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鍋中。舒鏡牢牢把控著將臣頭上的角,一手成拳舉起。他的長發(fā)在驟然下落的趨勢中高高揚起,露出他整張光潔的臉龐,冷漠肅殺的神色,高傲孤絕的目光,黑發(fā)像是為他披上一件戰(zhàn)甲的披風,當他舉起拳頭時,那個人界溫和的書店老板突然像是一場幻覺,千軍萬馬從他身后奔騰而來,凝聚在他的拳頭上,他月白色的棉衣在一片霧靄中泛起冰冷的金屬光澤,銀色鎧甲一般襯著他的眸光不可一世、睥睨天下。拳風似火,包裹著他的手,一拳毫不留情地重重砸下,將臣痛嚎一聲,瘋了一般更加快速地下落,兩層崖壁上布滿嶙峋凸起的怪石,將臣側(cè)著身體猛然撞向崖壁,企圖將舒鏡夾在自己與石壁之間。將臣的身體是這三界最強大的rou身,他一直自負沒有誰能單憑rou體之力傷到自己,舒鏡看起來柔軟蒼白的形象深入人心,就應該更不可能了??墒羌贡成现饾u加深的疼痛卻在提醒著他,自己被一個眼中的廢人用拳頭重傷了。他瘋狂地撞向崖壁,那些巖石對將臣而言不痛不癢,也沒能將舒鏡甩下將臣的后背,但是在這個過程中,舒鏡的衣服被撞爛了,漂亮的長發(fā)落滿了石灰,利石在猛烈的撞擊中將他暴露的肌膚劃傷,舒鏡卻仿佛沒有感覺一樣,只冷酷地不斷落拳,而且每一次都砸中同一個地方。那個地方原本金剛石一般的鱗片竟?jié)u漸色澤暗淡,出現(xiàn)了裂紋,暴露出一絲血rou。將臣終于意識到不能再這樣下去,他突然翻轉(zhuǎn)身體,倒躺著轟然墮入深淵。隨著一聲巨響,崖底的塵土揚起,居然達到了半山之高,經(jīng)達數(shù)息不落,完全阻隔妖界血紅的月光,將本就混沌的崖底景色遮得更加寸光不漏。這樣程度的猛撞下,饒是將臣也暈眩了片刻,他翻過身子,重新站好,忍不住搖了搖腦袋。將臣面前,被他砸出的深坑內(nèi),躺著遍體鱗傷的舒鏡,他咳出一口血,渾身布滿傷口與灰石,臉色發(fā)白,透著惹人凌/虐的可憐勁兒。將臣粗喘一口氣,他背上的傷口仍然隱隱作痛,不斷挑戰(zhàn)著他暴躁的神經(jīng)。舒鏡卻咳嗽著笑起來。“我突然想起一個詞。”已經(jīng)意識到自己太大意了的將臣本不想再與他廢話,但是舒鏡的異樣惹得他疑心頓起。他謹慎地問道:“什么詞?”“你天天躲在溝里,大概是沒聽過的,人界流行一種說法,叫‘反派死于話多’。你剛才跟我在上面掰扯了那么久,話多得不要不要的,看來是必死無疑了。”將臣確實聽不懂什么叫“反派死于話多”,但是舒鏡的話依然氣得他怒氣勃發(fā),大吼道:“放屁!等我滅了你,我就去吃了人界那只狗崽子,讓你倆到我肚子里團聚去!”想不到狠話放出來,非但沒有震懾到舒鏡,他反而更加止不住笑意,捂著重傷的胸口“盒盒盒盒”笑起來。“太好了,謝謝你。”顯然也沒聽說過“立FLAG”這一說法的將臣簡直被對方莫名其妙的表現(xiàn)氣到要爆炸,他狠地跺地后前肢離地,人立而起,再朝著舒鏡重重踩下。躲避不及的舒鏡被踏在腹部,笑聲戛然而止,口中鮮血狂噴而出。猛獸恐怖的咆哮從天而降,瘴氣與塵土形成的灰墻突然被強行劈開一條裂縫,漏下一道鋒利的血紅月色。