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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安被摁著坐了下來,不大明白地看了一眼那個(gè)平素給自己送飯的中年女人,又看了看手中g(shù)untang的一碗東西,最后明白過來了,久安雙手捧著送到了半坐的呼月涽面前,猶豫了一下,還是說:“趁熱吃了罷。”呼月涽狂狷地瞥了他一眼,輕哼著笑了一聲,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被包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手臂,“驕圖,我受傷了,你喂我?!?/br>久安拿起碗中的一根勺子,轉(zhuǎn)手又遞還給了身后的中年女人,“我不會,讓這位嬸子來吧?!?/br>中年女人見狀,雖不懂久安的話,可識趣地?cái)[著手立刻便逃走了。196、招惹殺心久安無可奈何地捏起了碗中的勺子,將碗中翻滾著熱氣的粘稠之物挖起了一點(diǎn),送到了呼月涽的嘴邊。呼月涽也不怕燙,一口就吞進(jìn)去了。吞進(jìn)去了,他卻不咀嚼,就這么含在嘴里看著久安。久安惑然地抬眼撩他,“怎……怎么不咽下去?”接著他低頭看了一眼賣相不佳的碗中之物,嘀咕道:“不好吃?”呼月涽搖搖頭,這才咽了下去,接著哈出一口熱氣,思索著說道:“驕圖,是第一個(gè)喂我的人啊?!?/br>久安聞言抬頭去看呼月涽,只見呼月涽兀自笑開了,還笑得挺開心,他又低下頭,“嗯,我小時(shí)候生病,娘倒是經(jīng)常來喂我。”呼月涽坦言道:“我的母妃很早就死了。”久安這么一聽,忽地覺著呼月涽倒是有些可憐之處,大約是從小娘親不在身旁,便生出了這么怪的性子,他小聲地問道:“你還記得她的模樣么?”呼月涽擰眉,連想都不想,干脆就是一搖頭,“我都不記得是不是見過她?!苯又佳蹘?,“不過聽說母妃生得好看極了?!焙粼聸髂抗庖涣?,用完好的那只手一捏久安的鼻子,“和驕圖一樣?!?/br>久安向后一躲,抬手揉了揉鼻子,又拿起勺子,他舀起一勺來給呼月涽送了過去,“那你想她么?”呼月涽疑惑地反問:“她都死了,想她做什么?”久安暗罵了一句,不通人情的不孝子,攪了攪碗中的東西,久安低聲道:“吃吧,要涼了。”“不過,驕圖,你死了,我一定會想你的?!焙粼聸髡J(rèn)真地笑道。久安皮笑rou不笑地看向呼月涽,“嗯,你的蠱毒確然幾次險(xiǎn)些要了我的命?!?/br>呼月涽詭譎地一轉(zhuǎn)神色,挑眉對久安說道:“驕圖,我喜歡你,舍不得讓你死,何況那蠱毒又不是解不了?!?/br>久安忍不住冷笑一聲,“時(shí)時(shí)被那解藥牽絆著,算什么解法?!?/br>呼月涽不明所以地嗤嗤笑了出來,“那當(dāng)然不算?!?/br>久安飛快地瞪向呼月涽,喉間一緊,一句話就哽在了喉間,是要問不問的樣子。呼月涽看出了久安的心事,卻不點(diǎn)破,只是問:“驕圖,怎么不喂了?”久安恨恨地刮了呼月涽一眼,無計(jì)可施而又忿忿不平,只好挖起了一勺給呼月涽硬生生地塞了過去。呼月涽被迫張了嘴,卻是故意一口咬住了那勺子,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久安,仿佛咬住的是他,而久安拔了幾下拔不出來,正是要不悅之際,呼月涽瞇眼皺了皺鼻子松了口。接著,他仿佛是嘗出了好滋味一般地對久安說道:“驕圖,你也吃。”