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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千里兮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72

分卷閱讀72

    看著他。

如隔水面,波光搖蕩,水瑗的面孔扭曲折皺,更像是幻影。

我應(yīng)該可以看見真實。他在那里。

水瑗心有余悸地重新呼吸,心知剛才慢一步放手,左手手臂恐怕也如那劍一般斷裂了。他們這詭異的武功,好像根本不存在溫和一點的方式似的。

再怎么也看得出水瑗的明顯弱勢,謝歡不用梁徵說話,抬手把剛才越岫的劍拋過。水瑗站得離他們不甚遠,很容易地接下了,來不及向謝歡致謝,在接劍的同時,已流暢地往側(cè)旁

一擋,想要格擋越岫已近身前的攻擊。

越岫一掌推在劍上。

因為想試探他的能力,水瑗有一瞬間還試圖借劍與他一拼內(nèi)力。但是稍作接觸,就知毫無必要。

仿佛是向湖心伸出手,徒然要試探湖底。

超過了太多,完全無法判斷深淺,反倒要被漩渦卷入其中。

無可奈何,水瑗不得不在被困住之前再次棄劍后退。但這回沒能喘息幾口,越岫并未原地停留,已如鬼魅般逼近。

水瑗現(xiàn)在手中再無劍了。

越岫一掌拍往水瑗面門。

連謝歡都看得出不妙來,因此目不轉(zhuǎn)睛。

梁徵的手指已搭在劍柄上,立刻要拔劍的姿勢,但還是等待著。

如果越岫還能找到理智,那么戰(zhàn)勝烈云或許有望。如果不能如果不能我獨自一人,可能擋住烈云么。

他的手指還緊張著,謝歡的肩比他先一步松懈下來。

山風(fēng)忽而兜轉(zhuǎn)了方向。

水瑗鬢邊的亂發(fā)向面前揚起來,掃過越岫的手掌。

梁徵把手從劍柄上挪開來,無聲地松了氣。他伸手扶過了謝歡從山石上下來,并不急迫,緩步向越岫與水瑗走去。

越岫像是用盡力氣,才屈起手指握成了拳。再一番奮力,才從水瑗面前收回。

有一剎那水瑗是目瞪口呆。但是在回過神后,水瑗也沒有因為他的罷手而先行閃開,只默然不動,直到越岫垂下雙手,重新閉上眼。

不像當(dāng)年了,是不是?水瑗笑著問,盡管掩飾不住每下呼吸間仍然過于短促。

我知道失去你是什么感覺。越岫沒有開口。

你要聽小梁的,去和他硬拼么?水瑗又問。

越岫睜眼,轉(zhuǎn)過頭去看已走近的梁徵。梁徵臉上的欣慰不知道是為他們兩人都沒事,還是為越岫顯然高出常人的本事。

不。越岫說。

水瑗也許明白,也許不,但確實是問了,為什么?

梁徵看起來并不是完全迷惑。

在剛才,我聽到,他的聲音。越岫說,為了能夠明確解釋,而把句子說得遠比平時完整,但他似乎已經(jīng)不甚習(xí)慣,可能,不是真的。

烈云嗎?梁徵問。

越岫點頭。

你并不是全然不想認他。水瑗說。

這還是說烈云。

越岫搖頭。

但是沒法眼見烈云繼續(xù)當(dāng)年的屠殺之事。水瑗幾乎是說給梁徵聽,但是說完,伸手連推了越岫幾步,使他踉蹌往后,想要怎么做,去做不就好了嗎?你可以走出去告訴他,

也可以和小梁一起打敗他。你怕什么?怕你多少年了你還怕什么?忍著就好了嗎?

越岫還是沒有說話。

怕說錯什么就拒絕說話水瑗繼續(xù)高聲地說他,怕做錯,就什么都不做嗎?你以為我能幫你到什么時候?

