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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礙了,便看向王軍醫(yī),道:“那此番便有勞王軍醫(yī)了。方才多有得罪,還望別往心里去?!?/br>王軍醫(yī)聽出這是“放行”的意思,便圓潤地笑了,“無妨無妨?!苯又謱χ鴰ぶ卸俗髁俗饕?,便提著藥箱無聲退下了。陸宣看了一眼久安,便從帳外叫來了容升,吩咐他去準備熱水飲食,快快送進來。容升得了差遣,立刻便去辦,不消片刻,他便領(lǐng)著幾名軍衛(wèi)拎著一大木桶熱水和幾盤食盒送了進來。陸宣滿意地看著他們將這些擺放齊整了,便忍不住贊了一聲,“不愧是從霍帥手底下出來的,辦事就是妥當。”容升得了贊許,只是一笑,便帶人退了下去。陸宣將食盒中的飲食挨個兒看了過去,不禁也有些讒了,他大大咧咧地坐在了桌邊兒,“喲,久安啊,要不我留你這兒一塊吃了罷。”久安剛剛打理了一番頭臉,這會兒出來見了那么一大桶熱水,便有心將渾身再清理一番,那邊聽了陸宣的話也不甚在意,“你吃罷?!?/br>陸宣見久安一人拉著那一大桶熱水往屏風后走,便道:“你躲什么,連我都避諱么?甭麻煩了,你就這么洗罷?!?/br>久安瞥了陸宣一眼,面上輕輕一笑,可手上還是不停。陸宣見他拉得夠費勁兒,便起身走到他身邊,力大無窮地將那一大桶水抱進了屏風之后,“咣”地一聲往地上一放,他拍了拍手,“你洗罷。”久安沖陸宣一點頭,“呵,力氣真大?!?/br>陸宣扭頭往外走去,急匆匆地要趕去吃些東西,“嗨,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而已!”久安聽完便應(yīng)和著往里走了幾步,開始寬衣解帶。陸宣在水聲里痛快地剛吃了半個饅頭,外頭便有了動靜,一個袁軍的侍衛(wèi)火急火燎地沖了進來,喊了一聲,“陸副將!”陸宣一拍筷子,老不樂意地板了臉,“又怎么了!臭小子專挑這會兒來找老子作甚!”那侍衛(wèi)走到陸宣邊上,湊到他耳邊耳語了幾聲。陸宣當即臉色大變,黑著一張臉“噌”地站了起來。那侍衛(wèi)急得皺了臉,憋著嗓子,直輕聲道:“陸副將還是快些回去罷。”陸宣重重的一點頭,轉(zhuǎn)身就走,剛走了幾步,他想起了久安,便扯著嗓子喊了一聲,“久安,我不吃了,東營有些事兒,我得先回去了啊?!?/br>水聲微停,久安的聲音傳了出來,“行,我待會兒讓人把吃的給你送去?陸宣皺眉一吼,“顧不上吃了,你自個兒留著罷!”說著便火速地帶著那侍衛(wèi)非也死地直奔東營而去。待他入了東營,陸宣沖著主將營帳便是一陣快跑。“嘩——”的一聲撩了帳門的簾子,他一眼就看見了四五人跪在了地上,俯身不敢抬頭,袁崢烏云蓋頂?shù)卣驹谀莾?,一言不發(fā)。“怎……怎么回事?”陸宣往里走了幾步,猶豫地問道。袁崢看了他一眼,默默無聲地一揮手,“你們都下去?!?/br>地上的四五人立刻起身,面色凄苦地低低說道:“謝將軍開恩?!?/br>待那幾人轉(zhuǎn)身,陸宣才看清了他們的模樣,這一看可是一驚,一個個都帶了傷,陸宣立馬上前,走到袁崢身邊質(zhì)問三“他們……他們不是昨夜派出去拿人的么?