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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難不成那兩城一島是我丟的?”展正驍額頭觸地,不敢說話。荀飛光深沉的眸子望著他,“荀某帶兵十年,十六歲上陣殺敵,從未忘憂國救民。前年,荀某不慎為小人所叛,身中奇毒,多方診治后方撿回半條命,回鄉(xiāng)下閑養(yǎng)。現(xiàn)如今荀某手中無兵無權(quán),焉何展侍衛(wèi)一口一個盼我救國?難不成大江南北及京都中那些帶兵的將軍們都未領(lǐng)餉銀?”展正驍?shù)椭^不說話,待荀飛光回過頭,快步往外走時,展正驍望著他翻飛的袍腳,膝行幾步喊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國公,您忍心看我朝二萬萬百姓在敵人鐵蹄之下心驚膽戰(zhàn)過活?”本朝初立幾十年,高祖為家國計,重文抑武,現(xiàn)如今滿朝文武,找不著幾個能上馬統(tǒng)兵的大將,縱使有將,也不過蔡安之流。若只北面有敵情,皇帝無論如何都不會將荀飛光叫回去,然現(xiàn)如今朝廷遭南北夾擊,一個不慎,怕國家要顛覆,故皇帝亦不能不著急。荀飛光的腳步再次一頓,朝韶信說道:“送展侍衛(wèi)去去休息,準(zhǔn)備馬匹糧草,我們傍晚出發(fā)!”展正驍在后頭給他的背影磕頭,而后被韶信帶去休息。荀飛光在主屋內(nèi)盤坐,雙手放于膝上,手握得極緊。沈歌原本醉得七八分,坐在馬車?yán)镆粨u一晃往荀家別院走時,他想著等會兒就要朝荀飛光告白,不由又緊張又興奮,硬生生把那點酒意都興奮沒了。蠻子坐在前頭駕車,沈歌隔著簾子低聲問他:“蠻子,你覺得荀哥若是知道我心意會如何?”蠻子不答他,沈歌自顧自地說下去,“你們亦說無親無故的,荀哥這般對我好,定是對我有意,我開口說這話總不至于會嚇到他罷?”“應(yīng)當(dāng)不會,荀哥是何人,不過小小的一個表白心跡罷了,難不成還能令他色變?”“哎,早知我是否先與綠枝及韶大哥打聽打聽比較保險?”沈歌嘀嘀咕咕一路,快到荀家別院時,蠻子問:“夫子,你要嫁與荀大人當(dāng)男妻?”“別說嫁嘛,你可問你家夫子想與荀大人成婚么?”沈歌嘀咕了一句,又道:“我先表白心跡,成婚之事日后再說亦不遲,你說如何?”“不如何?!毙U子悶聲回他,“夫子你不做官?”男妻亦可做官,不過難以居高位。沈歌還未回答蠻子,荀家別院便到了,沈歌再顧不上這頭,忙與蠻子道:“我先去找荀哥,日后再與你說。”沈歌說著飛快溜下馬車,腿腳之麻利,完全不似酒醉之人。沈歌進荀家別院時見著幾個陌生的英武士兵,他沉浸于就要表白的興奮與緊張當(dāng)中,絲毫沒在意。沈歌先急匆匆地跑到房內(nèi),問綠枝,“綠枝,可有熱水,快讓人送點熱水來,我先洗個澡。哎,還有青鹽,我要漱口。”綠枝給他端上醒酒湯,笑他,“你這是去喝酒被熏到了?”“不是不是?!鄙蚋杞舆^醒酒湯三口作兩口咕嘟咕嘟灌下,又一陣風(fēng)樣親自跑去臉盆架旁找到青鹽,走到臺階前漱口,“好綠枝,你快去給我弄熱水就是,我等會兒再告訴你?!?