘆氣。短短兩日,他能改變的事太少。***這一天秋高氣爽,白云如縷縷飛絮,漂浮在孔雀藍(lán)的天空上。程千仞自認(rèn)起的不晚,依然被人海嚇懵。騎射場周圍,一片黑壓壓人頭望不到邊,學(xué)院督查隊和州府騎兵穿梭其間,大聲呼號,維持秩序。徐冉站在最高一層看臺上,跳起來揮刀:“程三!這里啊!就等你了——”程千仞感到周圍目光熾熱,低頭默默向前擠。等他終于擠到看臺邊,徐冉已經(jīng)下來,拉他坐進(jìn)第一排。這里距離場內(nèi)最近,竟然還有空座位。“周師兄打過招呼了,咱幾個能跟南淵后備隊員坐一起,視野好?!?/br>因為不放心顧二,他們這兩天經(jīng)常圍觀馬球訓(xùn)練。除了林渡之,徐冉和程千仞都上過馬。晨鐘響起,周圍漸漸安靜。被安排好的南央民眾,在官差的指揮下分成四列,從北大門入場?;首宄鲅矔r經(jīng)?!_恩典’以示皇恩浩蕩,使民心歸附,但溫樂公主不按常理出牌,親自點了一半,令州府刺史苦不堪言。于是這些民眾不僅有豪紳望族,商賈富戶,還有販夫走卒,甚至夜市烤油饃攤的老板。這支奇怪隊伍入座看臺南面之后,禮樂聲中,大人物們才姍姍來遲,陸續(xù)登上建安樓露臺,向下?lián)]手致意。老的少的、穿官服的、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