如何……”陸宣慌張地壓低了聲音,“沒抓住他?!”袁崢淡淡地答了一聲,“沒有?!?/br>陸宣心中“咯噔”一下,“人沒抓住……如何還弄成這樣?還有余人呢?”袁崢看了陸宣一眼,照舊淡淡地答道:“死的死,傷的傷?!?/br>陸宣只覺得眼前一黑,一口氣堵在喉口,不上不下地將他的黑臉漲了個通紅,仿佛下一刻能噴出一口黑血來。而這時,季川西從里帳中走了出來,心急地說道:“不成,還是找軍醫(yī)罷!”袁崢冷冷地答道:“軍醫(yī)的嘴,你能信得過?”季川西滿臉焦灼,“人命關(guān)天,總不能這么耽擱著!”袁崢回身,不可撼動地說道:“營盤中的軍醫(yī)絕不能用,一用就會走漏了風聲?!彼运尖饬艘幌?,道:“司徒喬身邊倒是有帶大夫,我去向他借了來?!?/br>季川西往外走了幾步,急忙問:“司徒將軍信得過么?”袁崢一顰眉,“如今也唯有如此了,那大夫是殷都玄清閣的醫(yī)者,名氣大得很,大約能派上用場?!苯又麊柕溃骸八绾瘟??”季川西心痛難當?shù)卣f道:“身上瞧不出大傷來,頭上倒像是受了重創(chuàng)。幸好他身邊那小廝忠心得很,給他當了墊背,否則不殘廢才怪!”袁崢聞言,只說,“你看著他,我這就去司徒喬那兒?!?/br>袁崢一走,在一旁云里霧里而又焦急難耐的陸宣憋不住地問道:“老季啊,我笨,你趕緊把話給我說明白了呀?!?/br>季川西往里帳那兒匆匆一瞧,沖著陸宣嘆了一聲,“這怕是要出大事了。陸宣“啊——”了一聲,“老季,你可別嚇我。”季川西一跺腳,回身就入了里帳,陸宣七上八下地也跟著走了進去。而里帳床榻之上躺著的人,卻是叫陸宣大吃一驚。他連忙拉住了季川西的肩頭,驚道:“是……是他!”季川西甩開了陸宣的手,飛快地坐到了床榻邊上,探手在林壁堂的脖頸處摸了摸脈動,雙眼陷入了擔憂。“老季啊……”陸宣站住不敢動了,他手足無措地喚了一聲。季川西仿佛聽不見陸宣的叫聲,只是于心不忍地看著昏迷不醒額前帶血的林壁堂。181、人各有命司徒喬帶在身旁的太夫名喚楊正春,是個有些細白瘦小的男人,被袁崢三句話“借”了來,心中直打鼓,又因著袁崢的主將身份,人也幾近發(fā)怵。入帳之時,他跟在高大的袁崢身旁,偷偷摸摸地左顧古盼,像是被拎進來似的。且看那外貌形容著實是不像玄清閣的大夫,倒像是誤入歧途的小賊。陸宣原本正苦大仇深地一人坐著,見袁崢帶人來了,便站了起來,待瞧見了楊正春,他除了覺出“矮”之外,并沒有見了神醫(yī)的歡欣雀躍,不免有些失望。袁崢看向楊正春,口氣還算客氣,抬了手,“楊大夫請。”楊正春輕輕地點了點頭,隨著袁崢往帳內(nèi)走去。他本就有些畏畏縮縮,在路過陸宣之時,原本是要行禮的,可抬眼之間,卻被他面目上的長疤嚇得脖子一縮,張嘴就忘了要說的話,整個人都僵在了那兒。陸宣實則并不忌諱臉上的傷痕,可見狀,心中亦是不悅,越發(fā)兇悍地瞪著他。“楊大夫不必拘禮了,這便隨本將進去罷?!痹瑣樥f道。楊正春垂下了眼睛,連連點頭,抬頭抹了抹額頭,快步跟進了袁崢。陸宣不滿地皺眉,坐不住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