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米的距離，斜躺著看著他。

    她眼神迷離，看著他時，洛克預(yù)感到，自己在她溫柔的注視下，將會萬劫不復(fù)。他移開了眼睛，只顧看著蒲葦上一盞燭火。

    洛克的一對眼睛，在一盞明滅的燭火下，明亮而清澈。像年輕的男人的眼睛。這不是洛澤擁有的眼神。

    “當(dāng)然。我們一直在交談。”洛克其實明白月見的意思，又進(jìn)一步解釋，“當(dāng)然，也會有電影里出現(xiàn)的那種橋段。但是在沒有任何人的情況下時，我們才會對著空氣大聲開口說話。我們時常爭吵。我們彼此在偷彼此的時間。也就是精神醫(yī)學(xué)上說的‘消失了的時間’。因為有時候，我做某些事情，不想讓他知道時，他一覺醒來，就會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又曾經(jīng)做過了什么。那就是被我竊走了的屬于他的‘消失了的時間’。”

    “那洛澤對你說了什么？”

    洛克沉默了。他拒絕回答。

    洛澤在他的身體里說，“告訴她，我很愛她。”

    洛克閉上了眼睛。

    “洛克，你要沉睡了嗎？”月見輕輕地下了床。

    走動時，她的外衣太滑，從肩頭滑了下來，一團(tuán)紅墜在了米色的原木地板上，像從她腳下開出了一朵妖冶的花。

    她，不單止考驗洛澤，也考驗他。

    睜開眼睛，他說，“絲綢就這點不好，對嗎？”她現(xiàn)在只穿了一條吊帶的紅色真絲睡裙。性感，美麗。

    不答反問。

    月見一直注視著他的眼睛，里面平靜無波。

    “即使是父母也無法分辨我與他。我們是同卵分裂的雙胞胎，而現(xiàn)在，又是同一皮囊下的相似的人。你總能第一時間將我與他認(rèn)出來。這世上，還沒有人可以做到如此地步。你真的很愛洛澤?！?/br>
    “你是洛澤?！?/br>
    “你好，小草?！?/br>
    月見握著他的手，說，“阿澤，我希望洛克出來?！?/br>
    “為什么？”

    “我有些事情想問一問他?！?/br>
    洛澤覺得頭很痛，身體也痛，全身每一個細(xì)胞，每一寸骨骼都在痛。他的唇顫抖，汗已經(jīng)從額間滲出。他抗?fàn)幍锰珔柡Α?/br>
    洛澤拒絕沉睡。

    “沒關(guān)系，睡吧。你很累了?！痹乱娨皇治罩氖?，另一只手覆上了他的眼睛。

    他的身體開始震動，肩膀也在抽搐，終于，洛克再度睜開了眼睛，看向她時，含有溫情。這是一雙接近洛澤的眼睛。

    “夠了。”月見有些生氣，“你只是一個副人格，你別再妄想融合洛澤的人格，成為他。因為你永遠(yuǎn)也不可能取代他。”

    “那你為什么要呼喚我出來?！甭蹇溯p笑。

    “因為你比他坦誠，能回答他不愿回答的問題?！痹乱娨会樢娧?/br>
    洛克像是第一次見到她一樣，十分驚訝。然后又說，“你見過洛澤的心理醫(yī)生了?！?/br>
    月見沉默了一下，答道：“是。我很擔(dān)心他的情況。而且，我也一直在看關(guān)于心理疾病方面的書。洛克，我只是想幫你們。我沒有惡意?！逼鋵崳皇呛吐鍧傻男睦磲t(yī)生通過電話。她尊重洛澤，沒有得到他同意，她不會擅作主張與心理醫(yī)生會面。

    “其實，你很清楚，自己為什么會出現(xiàn)。你就是洛澤的心結(jié)。洛澤無法邁過那道坎，所以，你被分裂出來，承受他的痛苦?！?/br>
    “那你為什么不直接去問洛澤?！甭蹇梭@訝于她的聰慧，已經(jīng)聯(lián)想到了那里。

