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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兒力氣之后,努力坐了起來。 「哇咔咔咔咕嚕咕嚕唧唧唧!」 帚神沖過來,小心地沒有讓毛戳到癸虛留的臉頰。 「我…沒事。」 癸虛留有氣無力地扯下鳥嘴面具說道,然后,她抹去了額頭的冷汗,一咬牙,猛地翻了個面。背后的傷口滲出了大片的血跡,硬邦邦的刀鞘壓到了她的傷口,她把刀扔到了一邊,痛得大喊了一聲,頓時眼淚汪汪。 真不是她想哭,主要是實在太疼了,生理反應(yīng)忍不住。 這疼得她連自己削鐵如泥的刀都顧不上了,那把刀可是當(dāng)初扎進(jìn)過羽衣狐肚子里的功勛之輩啊!本來那只是一把普通的刀,但在附上她的信仰之光后,這把刀就可以應(yīng)她的要求變成一把可以斬殺妖怪且削鐵如泥的刀。 也就是說,這把刀可是經(jīng)過她開光的! 隨著胡亂轉(zhuǎn)移的注意力將疼痛分散開以免她再因為疼痛而喊出聲來,癸虛留背部的傷口開始散發(fā)出淡淡的金色光芒,傷口以緩慢的速度愈合。她沒有堅持到將這些傷全部治好,只做到減輕大部分的痛苦并使它不會太影響她的行動,直到那令人暈眩到眼前發(fā)黑的劇痛緩過來,她才真正有心力平穩(wěn)下呼吸去看那只被她救下的鬼。 雖然,那并不是鬼,只是一個與眾不同的人,他的血脈中生來具有力量,就像癸虛留自己。 在未來,也許他會變成鬼,但現(xiàn)在,他只是一個有特殊能力的人而已。 此刻,這個人正沉默地坐在草地上,他身上的傷痕讓看的人都覺得觸目驚心,但他依然將腰背挺得筆直,他用那只鬼爪一般的手毫不顧忌臉上的傷口就這么重重地抹了把臉,導(dǎo)致那張看不清原貌的臉又流出了新鮮的血液。 疼痛對他來說好像不值一提,這樣看來他真的挺像一只鬼的。 癸虛留遲疑了一下,還是慢慢地朝他爬過去,并且盡量讓自己的姿勢看上去不要太蠢。她的靠近引起了茨木的注意,那雙仿佛異端的濃金色瞳仁嵌在烏黑眼白里朝她望了過來,里面充滿了審視的意味。 但他沒有拒絕癸虛留的靠近。 直到癸虛留抓住了他的手臂,他也沒有任何過激的反應(yīng),只是皺起了眉頭,似乎壓抑著什么極端不好的沖動。也許是因為他的自制力過人,也可能是他同樣筋疲力盡,總之,一切都顯得平靜和諧,他沒有問癸虛留為什么要救他,也不好奇癸虛留到底是什么人,他甚至一言不發(fā),就這么靜靜地坐著。 曾經(jīng)在某本心理學(xué)的書籍上讀到過,這樣的姿態(tài)是一種充滿敵意的防備xing行為。 癸虛留突然生出了想安慰一下這個少年的心情,其實確定茨木還是個人的理由除了真實之眼的判定之外,還有因為她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的情緒—— 對人類的厭憎,被虐打的屈辱,奔赴死亡的不甘……最重要的是,對世事的委屈。 沒有一只惡鬼會對命運(yùn)的不公感到委屈的,這太孩子氣了。 不論如何,這時候只是個十二歲的少年而已。 不過現(xiàn)在,這些通通消失不見了,癸虛留從他金色的眼眸里看不到這些以往有過的任何強(qiáng)烈如爆碳般的情緒。 茨木仔細(xì)到不錯眼地凝視了片刻抓著他手的癸虛留,終于確認(rèn),救了他的人是個小女孩。一個…長得比神明還要美麗的小女孩,沒有人真的見過神明,所以這樣的比喻才能夠突出被夸獎?wù)叩膬?yōu)秀。 她身上被血水和烈火污染過的衣服有著再明亮不過的黃色,就像被泥土半埋的山吹花,凡塵玷污不了它的顏色。 