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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來日肯定有很多賬要算。”長眉道人愣?。骸斑@是為何?”“看他不順眼!”“他說我一輩子看他不順眼?!?。兩人對視一眼,又同時開口:“我算的!”“他算的?!?/br>“……”狂風(fēng)卷起兇獸骨骸所化的沙土吹向天盡頭,古修士的身影緩緩出現(xiàn)。長眉老道沉著臉看天衍真人:“這次獸潮結(jié)束后,貧道要跟你好好談?wù)?!?/br>“長老?”“貧道不明白,為什么你看不順眼,又是你一生大敵的人,就肯定是‘魔頭’?”沒有辜負陳禾的有意坑害,長眉老道察覺到了重點。天衍真人臉瞬間苦了,他想說這是天機,河洛派中人最懂,天機可以看,不能說。只是,一個金丹期的修真者怎么可能看到天機?那邊陳禾心情輕松的回到圓盾古修士的身邊,被無數(shù)腳在身邊踩來踩去的石中火,終于忍不住哧溜一下跳起來,滾到陳禾腳邊。“三昧真火?”銀弓金甲的古修士忽然停下。陳禾知道他是姬長歌,低頭抱起石中火,生硬的行了一個從古修士那里學(xué)來的禮節(jié)。“你是北玄弟子?!奔чL歌意味深長的說。他是這些古修士的首領(lǐng),一舉一動都受到矚目。聽到這話,山壁上更是一片驚愕,河洛派的修士吃驚,古修士們也側(cè)首望來。“北玄派怎會有人在這里,而且還是普通的金丹期?!?/br>“對啊,北玄派不是只有血魔嗎?”古修士驚奇:“血魔是誰?”河洛派修士:“抱歉,記錯了?!?/br>差點串了八千年!都怪我們太熟了——河洛派道人們捂嘴不忿。長眉老道躍前一步,警惕的看姬長歌。——姬長歌是覆天山中人,覆天山以南合宗馬首是瞻,在浩劫之戰(zhàn)中與北玄派為敵。兇獸潮浩浩蕩蕩而來,已經(jīng)沒有再多說的機會。姬長歌只平淡的對陳禾說:“到我身邊來罷。”第45章機緣傳承“呼?!?/br>隨著獸潮化作沙土瑟瑟滾落,眾人腳下一軟,跌坐在地喘氣調(diào)息。長眉老道也松懈下來,開始點人數(shù)。很好分辨,古修士們也重新變成一捧塵沙消失,山壁上只剩下他們自己人。重傷者及時救治,那些再也起不來的——不提也罷。因為憂心陳禾戰(zhàn)前被叫到姬長歌身邊,長眉道人邊戰(zhàn)邊注意陳禾,惹得他自己后背傷了兩處,抽痛的滋味遠遠比不上他找陳禾時,瞬間的驚愕。“你!”長眉道人倒退一步,緊張得眉毛聳動。一身金甲,手挽銀弓的姬長歌臨風(fēng)而立,竟沒有消失。他就站在盤坐調(diào)息的陳禾身后,石中火如臨大敵,阻隔在兩者中間。剛才那番苦戰(zhàn),讓石中火頗為沮喪,它沖上去就燒,怎奈獸潮也好,古修士也罷,即使早已死去多年,組成身軀的是沙土與靈力。牽連著這個小界碎片的靈氣。縱然是三昧真火,努力焚燒半天,才讓一只獠牙利爪的兇獸倒下化為塵沙,潰散的靈力重新回到這片天地中,然而等到狂風(fēng)再起,獲得靈氣的獸潮自然重現(xiàn)。就像人喝西北風(fēng)不會飽,只能燒沙土的石中火又怎會開心?“啾,噗啾!”石中火感到面前的姬長歌也是那種“沒法燒”“燒了也白燒”的存在,更是不忿的蹦跶著。陳禾睜開眼睛,站起來將石中火攬到自己身后。他初晉金丹期不久,正處在鞏固修為的階段,剛才那番戰(zhàn)打得也很保守,但比之從前,要游刃有余得多。戰(zhàn)爭面前,修為再高,若不謹慎,照樣死得快。陳禾選擇盡快給石中火解開封印,正是為了多一個幫手,讓它守住自己的后方。看到眼前沒有像往常一樣消失的姬長歌,陳禾同樣心中一緊,以姬長歌的實力,堪比大乘期的八尾狐也擋不住他一箭,若真要動手,長眉老道也攔不住。河洛派道人們陸陸續(xù)續(xù)爬起來,有些忐忑,又有幾分茫然。包括天衍真人,他兩輩子第一次聽到陳禾是北玄派的。當看見姬長歌眺望山谷時,天衍真人頓時一震,不好,姬長歌怕是自困戰(zhàn)中醒悟過來了,醒悟誓死守護的水寰谷早已成為廢墟,獸潮與古修士已是塵沙僅剩執(zhí)念。讓一個沉溺在幻夢中的人目睹現(xiàn)實,何其殘忍。若這人再有強悍無匹的實力,又何其危險!河洛派道人們悄悄給陳禾打手勢,長眉老道也無聲的示意陳禾后退,結(jié)果陳禾卻對著他們搖搖頭。眾人大急,連天衍真人都鼓著眼睛想陳禾這家伙怎么這樣頑固,明擺著危險嘛!——是禍躲不過,陳禾猜測自己之前實力差,姬長歌根本沒有主意過自己。石中火的出現(xiàn),讓姬長歌多瞄了陳禾一眼,恰好趕上陳禾實力提升,北玄派的功法又特別好認:從金丹期開始,竅xue靈氣浮動,渾然天成,與其他修真者靈力化作真元后,都集中在丹田截然不同。如果一個北玄派的弟子入魔,天然便是魔氣纏身的可怖模樣,能嚇得敵人以為遇到積年老魔。陳禾修為低姬長歌三個大境界,自知瞞不過去。“到底怎么回事?”有人低聲詢問。“笨蛋,姬長歌發(fā)現(xiàn)我們是多出來的人了!”天衍真人恨鐵不成鋼,說完才發(fā)現(xiàn)自己罵了“師祖?zhèn)儭?,訕訕捂嘴?/br>“沒錯你們這群笨蛋,氣死老道,這都看不出,姬長歌的魂魄從混沌執(zhí)念里蘇醒了?!遍L眉老道頓足。“他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我們的破綻還少嗎?從道術(shù)到功法的方方面面,我們跟古修士差別大了!”長眉老道揪著眉毛說,“剛才他注意到了陳禾,心中起疑,再多看我們幾眼,哪里還有不明白的!”“呃!”眾人扭頭看陳禾,覺得確實不能再繼續(xù)刺激姬長歌。大家小心翼翼擠眼睛,不敢再出聲,害怕弓箭不長眼。姬長歌凝望山谷許久,才轉(zhuǎn)過身說:“你是北玄派弟子?”陳禾慢慢點頭。姬長歌語聲十分蕭索:“我原以為,你也是不耐煩修士們之間勾連瓜葛,各種關(guān)系纏繞,什么也辨不清,就鬧到仇深似海必須你死我活,打生打死的事,才遠離門派來到這里?!?/br>這下所有人都聽出來了。姬長歌離開覆天山,回到水寰谷,是厭煩修真界兩派開戰(zhàn),找個理由出走返鄉(xiāng)。眾人瞬間松口氣,不是仇恨北玄派就好。“沒想到——”姬長歌低頭看銀弓,他的手變得透明起來,這才是魂魄應(yīng)有的真正姿態(tài)。而金甲銀弓,是他本命法器,神魂不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