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秒,三個兵就警覺地發(fā)覺了他,回頭都沒有,從椅子上彈跳了起來,站得直直地扯著喉嚨喊:“長官……”跳得勇猛,喊得大聲,把許夫人小嚇了一跳,端著手里一大盆的rou的手不知往哪里放。蘇高陽連忙過去端住放在桌上,朝著那三個人輕描淡寫地說:“接著吃完,該干嘛干嘛去……”他說得已經(jīng)是盡可能地和婉,但還是透著平時訓練人的那股嚴厲,跟他跟了好幾年的兵哪會不懂他的意思,撿了個許夫人特地為他們的食量用的裝菜的大盆,裝滿飯,又把其它盤中的菜一人一份地劃到那個飯盆里,一人一個端著快速地溜了出去。蘇高陽是想讓他們趕緊滾,別麻煩人,但哪想他們會丟人至此,飯菜扒拉得干凈得跟狗舔過一樣端著就走了,簡直就是……要換十幾年前,蘇高陽臉是肯定要紅上一紅,而現(xiàn)今他只是無語地看著許夫人……這位夫人想必沒看過人能粗俗到這種地步,那三人剛才的表現(xiàn)就跟餓死鬼投胎似的。“你坐會,我?guī)湍闳ヅ痹S夫人呆著看了桌子上擺放整齊的十幾個盤子幾秒,隨即宛爾一笑,微笑著朝蘇高陽說著就往廚房去了。而蘇高陽看到她走後,腳立刻往外走了,看到外面草坪人那三個兵端在草地上扒著吃飯,然後一個放哨的還跑了出來往他們盆里抓rou吃……他閉了閉眼,叫自己忍。忍好了,悄無聲息走到他們背後,一人踹了一腳。被踹的也不當回來,踹到地上立馬跳起來蹲到另一邊繼續(xù)吃,經(jīng)驗那個叫相當豐富。“餓死你們得了……”蘇高陽最後憋出了句話,鼻子哼哼也就不把這當回事了。丟人就丟人了,許夫人做的飯菜確實相當讓人奮不顧身,不能自己吃了,就讓他們在旁看著……想必昨天晚上這幫家夥就已經(jīng)饞上了。蘇高陽在旁嘴上含著根未抽的煙靠著墻看著他們吃飯,腦子里思索著那兩個來暗殺的狙擊手可能的動靜。其中一個,肯定是沖著許正省來的。他要是死了,到時候局勢又要重新洗盤,對春夏派這邊是徹底的不利,而對他父親那派系,則是可以重新接手A省的勢力。他知道他meimei已經(jīng)過了界,但他說得太多,她就是不收手,蘇高陽也不得不接受現(xiàn)實……他其實保過她,明知那次讓許百聯(lián)可能會真的死去,他也還是保她出了國。而現(xiàn)在,她還要再來一次。明明知道他愛許百聯(lián),要跟他過一輩子,還是不放手。蘇高陽對此連苦笑都露不出,他自小也算是疼愛meimei,萬萬沒想到事到如今,她執(zhí)迷不誤到非要一條道走到黑。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做他要做的。他也再清楚不過,他要是再私心一次,許百聯(lián)再不在乎那些因為他們彼此身份之間帶來的立場,他身邊的人也會真的斷了他們之間的聯(lián)系。李夏那些人,可能是因為許百聯(lián)的不堅定而在默許著他們之間搖搖擺擺的關系,可哪天要是許百聯(lián)堅定了,或者有些事真的讓他們立場劃分得十分明確,可能他們也就真的完了。他用丟棄高職才得已換來的現(xiàn)今,已經(jīng)容不得他再包庇一次了。那童年拉著他衣角喊哥哥的meimei,他再私心,恐怕這次也保不全了……任何局勢里,總是有些人是推出來讓人當耙子使用的,他meimei明知情形卻還是執(zhí)意如此,他也不能再如何。在暗晦鬼測,節(jié)枝旁生的政治里,他能做的只是盡量顧全大局了……想到這,蘇高陽突然想起,也許是自己的這份不純粹,才讓眼睛里一向再清楚不過他們這種人的許百聯(lián)對自己從來不放下什麼深刻的感情。許百聯(lián)可能是真的清楚,他從一開始,就算再深愛,那也不是什麼好的愛情……就算事到如今,他做的一切,其實也只是因為他最適合,最想要走的道就是這條道……利用,談判,感情,到如今,這一切都是他想要的。最自私的也許真的是自己了,蘇高陽在心底稍嘆息了一口……他從小到大,總是不顧一切要去得到自己想要的,并為此也可以用盡手段,只是踢到許百聯(lián)這塊鐵板,不得不從自己這里盡可能地找原因。為了讓他也愛自己,總歸是要找到結癥,讓許百聯(lián)對他放下感情……自私總歸是要做到底的,現(xiàn)在得到的,他并不滿足。許興邦在晚飯之前找了蘇高陽談了次話。他先是盡情地貶低著自己的兒子,說他的劣習種種,貴公子那套的毛病,花錢兇,嬌氣,挑剔……蘇高陽淡然地聽著許興邦不著痕跡地貶損著自己的兒子,到許興邦停下話看著他時,他開口誠實地接話說,“還好,別人還在跟父母使性子的時候,他一個人在外面求學,現(xiàn)在只是三十多歲,已經(jīng)是教授和有地位的音樂家,相比較許多人,他已是完美?!?/br>講了兒子許多性格上的小缺點,得到這種答復,許興邦并不滿意,繼續(xù)說:“這些毛病,無論哪個毛病,你都養(yǎng)不起他?!?/br>“他并不需要我養(yǎng)?!痹S父正式發(fā)難,蘇高陽不得不接受刁難,基於尊重,他確定許百聯(lián)是不需要他養(yǎng),而且相當樂意自己能滿足自己任何一切的金錢需求;但基於他蘇高陽本人這個人有些骨子里的大男子主義,不能養(yǎng)許百聯(lián)確實是一直是他覺得無法擺脫的難堪。而許興邦則非常清楚他的骨子里的性格,只不過幾句話就一針見血。“是嗎?”許興邦看著他淡笑了一下,“你覺得你需要他,可沒想過,他到底需不需要你?他任何一個朋友,甚至是僅僅交往過幾日的朋友都要比你對他好,你去想想這幾年,你帶給他的是什麼?聽別人說你喜歡他,我可沒看出來,作為一個父親,我可從沒看出來你有多喜歡他,也許你不覺得需要跟別人一樣對他好,可我作為父親,我不知道我的兒子要一個不對他好的人做什麼,是給他添亂,還是給他不幸?高陽,你跟我說說,如果你是我,你替我這個當父親的人想想,我會贊成你們在一起嗎?”許興邦不愧為這幾屆省層里說話最殺人不見血的官員,幾段話,堵得蘇高陽啞口無語……是,如果他是一個父親,哪可能會讓自己最寶貝的兒子跟這麼一個人在一起?撇開是同性不說,光是立場,就注定在別人眼里,他們就不可能有純粹的感情。“他跟你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不缺愛,他以後也不做官,沒有你只會更好……”蘇高陽不說話,許興邦則繼續(xù)波瀾不驚地陳述著說,“他以後可能會遇到新的喜歡的人,跟他過簡單的日子,他一直都不喜歡太復雜的關系,要的僅僅只是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