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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力量。修行者自愈能力強(qiáng),但他身上還留著淡淡疤痕。是慘烈戰(zhàn)斗,一路拼殺的見證。如果能撫摸他身體每一條傷疤,扣住他握劍的五指,親吻他灌溉他,讓他到達(dá)極限,紅著眼睛哭出來……逐流輕輕舔了舔嘴唇,低聲道:“你不會想知道的?!?/br>程千仞認(rèn)真道:“我們在治病,不是開玩笑,它很重要?!?/br>“我拒絕回答。”程千仞一怔,心中警鈴大作,或許這就是逐流與朝歌闕融合的契機(jī),不能放過。他拿出十二分耐心,循循善誘:“直面自己內(nèi)心不容易,但總要過這道關(guān)卡?!?/br>逐流垂下眼:“你不在的時(shí)候,這寢宮冷冰冰,沒有一絲人氣,我不喜歡?!?/br>又是這種軟軟的撒嬌聲,程千仞渾身一顫,酥麻感涌上。隨即大罵自己鬼迷心竅,趕忙收斂心神。“我們可以換個(gè)地方,能讓你放松下來?!?/br>他試探著拉起逐流的手,與對方掌心相觸,“走吧。”下一刻,他五指被用力握住,螢火般細(xì)碎微光亮起。逐流打開小世界,光芒暴漲的一瞬間,他看見了弟弟的笑意。不知為何,心底生寒。***八月天,人間赤日炎炎,萬木蔥蘢。雪域本沒有四季之分,但黑塔外的菩提樹,竟也長得更繁茂濃密了。波旬認(rèn)為,是林渡之的存在,讓這里變得有溫度。只要佛子站在窗邊,那些渡鴉就唧唧喳喳地?fù)潋v,好像真把自己當(dāng)成了喜鵲畫眉。波旬愈發(fā)討厭它們。誰能不喜歡林渡之呢?他剔透的眼眸、纖長的十指、寧和的氣息、衣袖間淡淡的草藥味,懷抱里令人眷戀的溫暖,人或魔、任何真實(shí)存在的生命體,都無法拒絕。我是與天地共生的魔王,值得世上所有珍寶。只有我可以擁有他。波旬這樣想道。林渡之無意了解他的想法,白天在書房翻閱經(jīng)卷,伸手逗弄渡鴉,夜晚在黑塔琉璃頂下打坐冥想,沐浴星輝月光。天長日久,波旬開始懷念過去:“我在廟門前第一次見你,你還未修得一半金身,很弱,我一根指頭就能碾死。幸好當(dāng)時(shí)沒有殺你,我不后悔。但那時(shí)候你多開心,為什么來到這里,反倒沒點(diǎn)笑模樣了。”某日,他送給林渡之一面鏡子,不懷好意地說:“這個(gè)有趣,你用它看看人間,多笑笑。”林渡之微微蹙眉:“你從何處得來圣物?”魔王笑道:“你第二世送給我的,可惜你不記得。”“那不是我。那個(gè)人,也是被你騙了?!?/br>“你情我愿的事,怎么能算騙呢?”☆、程千仞不知道事情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分明上一刻,他還拿著筆記本提問,以為治愈弟弟精分病的美好未來近在眼前。下一刻天旋地轉(zhuǎn),他們倒在寬闊的床榻上,他懷里抱著面無血色的逐流。“哥,我打不開小世界了?!?/br>程千仞握緊弟弟脈門輸送真元:“沒事。別想太多,好好休息兩天。”他嘴上安慰對方,心卻往下沉。前些日子,他就發(fā)現(xiàn)逐流精神不太好。算起來,自朝歌闕布局殺魔王開始,一直是舊傷未愈,又添新傷,沒有時(shí)間休養(yǎng),全憑修為硬撐。