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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亦迫在眉睫。倘若鐵球擊中了他,他少說也得重傷吐血,一如方才的鬼影。更不用說,蘇夜正如影隨形,緊跟在鐵球后面,向他急速撲來。 霎時間,他看到本應(yīng)落在她眼里的景象,那就是如泰山壓頂?shù)木薮蠛谇?。鐵球明明是從他正面飛來,給他的壓力卻無處不在。舍利元精涌出涌回時的嘯叫,亦鼓滿了他的耳朵。她無需施展什么似緩實快、似輕實重的變化,只要全力將鐵球擊回,便可讓他手忙腳亂。 事已至此,向雨田竟還有破解的方法。 他內(nèi)勁繼續(xù)涌向鐵球,直沖天空而去。當(dāng)他松開右手時,鐵鏈已繃的很緊。鐵球驟然滑向上空,方向自此改變,從他左肩上方擦過,打著轉(zhuǎn)兒飛向遠方。與此同時,他硬生生再往后退出兩丈,背后的懷古劍已落在手中。 蘇夜一見他,便知道他用所有武器都得心應(yīng)手。這不是她對他的夸贊,而是不用質(zhì)疑的事實。至少他在劍術(shù)方面,不輸給南北任何一名用劍高手。懷古劍一經(jīng)出鞘,劍光立即亮起。這道虛實變幻的光芒盤旋不定,繞著他急速轉(zhuǎn)了半個圈子,驀地上挑,正好挑中夜刀刀尖。 他名氣當(dāng)然沒竺法慶大,手下也沒彌勒教的數(shù)萬信徒,武功卻一定在竺法慶之上。此刻,他全力回避化解,身影如鬼似魅,而劍光正是從虛空中刺出的一道耀目流光。 刀劍相觸,錚錚清響不絕。響聲來自懷古劍的彈起彈落,夾雜在劍氣刀勁的破空聲里,聽上去格外悅耳。 蘇夜握刀的手,穩(wěn)定的一如磐石。向雨田卻覺手臂劇震,連帶半邊身體都在震動,就像一劍挑中堅不可摧的山岳。他只能順勢而為,讓長劍化為被擊散的光點。但光點并無潰散的打算,反而凝聚成群,往夜刀劈頭蓋臉地灑落下去。 他已落于下風(fēng),攻勢卻迅猛到了巔峰。換句話說,正因他落于下風(fēng),才被迫展開不顧自身的激烈攻勢。如果他轉(zhuǎn)攻為守,只會被蘇夜?fàn)恐亲幼撸瑢?dǎo)致他輸?shù)酶臁?/br> 每一點劍光劃落,都帶出一道鋒利的劍氣。短短數(shù)秒鐘內(nèi),兩人已交換了起碼五十招。劍雨的威力、范圍均在不停衰退。最終,劍雨忽然收束成同一道光芒。劍光盡顯虛幻之意,持劍的向雨田也像失去了實體,化為以魔種為主的精神力量,連人帶劍,破入夜刀的漫天刀光。 外人很難想象,在繚亂交錯的光芒中,兩人是如何辨認出對方的氣息的。就算蘇夜,也只能說這是直覺或靈覺。他們沒有時間去想,但凡慢上一瞬間,就有不敵受傷的危險。她尋找懷古劍,向雨田尋找夜刀,均是同一個道理。 劍光沒入刀光,登時出現(xiàn)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響徹縹緲峰頂。 巨響未絕,向雨田踉蹌后退。他的臉色仍在不停變換,很像一個在紅白兩色之間切換的燈泡。蘇夜原地站定時,他的臉白的像紙,然后才慢慢涌上血色。隨著血氣涌回頭頂,一股腥甜的鮮血也翻騰到他喉嚨,催促他張口把它吐出去。 他不去理會氣血翻涌的難受感覺,強行把它壓下,下意識伸手到唇邊一抹,發(fā)現(xiàn)嘴角已綻出了血絲。他看了一眼手上的血跡,忽聽不遠處又傳來一聲悶響。