    月見答：“我只想知道你出現(xiàn)的原因。知道癥結(jié)在哪里。我也會親自問洛澤，但更希望聽一聽你的故事?！?/br>
    洛克的眼神溫和，看向她時，沒有了以往的攻擊性。他沒有拒絕：“但這不會是一個愉快的故事?！?/br>
    “沒關(guān)系，我已有心理準(zhǔn)備?！痹乱娮搅怂磉?，握住了他的雙手，“真的。我不討厭你。所以，我才愿意和你共處一室。你更坦誠，也從不愿對我說謊。你情愿沉默，也不會對我說謊。其實你對我很好。我感受得到。有時，你扮成洛澤親近我，我都知道。洛澤的心是冷的，但你的心是熱的。我見過你的肖像畫。里面的你，有一對熱情似火的眼睛。而且，那杯紅糖水，是你給我的，洛克。”不是洛澤。

    如果說，洛澤是水，那洛克就是火。

    “告訴我，洛澤為什么要分裂出你。你被分裂出來，絕不會是承受痛苦，那么簡單。”

    “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自卑?！甭蹇司従忛_口，但省略了關(guān)于那個女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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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見又問：“被沉睡時，是什么感覺。”

    “這個問題，你何不去問洛澤?！?/br>
    “洛克，別和我繞圈子了。我都會問他的。其實，我更希望顧及你的感受。畢竟，你是一個很強大，強大到想cao縱本我的副人格，不是嗎？”她說了一句俏皮話，來緩和有些低沉的氣氛。她知道，洛克并不介意。

    果然，洛克笑了一下，“你很聰明，了解我的自大。也只有你能逗得我笑。”

    月見說，“洛克，其實你也是一個完整的，獨立的人格。你也是一個人，同樣渴望被了解，被關(guān)懷。”

    “好吧，我會告訴你，是怎么一種感覺?！币娝褙炞⒌臉幼邮挚蓯?，洛克笑了一聲，看向她時帶了幾分邪魅：“就像你，被我侵犯，被我進(jìn)入，被我撕裂的感覺。痛苦萬分，被撕裂，從rou體到精神?！?/br>
    月見被他調(diào)戲得臉紅了，嘴動了動，說不出什么來。

    洛克將她一提，她人瘦瘦的，一把就提起來了，被按坐到了他的身上。

    此刻的洛克，性感，撩人。

    月見忽地聽見，自己心動的聲音。

    他硬了。他比洛澤直接，將她的手再次按到了他的那個地方。

    洛克嘴角一提，給了她一個邪魅的笑，臉已經(jīng)貼到了她的心臟，將她的身體更壓近他。戲謔：“你的心跳有點快?。　?/br>
    月見：“……”

    “不出聲嗎？你對我動心了。其實，你喜歡的到底是誰，你有真的問過自己的心嗎？”他的唇貼到她的真絲睡裙上，吻了上去，“你真像一團(tuán)火?！彼莆撬剖梢?，讓她覺得痛了，當(dāng)她垂眸看時，胸前已經(jīng)多了一枚暗紅的吻痕，是屬于洛克帶給她的印記。

    月見的身體顫了顫，終于是壓下了身體深處的那些躁動，垂眸看他，聲音清淡，沒有絲毫雜念：“洛克，你有沒有想過，洛澤出來時，同樣的痛苦呢？！你遭撕裂之苦，洛澤同樣經(jīng)受。”

    洛克身體一僵，然后是疼痛從骨頭里，一分分地蔓延開來。月見選擇的，始終是洛澤。

    被沉睡的那一個，要經(jīng)受痛苦。洛克眼睜睜看著，洛澤要出來，要將他沉睡。就像洛澤以雙手將他撕裂成了兩半，再從容優(yōu)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