其間兩魂?duì)帄Z法身,不停損耗……手掌突然被反握住,程千仞回神,驚覺他們動(dòng)作過于親密。他想撩開帳幔下床,逐流卻居高臨下地摁著他的手,形成強(qiáng)硬的控制姿態(tài)。“禮服皺了,脫下來吧。”程千仞避開他灼灼目光,略覺尷尬:“我自己來?!?/br>逐流輕笑道:“我給你穿的,也該由我脫?!?/br>“別鬧了?!?/br>修行者對于危機(jī)的本能警覺發(fā)作,他身體僵硬,愈發(fā)不安。東宮寢殿的床榻有這樣大嗎,大得像個(gè)金色牢籠。為什么床幔出口遙不可及,為什么推不開弟弟,弟弟剛才不是很虛弱嗎。逐流貼近他頸間,向他耳蝸吹氣:“你想知道那個(gè)問題的答案?”一陣酥麻感從耳垂竄起,程千仞忍不住戰(zhàn)栗。逐流手指劃過他襟帶,真元微動(dòng),層層衣袍被割裂,散亂地滑開,裸|露出大片肌膚。暗示已成明示,不需要言語,答案昭然若揭。程千仞不敢相信:“你瘋了!”那種陌生、令人恐慌的感覺竄到尾椎骨。他渾身失力卻微微顫抖,一半是生理反應(yīng),一半是被氣的。只恨自己身體背叛意志,沒想過是弟弟做了什么手腳。他一字一頓說道:“逐流,我們不能這樣,這會毀了你。”“一生太長,如果不能跟你在一起,我過不下去,那才是毀了我?!敝鹆魇种赶蛳禄?,動(dòng)作不停,忽然一聲輕笑,“你有反應(yīng)了。你想要我,還嘴硬。”程千仞被這句話狠狠刺激,胸膛劇烈起伏:“說的什么混賬話!”他手腕猛然發(fā)力,一柄長劍憑空召來,橫在他們之間。劍鞘抵著逐流的肩胛骨,程千仞不停喘息,慢慢坐起身。神鬼辟易陪他殺敵斬惡,征戰(zhàn)八方。他從未想過有一天,會拿它對著最親近、最不愿傷害的人。為什么會變成這樣?逐流卻不怕,纖長五指撫上劍鞘,輕柔地摩擦,動(dòng)作令人浮想浮想聯(lián)翩。“我知道這把劍無堅(jiān)不摧,哥,你不愿意,大可殺了我。我不還手?!?/br>程千仞看著他指尖,熱血上涌,腦子轟然炸開,須臾之后更是惱羞成怒:“程逐流!你以為我不敢?!”勁氣激蕩,寒芒如星,凄厲破風(fēng)聲響起!逐流不閃不避,直直看著他。劍氣從臉頰擦過,留下一道細(xì)細(xì)的血線,劍鋒便無力垂下。神鬼辟易最虛弱的一次出鞘,余威僅使帳頂流蘇顫動(dòng)。程千仞閉著眼,睫毛顫動(dòng)。仿佛被逼到絕境。逐流從他手中抽出劍柄,拋在一邊。利劍落在柔軟的綢緞上,悄無聲息。他眸光涌動(dòng),指尖撫上臉頰血跡,又握緊程千仞微顫的手。“我給過你機(jī)會。你一天不殺我,我就不會放過你?!?/br>程千仞一把甩開他,猛然睜眼,雙目赤紅,低吼道:“夠了!”逐流一怔。“夠了?!背糖ж鹕钌钗鼩猓芍骸拔乙簧斕炝⒌?,敢作敢當(dāng),沒什么不敢承認(rèn)的?!?/br>“我確實(shí),對你動(dòng)過心思。我不是圣人,甚至不算君子,之所以你現(xiàn)在還能在這里,跟我說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話,完全是因?yàn)?,我拿你?dāng)?shù)艿?!?/br>逐流真心待他,又溫柔體貼。誰把持得住?換一個(gè)人自制力稍差的人,有絕世美人天天懷中撒嬌磨蹭……逐流早被欺負(fù)狠了。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