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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強打精神地瞪了瞪眼睛,嘴里不放棄地說:“我……明白了,你也出去吧,我緩一緩……就出來?!?/br>說著,他自行躺了下去,在坐塌上縮成了一團。袁崢低頭看著他光潔白皙的肩背腰腹,兩條手臂纏在一起,交錯著摟住自己。烏發(fā)有幾縷,貼在了濕淋淋的額上,凝眉閉目,咬牙死忍。他口吻冷硬,卻說道:“你這樣,誰也不會讓你上場的。”久安顫巍巍地抖開了眼睫,半睜著眼睛,用氣流說道:“不……不……我要上場?!?/br>袁崢不去看他,也絲毫不理會他的話,只是不自覺地扭頭四處尋找,想找一條東西給他結結實實地包上。袁崢一無所獲,握了握拳頭,其實想安慰幾句,可自認為有些難以啟齒,便只好硬邦邦地說道:“老實躺著吧?!?/br>不過他那勉強的關懷簡直是毫無作用,因為久安從牙關里“嘶——”了一聲,隨后將身體縮得更緊。袁崢站在了原地,無話可說,更無事可做,可就是不出去。久安顫微微地說道:“你出去罷,我也要出去了?!?/br>袁崢沉默了一會兒,不留情面地直說道:“你去了又如何,根本就比不下去。這里任何一個,身手都在你之上。與其受傷,不如見好就收?!?/br>他有些別扭地板起了臉,撇清似地又道:“我這么說,不是為你著想。說到底你是我袁家保舉進來的,你上場,怕是要損了袁家的臉面。外頭不知情的,會道我袁家……”“我沒有別的……我……我只想……射一個序令?!本冒灿梦⑷醯穆曇粲昧Υ驍嗔嗽瑣樀脑?。“序令?”袁崢不解地揚起了濃黑的眉毛。久安哆哆嗦嗦地捂著胃部,坐了起來,用發(fā)白的嘴唇說道:“對?!?/br>“為何?”窗外的陽光透過窗紗灑滿了臨窗的坐塌,將大把大把的光鋪散在久安的光裸的后背上,像是要包裹了他。“我要射……一個序令,送給……一個人。”久安吃力地說道。一個人……一個人……一個人……久安的聲音與語言都在催發(fā)腦海深處里刻意掩蓋的畫面。袁崢沒由來地又定住了身軀,年輕結實的胸膛隨著呼吸起伏了幾下,他別過了頭,定了定神,再去看久安。可是從這一眼里,陽光卻在久安身上化作了一支無形的筆,它先是勾畫出了一雙粼粼閃光的眉目,再是一對清秀端正的口鼻,在下頜處尖尖地收了一筆之后,又描出了脖頸,分出了肩膀,勾出了腰肢……再往下蜿蜒出了兩條腿,袁崢記得那兩條腿的樣子,雖只看了一眼,可是記得。他忽然當頭一棒地一個激靈,隨之瞠目結舌地后退了一步,不可置信地又看向別處,這回是再也不敢看過去了。“我想……送給他……”久安有氣無力地接著說:“我一定要送給他?!?/br>袁崢紛亂地四處看,焦躁地直皺眉,“你……你別逞能了,你要那什么勞什子序令,大不了我射的,給你便是。”久安搖搖頭,“不行,我得自己來,你不懂。”袁崢聞言猛地朝久安一瞪,口氣沖得簡直像發(fā)火,“什么叫‘不懂’?序令都是一個模樣,還用挑三揀四不成?!你放心,你要序令,我不能射個帽子給你!”久安被他嚇了一跳,連忙解釋說:“我……不是……我只要第‘七’,我……我不是……”正說著,他又被胃中突如其來的抽動,疼得“哎喲”了一聲。袁崢沒聽見他那幾聲連著的“哎喲”,因為他似乎在聽到那個“七”字之后,便有些懵了。久安見袁崢對自己的哀呼是無動于衷,索性就打算站起來。可是他腿上剛一使勁,就被前方的袁崢給用力按了回去。久安錯愕地看向他,他的手掌帶著溫度,他的眼神帶著力度。上下反復地打量著袁崢,久安心里后怕,覺得他這是要動手的架勢。“此話當真?”袁崢肅然問他。久安不明就里,愣了一會兒,猛地點頭。袁崢垂下了眼睫,遮住了自己的眼神,他低低地說了一句:“我明白了。”抬起眼,他一下就看進了久安的眼睛里。久安的眼睛里,黑是黑,白是白,幾乎帶著一種純凈。“你……”袁崢躊躇著開了口,“你等著罷,我想辦法,讓你上場?!?/br>久安一點頭,“那……那咱們走吧。”袁崢再次將他摁住,肅穆道:“你好生歇著,等全好了,再上場?!?/br>久安大驚失色,“這……這是什么話?”他被嚇得忘了疼,高聲道:“御前競武馬上就要開始了!”“稍安勿躁?!痹瑣樀难劬缀醢l(fā)著光,“我讓他們等等你?!?/br>29、面圣時分景嚴宮中的驗身,確保了眾人身體的安然無恙,同時也揪出了兩名服用“紅石”一類猛藥的武者。大殷律例競武之列,有例,擅自用藥意欲不軌者,撤。方總管錄下了此二人的名姓,交了玉牒,功成身退。卓真穿好了上競武臺軟甲,走到了正在整合領口的袁崢身邊,小聲地問道:“七爺,連小兄弟如何了?”袁崢沒看他,只是說:“疼得厲害。”董逵一邊理著腰帶,一邊走過來也問:“喲,那方總管怎么說?”袁崢拍了拍自己的胸襟,撫平了幾道褶皺,只是沉默地看了一眼董逵,這次連只字片語也沒留,就這么走了開去。齊青和唐子敬站在不遠處,朝這邊看著,目送袁崢走后,唐子敬又望了一眼房屋的方向,“看來這小兄弟是真的比不了?!?/br>“小兄弟?唐子敬你挺會套近乎???”齊青笑著打趣。唐子敬十分受不了地睨了他一眼,可知道自己嘴上功夫不如人家,索性也就什么都不說了。齊青也不管人家搭不搭理他,冷淡地挑眉,一貫地犀利,徑自道:“這就是自作孽?!?/br>而董逵身邊,季川西不高不低地跟著問了一句:“董兄,怎么回事,我都有些糊涂了?!?/br>董逵一鼓眼,老實地說:“我這不也糊涂么?!?/br>季川西搖頭,“我倒不是糊涂連久安因的什么上不了競武,只是糊涂袁七爺平白地怎么關照起連久安來了?”卓真及時說道:“連久安是袁家保舉的,七爺自當關照些?!?/br>季川西又搖頭,“袁家這么多幕僚門客,哪一個不比連久安有分量,袁七爺何曾正眼瞧過?你這么說,有些不通啊。”卓真悄悄給董逵遞了個眼色,生怕季川西揣測出些有的沒的,壞了袁崢的聲譽,他正了色,急忙又解釋:“七爺同連久安之前是有些……”“哦——看來我方才所想,果然不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