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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刀像是剛醒過來似的從山姥切國廣身上爬起來,望了眼面前的大門,眼中的茫然瞬間掃地一干二凈。大門緩緩被拉開,短刀不自覺地繃直了身體,手下緊抓著被單。片刻,他回過神。“放我下去。”山姥切國廣看了看他裹著繃帶的一雙腳,猶豫了一下,緩緩蹲下身子。開門的是燭臺切光忠,他看著鶴丸國永和鯰尾藤四郎架著個垂著腦袋看不清容貌的青年率先走進來時微微怔愣了一下,剛想要詢問些什么,余光卻瞥見了走在后面的一身狼狽的短刀,頓時止住了即將脫口的話。披著明顯不是自己的衣服的少年赤足緩緩走過來,燭臺切光忠沉默地看著他似乎有些欲言又止,良久,他聽見面前的人說道。“幫我把大家都叫到正廳行嗎?”燭臺切光忠注意到跟在少年身后正往這邊走的山姥切國廣的動作頓了一下。他沉默地望向面色有些蒼白卻很平靜的少年,點了點頭:“好。”燭臺切光忠按照短刀說的將所有召集到了正廳,鶴丸國永和鯰尾藤四郎將加州清光安頓到了別的房間后一同趕了過來,然而一進屋就被人攔下了。“主公呢?”燭臺切光忠往他倆身后望了望,疑惑道:“沒和你們在一起嗎?”兩人一愣,問道:“主公不是跟你一起過來的嗎?”“我以為他和你們一起去將剛才那個人安頓好才過來。”鶴丸國永沉默下來,看了看屋內(nèi)已經(jīng)坐好的付喪神,不禁開始懷疑短刀是不是臨陣脫逃了,想了想,他還是說道:“許是換衣服去了吧,穿成那樣也確實不太好看了些?!?/br>燭臺切光忠點了點頭,沒太懷疑,剛要轉身離開,卻在這時發(fā)現(xiàn)了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鶴丸國永身后的少年。——依舊穿著那套破破爛爛的衣服。“……”燭臺切光忠沉默地看著他走向正廳上方,屋內(nèi)的眾人則在第一眼就注意到了短刀的狼狽模樣,一時間面面相覷,一臉復雜。這是要做什么,興師動眾的。眾人心中有些疑問,但又隱約有些說不清的感覺。場面弄地很正式,每個人面前竟然都被擺上了一盅茶,茶水泛著氤氳,看樣子是新泡的。壓切長谷部坐了下來,他身旁是燭臺切光忠,此時正端著茶杯沉默地飲著茶。短刀已經(jīng)站到了正廳的最前面,視線一一掃過了屋內(nèi)所有的人,壓切長谷部心底有疑惑,但注意到周圍的人皆一副若有所思地樣子卻始終沒有出聲,便壓下心中的顧慮,端起面前的茶杯緩緩湊到唇邊。這時,廳前的少年突然出聲道。“我不是你們的主公?!?/br>“噗——!”這么直接?!屋內(nèi)瞬間響起一片噴出茶水的聲音,接著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剛坐下還沒來得及喝上一口茶而幸免的鶴丸國永默默地將茶杯推離自己面前,他身旁的一期一振正捂著嘴咳嗽個不停,象牙白的臉色都攀上了一片紅暈。鶴丸國永將視線移到廳前的黑發(fā)少年身上,后者一臉平靜地望著因為他一句話全盤崩潰的付喪神們,然而視線轉到他緊貼身子被攥地發(fā)白的手指上,鶴丸國永頓時了然地收回視線。屋內(nèi)的聲音漸漸平息下來,各種復雜的視線再一次投來,短刀用力地捏了捏指尖,穩(wěn)住心緒繼續(xù)說道。“我不是這個身體的主人,你們應該早就察覺到了吧,”短刀認真地看過每個人的表情:“我是敵短,在從這個身體里醒來之前一直隸屬歷史修正主義,這個身體的主人早在很久之前就去世了。”頓了頓,少年的視線忽然落在壓切長谷部身上,他輕聲說道:“服用安眠藥自殺。”“……”屋內(nèi)有些安靜過頭了,短刀垂在身側的手松了又緊緊了又松。他其實不太想說出原主的死因,因為他清楚這些事說出來,本丸的刀劍繼原主哥哥的死之后,又會在那之上疊加一層原主的死而產(chǎn)生的悔恨內(nèi)疚。但是不說出來不行,他已經(jīng)決定要和本丸的人坦白了,把自己掩藏的所有東西全部攤在陽光下,毫無保留。他喜歡這里,想要和所有他所喜歡的人住在這里,他可以為所有人制造開心的記憶,但是卻不能將他們悲傷的記憶抹去,真正能抹去那些記憶的,只有他們自己。深深地望著屋內(nèi)的所有人,短刀沉默坐在了廳前的地上,良久,他伏下身子。“擅自占用這個身體非常對不起,但是請讓我繼續(xù)留在這里,”短刀緩緩抬起身,表情凝重:“我想對你們負責。”“……”明明這么凝重的氣氛,不知為什么就是嚴肅不起來的付喪神們。完全沒注意到眾人奇妙表情的短刀依舊沉浸在沉重的心情下,他抿了抿唇,猶豫了一下,從懷里掏出了被白布包裹著的刀劍。他垂眸道:“我知道,即便是心中有怨言,對著這個身體你們也不好意思下手……”短刀深吸了一口氣,掀開白布:“所以,”他忽然一把握上刀劍,下一秒,只聽屋內(nèi)傳來砰的一聲響,視線中的少年瞬間消失,徒留地上一堆衣服。屋內(nèi)的付喪神不明所以,接連有幾個忽地站了起來——顯然,他們雖然提前知道了短刀是敵刀卻還不知道短刀能變回骸骨形態(tài)。廳前寂靜一片,地上的衣服依舊保持原樣地堆在那里。付喪神們蹙起眉,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地低聲喃喃了起來。藥研藤四郎微微直起身往衣服中看了一眼,有些懷疑是不是衣服太沉下面的人爬不出來了。正猶豫著要不要上前幫一把,就見衣服堆忽然動了幾下,他動作停頓了一下,就在這時,頭頂一對尖尖小角的小腦袋小心翼翼地拱了出來。“……”藥研藤四郎定下心,緩緩坐回了軟墊上。衣服堆中鉆出個形似排骨的小東西,擺著尾骨悠悠地從遠處游到了這邊,立刻讓靠近他的幾個付喪神臉色不太鎮(zhèn)定地往后退了退。即使知道面前的東西就是少年,常年的習慣還是讓他們一時難以接受,尤其在看到骸骨形態(tài)的短刀為了保持平衡般地時不時晃動著身后的尾骨,更是覺得有種從心底涌出的不舒服的感覺。付喪神們的臉色都不是很好,他們沉默地看著那個隱隱散發(fā)著不詳氣息的骸骨,尖銳的獠牙,犄角無一不顯示出其危險性,更不要提它口中叼著的菜刀了。……菜刀?眾人一愣,以為是自己看錯了,紛紛將視線重新定格在短刀嘴里叼著的武器上,然而再三確認之下,還是肯定了那就是把菜刀。燭臺切光忠沉默了。那還是他的常用菜刀。不知道短刀意圖的眾人一頭霧水地看著小排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