久安搖搖頭,對碗中之物是既看不慣,也沒有下口的食欲。又挖起了一勺,躊躇著看向呼月涽,他問道:“霍帥如何?”呼月涽提到此人眼中陡然就變了幾許,口吻冷淡道:“還活著?!?/br>久安轉(zhuǎn)了轉(zhuǎn)勺子,又問:“袁崢呢?”呼月涽提及此人愈加不耐,索性連口氣都窩火了,“他倒是死了……”久安就覺得腦中“哄”地一下炸開了,嗡然巨響中,他震驚地周身一顫。手中的碗勺差點(diǎn)兒就脫手摔下去。呼月涽那邊補(bǔ)上了后半句,“……可恨又活了?!?/br>久安打了個(gè)激靈,一把將勺子插進(jìn)了碗中,忍不住喉頭發(fā)緊,“什么叫死了,又活了?”呼月涽倒是不隱瞞,直言告訴久安,“那日我放了把火,把你搶出來之時(shí),他都昏死過去了,我以為他一定被燒死了,可后來……”呼月涽長出了一口氣,有點(diǎn)疲倦道:“后來又沒死?!?/br>呼月涽說得輕描淡寫,在久安聽來卻是惶恐不迭。他渾身發(fā)冷的想,那一日袁軍當(dāng)中究竟發(fā)生了什么?!“袁軍如今怎么樣?!”“驕圖……”呼月涽眉宇之間升起了不悅,“不要說話了?!?/br>久安素知呼月涽此人怪異蠻橫喜怒無常,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只好閉了嘴。這時(shí),呼月涽自己伸手奪過了久安手中的碗,悶頭一股腦而地給自己灌了下去,接著將那碗“哐啷”一聲狠擲到了地上。久安眼睫微微一顫,只見呼月涽是一副大動肝火的光景。這在久安看來,倒是好兆頭,只有袁軍夠好,才能將呼月涽氣成這樣,想來是躲過一劫的樣子。這樣想著,久安咬緊了牙關(guān),還是心有余悸地搓了搓自己的臉頰。閉目揉搓間,袁崢的臉就這么閃現(xiàn)在了眼前。久安猶記得許久之前,袁崢曾對自己說過一句話——我不死,你就不會死。久安用手捂著半張面孔,憋悶地只露出因后怕而渙散的雙眼,虛驚一場地又想起了袁崢的另一句——我不會死,我這樣的人,連閻王都不敢收我。久安不自覺地苦笑了一下,心中但愿如此。而這時(shí),中年女人應(yīng)聲探進(jìn)了半張面孔,接著畏畏縮縮地走進(jìn)來,用滿是粗繭的雙手將地上的碎碗一片一片地?fù)炝似饋?。撿完后又悶聲不響地退了出去?/br>呼月涽半靠在床榻之上,獨(dú)自一人發(fā)起了滔天的怒火,連久安都不理了。久安則干坐在一側(cè),心中已是亂作一團(tuán),無數(shù)人事在腦海中接連跑過,讓他的心上動輒就要撕扯著疼上一下,他捂住胸口,簡直覺得是蠱毒又要發(fā)作了。與此同時(shí),多塔又急匆匆地走了進(jìn)來。呼月涽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就低聲用夷語說道:“滾?!?/br>多塔沒有滾,雖覺察出了呼月涽神態(tài)不對,卻頂風(fēng)強(qiáng)留,半跪而下,道:“稟告屠耆,速布臺王爺逃出來了?!?/br>呼月涽果然將眼睛移向地上的多塔身上。多塔繼續(xù)說道:“咱們的人趁著袁軍不備,將速布臺王爺救了出來?!?/br>呼月涽淡淡地“嗯”了一聲。“只是……”“只是?”多塔抬起頭,猶豫道:“速布臺王爺執(zhí)意要回王都去,不肯來此?!?/br>呼月涽不屑地掃出了銳利的一眼,鄙夷地說道:“那樣的貪生怕死之輩,留在我這里也是累贅,他要滾回王都就滾回去吧?!彼俨寂_握緊了拳頭,“等我回去之后,我一定要親手將他的心肝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