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24
?”難道這人跟顧雪絳一樣窮講究,生活需要儀式感?不待程千仞心生煩躁,朝歌闕忽然兩步逼近床邊,陰影投下,熟悉的氣息與溫度當頭籠罩。……竟然被抱住了。程千仞筋疲力盡,懶得拔劍也懶得推開,心里罵了句有病。大概是屬于‘程逐流’的殘留反應。朝歌闕如是想到,所以都怪程逐流,有病。正要放手,忽聽懷中人疲憊地嘆息:“以后不要入我夢境了?!?/br>原來他什么都知道。“嘩啦——”如尖刀擊鏡,周身場景片片碎裂。程千仞猛然睜眼。他躺在床上,蓋著棉被,房間與方才夢境中一樣,不一樣的是他渾身鈍痛無力,一根手指都抬不起。神思恍惚,只聽徐冉喊道:“我天!他終于醒了!”顧雪絳:“謝天謝地,命可真硬?!?/br>林渡之將人扶起,喂下溫水:“感覺怎么樣?”程千仞看了眼燭火:“都這么晚了……你們吃了嗎?”徐冉:“你昏睡四天里,我們吃了十二頓飯,你問哪頓啊?”等程千仞緩過勁兒,林渡之嚴肅道:“肋骨四處斷裂、腕骨、肩胛骨碎裂,臟器破損,丹藥可醫(yī),真元枯竭,識海震蕩,還需溫養(yǎng)……”“作為醫(yī)師,我并不想救絲毫不珍惜生命的人,作為朋友,如果救不回來你,我會痛苦終生?!?/br>程千仞低頭:“對不起?!?/br>顧雪絳:“所以你后悔殺鐘天瑜嗎?”程千仞:“不?!?/br>“……”顧雪絳:“我大膽猜測一下,之前我們暮云湖闖的簍子,是逐流幫忙擺平了?他信中內(nèi)容刺激了你,你才去院判手下找死?”徐冉:“天!逐流什么來路!”程千仞揉揉眉心:“不怪他。是我的問題。我也不是找死,我只是……”意難平。顧雪絳見他不想多談,心中明白一半,拍他肩膀:“雖然我們都經(jīng)歷過失去親人的痛苦,但只要你叫我一聲爹,我還拿你當親兒子。”程千仞:“滾滾滾?!?/br>狗友們一貫有苦中作樂的革命樂觀精神,只林渡之秉承醫(yī)德,認真安慰傷患:“我自幼沒有兄弟,是師父養(yǎng)育長大,但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好兄弟?!?/br>顧二忍不住逗林鹿:“那我是你的什么?。俊?/br>徐冉搶答:“媽的智障啊傻兒子?!?/br>今天,又是南淵四傻拼命想成為對方父母的一天。***程千仞被關(guān)禁閉于湖心島東院,等候傷勢恢復,院判提審。朋友們輪流探望,帶來外界消息。“藏書樓還有人靜坐抗議嗎?”顧雪絳:“沒了。人太多坐不下,都轉(zhuǎn)去勤學殿外的廣場,你南山后院算經(jīng)班的學生們領(lǐng)頭,要求放你出來。執(zhí)事長出面協(xié)調(diào)了兩次,胡先生和院判真沉得住氣,一點動靜沒有?!?/br>程千仞吃著他帶的糕點,含混不清道:“你去勸勸吧,他們這樣年終大考會掛的?!?/br>“鐘十六怎么樣了?”徐冉:“還在程府,林鹿給他治病。情況有好轉(zhuǎn),會說完整句子了。說起來,那次我與他對戰(zhàn)之后,咱倆給了他一瓶傷藥,就因為這個,他居然還記得我們!”這次改吃飛鳳樓的金絲粥。徐冉臨走時交待:“林鹿忙著治病,下次還是顧二來看你?!?/br>顧雪絳:“鐘家來了三位大供奉……是真的大供奉,跟暮云湖那些不一樣。我以為他們是來找鐘十六麻煩的,結(jié)果他們早忘了這個人。據(jù)我這邊可靠消息,他們今天跟執(zhí)事長討說法,說你是學院弟子,歸學院處置可以,但殺人償命,要么學院殺了你,要么交出神鬼辟易抵罪。幾個南方宗門也跑來湊熱鬧,指責你心性殘暴,不配神兵?!?/br>顧二總結(jié)道:“你這一劍刺下去,把所有暗箭逼上明面了啊……”程千仞搖頭:“圖窮匕首見,說到底還是神鬼辟易。”日復一日,他無法離開東院,外界形勢日益嚴峻。待傷勢好轉(zhuǎn),便開始識海演劍,朋友們卻越來越忙,不一定每天能與他見面。“鐘家要你交劍的事,被示威學生們知道了,在勤學殿外與督查隊發(fā)生沖突?!?/br>程千仞懵:“我算經(jīng)課同窗都是文弱書生,怎么跟督查隊動手?”“這次是我們打馬球的隊友,周延師兄他們?!?/br>“現(xiàn)在跟我一樣被關(guān)了禁閉嗎?”“大半個青山院都有份,關(guān)不下。”“……”程千仞一個頭兩個大,早知道惹出這么大亂子,還不如讓那個小白眼狼幫忙。算了,自己裝的逼,跪著也得裝完。“胡先生與院判不動不言,到底什么意思?”顧雪絳沉默片刻:“沒人知道。”今年南央冬天格外冷,滴水成冰,許多學生卻不在燒著地龍的暖和學舍溫書,而在冰天雪地中集會。有人奔走其間,發(fā)放類似于小冊子的東西。“程師兄在藏書樓公然突破,毫不藏私,學院哪個修行者,沒去觀他破境,從中得到啟示?哪個讀書人,沒在南山后院聽過他的演講?現(xiàn)在他受難被囚,難道我們坐視不理?”冊上寫有太液池邊前因后果,圖文并茂,后附在場證人證詞。廣場人頭攢動,程千仞的支持派與維護院規(guī)派,站位壁壘分明,展開一場正式辯難。雙方派代表輪流發(fā)言,眾人傾聽,若被對方說服,可以走到對方陣營。這是南淵解決大問題的方式。“鐘天瑜挑釁有錯,自有院規(guī)裁定,程千仞殺人罪無可赦?!?/br>“鐘天瑜攔道時,院判為何不出現(xiàn),督查隊為何視若無睹,任由鐘十六聽命拔劍。程千仞不拔劍,鐘十六的劍會逼他,程千仞拔劍,就是違規(guī)。怎么做都是錯。你如果是當時的程千仞,你能做什么?”“院規(guī)裁定?當院規(guī)不作為的時候,我們怎么辦?”“……”這場辯難持續(xù)八個時辰,由晝至夜。大寒。又是一場雪。程千仞正拿著舊劍比劃,試驗腕骨恢復程度,忽聽敲門聲。“今天怎么都來了?”前些日子,朋友們一直輪流看他。顧雪絳收傘,抖落鶴氅雪花:“院判有令,明天起,東院封鎖,誰也不能探視你。”徐冉有點急:“三日后提審,你到底如何打算?”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投雷的小天使:落霞霓虹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10-0603:51:47搪瓷杯子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10-0604:17:50阿血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10-0605:59:40天天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