/br>綠枝聞言再不追問他,只是讓人給他抬熱水來。沈歌光顧著高興,也沒發(fā)現(xiàn)綠枝神色有異。沈歌費了好一大塊胰子,將自個洗得雪白噴香,穿上帶毛領(lǐng)的月白色袍子,又穿上新鞋新襪,東西也來不及收,只對綠枝說了一句,“綠枝,我先去找荀哥。”沈歌跑到荀飛光屋前,想著要矜持些,忙又放慢腳步,卻仍是連蹦帶跳地往前走。荀飛光早聽到他動靜,吱呀一聲開門迎他。沈歌一見著人,整張臉?biāo)矔r便亮了,他眼睛彎起來,三步作兩步竄到荀飛光身上,用力抱住他,“荀哥,告訴你一好消息!”“嗯?”“我已考上舉人,道寧府第三!”荀飛光揉揉他的腦袋,“恭喜?!?/br>沈歌被他攬著往前走,道:“荀哥,我還有一事想與你說?!?/br>荀飛光壓著他坐下,自己坐到他對面,道:“我亦有一事要與你說,陛下密詔,令我快馬加鞭即刻進京?!?/br>“啊?”沈歌呆了,忙道:“我隨你去。”“此乃公事,你如何隨得?”荀飛光不同意,“再者,我將快馬加鞭日夜兼程,以你的身子骨,也追不上?!?/br>“那荀哥你何時回來?”“國有戰(zhàn)事,歸期不定。”沈歌如墜冰窖,他勉強笑了一下,問:“荀哥,你要去前線?”荀飛光懂他的意思,輕輕點頭。“荀哥你先去,我隨后便跟來如何?”沈歌追問,“荀哥你知我有兩世記憶,前世雖非軍士,但也知曉不少此類事情,我給你當(dāng)幕僚可行?”荀飛光忍不住揉揉他腦袋,“你今日方高中舉人,明年入京春闈,說不得日后便是進士,前途無量,與我這邊摻和什么?”沈歌一把拉下他放在自己頭頂上的手,兩手握著,兩眼死盯著他,顫抖著道:“荀哥,我心悅你,我想與你一起去。”荀飛光抽了一下手,未能抽出來,他看向沈歌,嘆道:“放開罷。”“不放!”沈歌又握緊些,將他的手攥出紅印子,“荀哥,你別說你對我只是兄長對弟弟的感覺,不會有哪對兄弟如我們這般曖昧。我知你亦心悅我,你的眼神做不了假!”頓了一瞬,沈歌哀求道:“荀飛光,你莫推開我。”荀飛光也跟著沉默,過了一會兒,他抬起頭望著沈歌的雙眼,道:“不錯,歌兒,我確實心悅你,不過你心悅我卻未必?!?/br>“你現(xiàn)年方十八歲,年紀(jì)還小,你只是與我相處得多些,方對我有特別的感覺。你道你心悅我,這我亦信,你可能像仰慕一位兄長一樣仰慕我,卻未必會像喜歡情人一樣真心戀慕我。”“荀飛光!”沈歌朝他喊著不自覺眼淚便流了出來,“你別岔開話題,我并非小孩,這我分得清?!?/br>荀飛光走到他身旁,嘆了口氣,伸出手,粗糙的指腹揩去他的眼淚,看著他的眼睛,“我知曉。不過歌兒,你得承認(rèn),你不過是與我相處得多。你喜歡我,很大程度上乃因我最與你說得上話,我知曉你,寵你,帶你去做你從未做過的事,你便覺得我走近了你的心?!?/br>“你還尚未分清楚,你是喜歡我,還是喜歡這么一個知曉你,寵你,帶你去做你從未做過的事的人,若是換一個人來,你是否一樣會喜歡他?!?/br>“你先別忙著拒絕。”荀飛光低聲道:“歌兒,我比你大十二歲,我十四歲便明白我只喜歡男人,今生亦只會和男子在一起。你不一樣,你之前還喜歡過別的小丫頭……”“我沒有!”沈歌朝他吼。荀飛光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