將臣措不及防被撞開,整個人嵌入了一側(cè)的崖壁。神兵天降一般的黑色巨獸圍著深坑轉(zhuǎn)了半圈,看清舒鏡凄慘的模樣后,他仰頭發(fā)出一聲經(jīng)久不息的長嘯。“轟隆……”巨石從兩側(cè)懸崖斷落,山脈顫抖,樹林傾倒,震動沿著山體蔓延到平原上,這一刻,整個妖界在這沖天憤怒中匍匐下身軀,瑟瑟發(fā)抖地陷入寂靜,等待著吼聲的主人的怒火自己熄滅。山體的坍塌將本就陷入石壁的將臣埋了起來,黑色巨獸一面用自己的身軀護著,一面低頭,小心翼翼地將舒鏡含入口中,繼而騰空而起,重新落回山頂,震動逐漸平息。舒鏡被輕柔地放到地上,黑色巨獸在他身旁窩下,將人圍在自己的身軀間,與他相比,舒鏡就像只翎羽,盈盈一片。與猙獰的外表相反,此時黑色巨獸凝視舒鏡的目光卻比羽毛更加柔軟,痛意流露在他的臉上,簡直恨不得替舒鏡受了那渾身的傷。劇痛帶來的眩暈逐漸消散,舒鏡此時才找回意識,眼前的黑暗退潮,一個大頭映入眼簾。舒鏡的手無力地在大頭臉上拍了拍,似乎在確認這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幻覺。黑色巨獸垂下頭,在他掌心蹭著,即使那只手與他的腦袋相比根本不值一提。一瞬間,眼中的肅殺都蕩然無存,舒鏡臉上重新流露溫柔。“我的小天望,長大了呢,我都困不住你了?!?/br>笑意出現(xiàn)在天望眼中。“你是怎么破了我的陣的?”天望溫存地凝望著懷中的人:“你陪我分裂了一次靈魂,我也得賠你五千年才行啊?!?/br>說什么感同身受,子非魚安知魚之樂,不受一遍你受過的苦,又有什么資格說心疼你。他們的生命如此不同,卻又如此息息相關(guān),密不可分。舒鏡臉上若有所思:“難道,是那些書……”“你現(xiàn)在知道了,怎么也關(guān)不住我的,以后不許再做傻事了?!?/br>“犼!”遠處的風送來后卿的呼喊聲,轉(zhuǎn)眼,后卿、女妭與九嬰的身影出現(xiàn)在峰頂。后卿一眼看清天望圈著的人,脫口而出“陸壓”。女妭款款行了個禮,嫵媚不失英氣地敬道:“陸壓大人?!?/br>舒鏡身上動彈不得,只好友好地笑答:“妭公主,真是好久不見了,你還是動人依舊?!?/br>天望這才認出來,面前這個女人就是當年差點當了陸壓第十五房小妾的黃帝家女兒,目光中頓時多了些審視。舒鏡與黃帝是舊識,當年同女妭也有過幾面之緣,雖說不相熟,但他很是欣賞這位不讓須眉的公主殿下,后來雖說鬧了那么一出差點結(jié)親的烏龍,二人卻都是豁達坦蕩之輩,相逢并不尷尬。后卿打斷了二人的敘舊:“我說,這可不是你們扯家常的時候,現(xiàn)在到底什么情況,將臣呢?”“將臣……”天望話未說完,獨涼峰突然再次劇烈震動起來,而且這次振幅只局限于獨涼峰,更是晃得數(shù)人站不住腳。而包含血腥兇殘的野獸狂嘯,也再次從崖底沖天而起。作者有話要說:快完了快完了【笑哭】第79章有一個故事天望盯著從崖邊開始朝他們腳下蔓延的裂紋,喊了一聲:“獨涼峰要塌了?!苯又鴽]有給舒鏡任何反應的機會,將他轉(zhuǎn)交給后卿后便從峰頂一躍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