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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了一下頭,眼神疑惑,剛要像什么,便見一個白胡子老者繞到那男子身后,揪著他腦后的一縷頭發(fā)不由分說地將他拉遠。尹承業(yè)仍是糊涂著,待那男子嗚嗚啊啊的求饒聲漸漸聽不見了,他才回過神來放下手中的粥碗,搖搖腦袋向回走。卻說那奇怪的男子被老者揪著頭發(fā)一路拉遠,嘴里不住求饒道:“先生,先生你行行好放手唄,再這么下去我后腦勺就要禿了?!?/br>長須老者不為所動,直到將他帶到一棵粗大槐樹底下才放開,隨后指著他的鼻子便罵:“我就在樹底下打個盹兒的功夫你就又亂跑,非得給我惹出什么事兒來你才甘心是不是?”那男子一臉委屈,說道:“先生,說話要講良心,我什么時候給您惹過事兒啊?”“你還好意思跟我提良心?”長須老者一腳踹在男子的屁股上,別看他頭發(fā)胡子皆是花白,身手卻還利落得很,將那男子踹了一個趔趄,大聲道:“白柳城是誰被豬追著滿街跑的?環(huán)峰山上是誰把自己掛在樹上下不來的?是我?”男子鼓著腮幫子,一臉不服氣的表情卻沒法辯駁,只得聽著這老者越扯越遠,直到聽他把自己誆著他吃雞屁股這種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都掏出來了,便連忙制止道:“行了行了先生,你再講下去天都黑了,我錯了行了吧,咱趕緊去找你說的那個財主去啊,不然明兒你就得上剛才那地方討粥去。”長須老者這才住嘴,狠狠咽了一下口水,他罵也罵累了,便揚揚手說道:“行了,先走吧,等我有功夫了定要罵你三天三夜?!?/br>“是是是,我到時候站得直直地讓您罵。”男子哄道,提起老者手中的東西跟在他身后走。這老者名叫張成和,別看脾氣火爆得有些蠻不講理,卻是一位當世的文豪大家,文章辭賦自不必說,那一手好字好畫也頗被人稱道。只是這張成和性子古怪,為人孤僻,不愛做官只愛四海云游,極少有人能找見他。他身邊那個年輕男子則是自小待在他身邊的小書僮,隨了他的姓名喚張墨,是張成和從山下?lián)旎貋淼臈墐?。這張墨自小便調(diào)皮搗蛋,張成和沒少cao心,不過也因為有他在,張成和那原本平淡的日子便有趣多了,不知不覺地,再也離不開他。這些日子,二人來到樊水城。張成和本來是想描摹一番樊水春日的青翠秀色,卻沒成想張墨那小子路上嘴饞偷了人家兩只雞,被人死纏爛打地糾纏不休,費了好些銀子才化解矛盾,等到了樊水以后,爺倆這身上便半個銅子都沒有了,那叫一個干凈。但好在,張成和在樊水城認得一戶財主,這財主老早之前就想捐個官撈個爵位,于是就巴結(jié)起在言官文豪中頗有聲望的張成和,不過張成和那時并不愿意理他。但現(xiàn)在情況不同了,身無分文的他為了吃些好菜好飯,不得不接受那財主的委托,為他說些好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嘛。“先生,您怎能保證那財主能接濟我們?”二人一邊走著,張墨一邊懷疑地問道。“放心?!睆埑珊蛯⑿厍暗暮毨砗?,“到時候揀好聽的說,見機行事?!闭f罷抬頭一看,又道:“諾,就是這兒了。”張墨也隨之抬頭,望見了兩個氣派的大字:尹府。“哦......”張墨看著這兩個字張圓了嘴巴,頓了兩下后望向張成和:“先生你什么時候能弄到這么大的房子給我住???”張成和冷哼一聲,說道:“我要是有這等宅院,第一件事就是把你扒光了吊在門口供人瞻仰?!?/br>張墨壞笑兩聲,“您算盤打得可真精,我要是吊在大門口,那附近十里八村的姑娘一定都會被我吸引過來,您倒好了,坐收漁翁之利。”“你這小子哪兒來那么厚的臉皮?”張成和推了一下他的腦袋,笑道。兩人正玩笑著呢,府門忽然大開,剛剛得到通報的尹端親自出來迎接張成和,一副恭敬的姿態(tài)道:“張老先生,您快請,快請進?!?/br>張成和笑瞇瞇地推脫了兩下后才踏入府門內(nèi),張墨則在后面好奇地四下望著,直跟著前面兩個人走近了一間會客堂。這堂內(nèi)極為寬敞,光線明亮,堂間竟有一個男子已經(jīng)等候其中。張墨正對這府中的景致好奇者,只瞟了一下那男子一眼,并沒有細看,再轉(zhuǎn)過神來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那男子一直瞪著自己,張墨這時才一陣詫異,認出他是剛剛施粥處他見過的那個男子。張墨本來還琢磨著怎么找個借口過去尋他,結(jié)果這就再遇到了,當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但尹承業(yè)此時卻陰沉著臉望向張墨。他對這個看起來輕浮放浪的男子沒有什么好感,望了他片刻后便轉(zhuǎn)頭不再瞧了,只裝作不認得。“張老先生,這是犬子尹承業(yè)?!币诉@時候向張成和介紹道。他得知張成和要來拜訪自己的時候,特意將尹承業(yè)從施粥處叫了回來,讓自己這兒子與張成和熟識一下。張成和望向面前的清俊男子微微一怔,繼而摸著胡須笑笑,又點了點頭,才道:“尹老爺,你這兒子看起來聰慧穩(wěn)重,日后定能發(fā)達,只是這身子骨瞧著不太健壯,應該多留心才是?!?/br>尹端聽見張成和說自己兒子日后定能發(fā)達,笑得合不攏嘴了,卻還是謙遜說道:“唉,老夫也不求他日后發(fā)達了,就將他這身子骨養(yǎng)好便是了?!?/br>“尹老爺不必擔心,這孩子一臉福相,是天選之人吶。”張成和摸著胡子繼續(xù)說道。一旁的張墨低著頭咬了咬嘴唇,努力把笑意憋回去,心想什么一臉福相,什么天選之人,這老頭為了能吃幾頓好的真是什么rou麻話都敢往外說。正憋笑呢,忽見眼前伸過一雙捧著茶盞的手來,手上骨節(jié)分明,只是皮膚有些蒼白。原來尹端此時已經(jīng)吩咐尹承業(yè)親自給客人看茶了,但是張墨也不知怎的,看著這雙手愣了愣,一時沒反應過來。“墨兒,愣什么呢,接過來啊?!睆埑珊瓦@時催促道。張墨這才回神過來,抬頭望了一眼,只見尹承業(yè)眼中已經(jīng)有些許的不耐煩。張墨歉意一笑,接過茶盞來,不經(jīng)意間觸碰了一下尹承業(yè)微涼的手指尖,低聲道:“多謝?!?/br>尹承業(yè)什么也沒說,退到自己爹爹的身邊,安靜坐下,卻聽張成和在一旁說道:“尹公莫怪罪,我的這個小書僮啊,自小被豬踢過,所以腦子有些不好使,禮數(shù)不周之處還請見諒?!?/br>張墨聽了這話一氣之下沒拿穩(wěn)茶盞,金絲青瓷茶盞差點掉落在地。“您瞧瞧,這拿個茶盞都拿不穩(wěn)當。”張成和見狀忙添油加醋。“我......”張墨正欲辯解,卻聽尹端呵呵笑了笑,瞥了他兩眼,說道:“張老先生哪里的話,你不嫌棄尹某人禮數(shù)不周就好,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