橫飛的鐵球連撞三棵樹,在撞上第四棵之前,失去了挾它飛行的力量,終于力竭跌落,咚的一聲摔在地上。 蘇夜望著他,微笑道:“好劍法?!?/br> 她說話之時,目光已從他身上,慢慢滑到了鏈子鐵球那里,隨口解釋道:“你放心,我無意吸收元精,何況這也不是吸收它的好時機。我只是嚇嚇你,讓你盡早露出破綻。若非如此,你不會那么急于收回它?!?/br> 她語氣平淡如昔,愈顯氣定神閑。其實她不像表面這么輕松,但也絕對沒有向雨田的狼狽之態(tài)。這場決戰(zhàn)的勝敗,已是毫無疑問。 向雨田早知她窺破了鐵球的奧秘,此時聽她一口道破舍利元精,仍然極為驚訝。 他既是墨夷明的傳人,自然繼承了邪帝舍利,特意為它尋找珍稀玄鐵,打制了一個沉重堅硬的外殼,扮成鏈子鐵球的模樣。換言之,鐵球既是兵器,也是容器。當(dāng)他發(fā)動魔種時,邪帝舍利將有感應(yīng),與魔種交映生輝,使他的招式和真氣更為神秘莫測。 然而,邪帝舍利正如道心種魔大-法,是魔門隱藏最深、最兇險的秘密之一。墨夷明收的第一個弟子,便是因它而發(fā)狂入魔,心性大變,以致成為大漠中人人切齒痛恨的禍害。向雨田對待它,一向小心又小心,從未只把它當(dāng)成一個工具。結(jié)果,這個秘密竟被蘇夜輕描淡寫地說出口,他的驚訝可想而知。 他仔細一想,發(fā)現(xiàn)這顯然不是今天的第一次吃驚,遂泰然處之,苦笑道:“我早說過,此戰(zhàn)并無必要,以及你利用圣舍利對付我,難道不算投機取巧?” 蘇夜笑道:“算。但鐵舍利是你自行選擇的武器,可不是我逼你選的。你我交手期間,球中邪氣翻滾不休,難道我裝作不知道嗎?另外,倘若我不投機取巧,你會一步一步被我打到吐血,比現(xiàn)在還狼狽。好啦,請你稍等一下,我去去就回?!?/br> 向雨田尚未來得及假裝生氣,忽聽她說“去去就回”,奇道:“你去哪……咦?” ☆、第五百一十五章 如果鬼影的名字亮著,蘇夜會奔赴太湖,繼續(xù)追殺鬼影。同理可證,如果向雨田的名字亮著,她會趕緊出去,再次暴打向雨田。幸好她回到青銅門前時,這兩個名字均黯淡無光。取而代之的,是下方新浮現(xiàn)的那行文字。 這一行上,同樣寫有兩個人的姓名:一個是燕飛,另一個是孫恩。后者在她意料之中,前者卻讓她感到意外。 她認識燕飛的時間不長,卻很欣賞他,了解他深藏不露的潛力。早在淝水之戰(zhàn)前,他便有邊荒第一劍的美譽。此后他屢建奇功,名氣一日比一日響亮。大家便不再使用那么長的綽號,僅僅稱呼他為“荒劍”。 他的天資確實出類拔萃,成長速度亦快到極點,假以時日,不難成為中原甚至天下第一人。但他年紀(jì)尚輕,玉佩把他和“天師”孫恩并列,仍超出了她的預(yù)計。 簡單地說,她若非高估了孫恩,就是低估了燕飛。此外,她擊敗了向雨田和鬼影,最后一行字才姍姍來遲,也非常耐人尋味。 無論她盯視多久,這四個字均毫無變化。當(dāng)然,她并不希望出現(xiàn)什么變動。她只是在想,現(xiàn)在的燕、孫兩人,是否要比她初入這個世界時高明得多?倘若她曾經(jīng)和燕飛刀劍相向,能否算作已完成的任務(wù)? 這些疑問都沒有答案,也不可能找到答案。玉佩已給出明確的指示,她只能盡力去做。 兩三分鐘過去,蘇夜邁出玉佩空間,回到縹緲峰頂,臉上帶著若有所思的嚴(yán)肅神情,像是剛剛撤離老板的辦公室。然后,她抬起頭,發(fā)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