梁徵驚訝地意識到水瑗不斷拔高的聲音聽起來,真的有那么點發(fā)火了。

說起來,要是華山能制服烈云,到底需要怎么處置,還是華山能說了算的吧。謝歡忽然插口說,在水瑗暫時??冢结杜c梁徵都不敢言時,不需要對他怎么出手也沒關(guān)系。

幫個小忙怎么樣?

第36章行千里(八)

直到越岫與水瑗走后,梁徵才低頭來看謝歡。

只剩下他在身邊,謝歡就不介意地顯露出幾分沾沾自喜來,如果能成功,也是真的交好運了。

太卑劣了。梁徵說。

用詞嚴(yán)重,謝歡的喜色立時就一收,剛才怎么不說。

怎好在兩個師兄面前說他不是。

師兄不會那么做。梁徵只說道,不能完全贏過烈云,才會思考各種手段。但無論如何,利用這個都太過頭了。

雖然口吻中不像是有責(zé)備他的意思,謝歡還是自然地聽出了責(zé)備來,因而減去振奮,既然說你越師兄不會做,算了就是。

梁徵拉了他手腕,你也不會。想來他應(yīng)該能夠理解,就加上一句:你明知你爹不對,也沒曾要殺了你爹是不是?

謝歡愣了一下,眼神一縮。

他火氣來得突然,梁徵沒料著被他一手甩脫,轉(zhuǎn)身就走。

梁徵也是一愣,謝歡素來是講理,他自己都時有不滿謝銘之語,不知他會不容他人說自己父親。這幾日他恢復(fù)笑顏,言談都放開了些,只道他心結(jié)已緩,原來還是說不得。失言有

愧,梁徵兩步趕上去,攬了他肩回來。

我爹養(yǎng)我二十多年。謝歡說。

這無可反駁,但梁徵也記得別的,下意識地道:烈云不是不想。

謝歡瞥了他一眼,是。你師父把人從他身邊搶走,威脅他必須得死。你師父要是那時候沒那么做,還不知道你如今在哪里。

口氣更加不佳,梁徵皺眉。

要你那么說,烈云沒死,他想要知道他兒子在哪里,這有什么錯?謝歡沒饒人,你們就該恭恭敬敬地告訴他,令郎在此,三十一年前荀士禎手段卑劣,在此陪個不是。要尋

仇,盡管沖華山來。

謝歡。梁徵捏著他肩頭的手重了些,師父也是無法

他跑去入了承天教,跟隨烈云幾年,難道是兩手清白?看烈云貪戀過深,又才突然良心醒悟?不過是怕傷及己身。謝歡尖刻地說,以為烈云死了,就能心安理得地回來一輩

子做個萬眾敬仰又無所事事的武林前輩,誰也不知他還帶著魔教教主的兒子。你怎么不學(xué)學(xué)你師父。

烈云之子當(dāng)初年幼,何其無辜。若是告知別人,豈不枉送一條性命。許多年細心維護,這也是師父一點仁心。

原是知道可以和謝歡爭辯下去,但是謝歡這不過是些氣話,又非是真不明白,爭辯無益,梁徵閉了口。

他長久不言,謝歡也不好一個人不斷地說下去,氣悶難解,偏開頭不理會他。

想下去的話,梁徵自然有他的道理梁徵不做沒道理的事。

但是被刺痛時就沒法不反擊。

就是因此才總是與父親爭執(zhí)不休。

謝歡仍然是要走開,梁徵不讓,伸出雙臂把他壓在一旁的樹干上。

不說你爹。梁徵做了退讓。

謝歡抬手遮住臉。

你看過我給柳宮海寫的信么?

梁徵對這個問題猶豫了。

謝歡從掌中露出眼睛來,我以為你不會看。

只有最后一封。梁徵說。

也許因為是最后一封的關(guān)系,信封沒有留下,信紙在柳宮海醉中留下被揉搓的皺褶,似是曾要撕毀,卻又被留下,重新展平放好。即使不特意拆看,從他胸前摸出來時,一眼就掃

見了。

但看信是實。

你擔(dān)心是我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