「你現(xiàn)在很虛弱,需要治療?!?/br> 他聽見小女孩這么說,同時,那雙異色的瞳仁是那么干凈剔透。 她和他所見過的人都不一樣。 茨木聽見自己的聲音響起:「你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 這句話聽起來異常的傲慢,然而問出這句話的茨木卻有些懊惱,因為他已然意識到這是一句廢話。 他并沒有什么值得人覬覦的,哪怕算上他的性命,在世人的眼中它也是毫無價值、可以隨時毀滅的。那些人總是這么自以為是,愚不可及。 但是,這個小姑娘再次用行動向他證明了那一點(diǎn),她和他所見過的人都不一樣。 她認(rèn)真地說:「我想要你的一個承諾,你若成鬼,不得作惡。否則,我會親手?jǐn)貧⒛恪!?/br> 茨木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不論是她所說的成鬼,還是所謂作惡,他都沒有概念。但對方的眼神如此專注,讓人不由自主地就開始回應(yīng)她: 「……我沒興趣欺凌弱小?!?/br> 是的,在面臨凌虐與死亡的烈火時,他坦誠承認(rèn)了他終究想要拋棄人類身份離開這里的夙愿,那一刻他仿佛重獲新生。大火燒盡了他的厭憎、屈辱、不甘……還有幼稚的委屈,剩下的只有冷硬的心臟與更加強(qiáng)韌的體魄。 他并不怨恨這一切的發(fā)生,或是憎恨命運(yùn)的不公,這在現(xiàn)在的他看來,會發(fā)生這一切正是命運(yùn)正確的走向。他和人類世界是那么格格不入,被主流人群所排斥的理由正是他還太弱小的證明,這沒什么值得怨恨的,只不過發(fā)生在弱者身上的天道循環(huán)——一旦他比任何人類都要強(qiáng)大,即是規(guī)則所在。 鞭打?不,他們休想碰到他的一片衣角。 所以,無所謂怨恨,只是自身還不夠強(qiáng)大。 而在變強(qiáng)的路途中,總是伴隨著痛苦與傷痕,這不該被視作恥辱,而是他對力量的追求仍未止境的象征。 失敗告訴他,在這條追求強(qiáng)大的路上,他還可以走得更遠(yuǎn)。 所以,這只未來的鬼王露出了伴著血腥氣的、野心勃勃的笑容,眸中的金色濃艷又熱燙。 「我不知道你說的承諾算什么,但從此以后,我的眼里只能看見真正的強(qiáng)者,如果這樣違反了你的準(zhǔn)則——你大可以來殺我,你的承諾將被視作永遠(yuǎn)值得接受的挑戰(zhàn)?!?/br> 癸虛留看著那雙怪異又明亮的眸子里再度爆發(fā)出了熾熱有如炭火的光芒,這一次沒有任何強(qiáng)烈的負(fù)面情緒,但她突然有些頭疼。 ……這家伙似乎是個智障。 所以她十分順從心意地微笑著,并狠狠地敲了一下對方的頭,在茨木猛地抽氣的痛哼聲中獲得一絲滿足。這家伙還會疼的樣子比他野心勃勃跟被什么邪教洗腦了似的狀態(tài)看上去要順眼多了。 「嘶……你力氣倒是不小,喂!你想做什唔……」 茨木被敲得眼前發(fā)暈,想起這個小姑娘支撐著他的身體劫法場救他的氣勢,不得不承認(rèn)對方力氣確實不小。原本被敲到頭的怒意還未積攢起來便被對方突如其來的自殘行為鎮(zhèn)住,他幾乎是斷喝地想要制止對方。 只見癸虛留拿著那把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被她的掃帚小跟班撿回來的刀,往腕上豪氣沖天地一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