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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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xué)會就是一個無形的修羅場。 幾年的時間,足夠許多人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學(xué)習(xí)成績不再是評判成功與否的標準,走出了象牙塔,衡量的標準自然跟著社會走。 所以出現(xiàn)了很有趣的一幕:昔年備受老師寵愛的好學(xué)生變成了打工仔,迄今還未能攢夠首付買房,而壞學(xué)生則憑借家里的資本開起了公司,今天開著嶄新的寶馬招搖而來。 當然,也有始終風(fēng)光無限的,一個富二代同學(xué)直接移了民,和大家不在根本一個地圖玩耍,某局長的千金不甘嫁入豪門人生只剩下花錢,自己開起了律師事務(wù)所,倒也有模有樣。 大家都是凡人,凡人總有七情六欲,炫耀的,虛榮的,窘迫的,不甘的,都不過是其中一樣。 但也不是沒有例外。 途中,幾個老同學(xué)聊完最近的創(chuàng)業(yè)行情(“實在是不景氣啊太苦了”“哪有我聽說你們?nèi)ツ曩嵉煤懿诲e啊”“哪里哪里混口飯吃而已不比你……”),忽然有人想起來一個人,高聲笑問:“周孟言,你最近在忙什么呢?” 周孟言正在研究會所提供的棉花糖機,試圖做出一顆愛心的粉紅棉花糖,聞言隨口道:“打游戲啊。” 同學(xué)們懷著或攀比或好奇或純粹看好戲的心態(tài),都不知不覺朝他圍攏過去,同學(xué)A問:“林河不是說之前你投資了他的公司?” “是啊?!敝苊涎杂质×耍龀鰜淼拿藁ㄌ窍袷莻€紡錘,隨手塞給林河,“但那又不是我的事?!?/br> 林河心酸極了:“對,他只負責(zé)給我錢,公司現(xiàn)在叫什么名字他都不知道。”有錢真好,像周孟言這種有錢還有人脈的小王子真是嫉妒死了。 但他本人并沒有感覺,還插了一刀:“這我還是知道的,叫林水……林木……那個,總之,林河,我的零花錢都靠你了,你可要努力啊。” 林河:“……”就知道你不記得! 事業(yè)有成的青年才俊同學(xué)B笑了笑,關(guān)切地問:“沒想過自己做點什么?” 林河決定報仇雪恨,搶答道:“他有啊,他每天打游戲,每個新游戲都要打出所有結(jié)局才算通關(guān),忙得不能再忙了?!?/br> 同學(xué)們的表情都變成了=_= 回憶一下中學(xué)時代,他們附中是淮市最好的高中,在升學(xué)壓力之下,甭管是官二代還是富二代還是普通學(xué)生,老師都狠抓成績。 看本都要偷偷摸摸,更別說打游戲了。 只有周孟言例外,這小子會堂而皇之把掌上游戲機帶去教室,自習(xí)課的時候,大家苦逼得刷題寫卷子,這人就坐在最后一排,拿著游戲機打馬里奧拯救公主,每次吃蘑菇的聲效都成了自習(xí)課的背景音。 更氣人的是人家考試成績還總掛在前面,考砸了也是前十名(那還是因為剛下飛機奔回來考試沒能調(diào)過時差,考了一半睡著了),考試成績好就算了,還拿獎。 奧數(shù)拿過一個,全國化學(xué)競賽拿過一個,校運動會就不用說了,他報的項目都是包拿金牌。 不行,隔了那么多年想起來還是好生氣啊! 讀書的時候大家學(xué)習(xí)苦逼,你在打游戲,現(xiàn)在大家都工作了依然苦逼,你還在打游戲。 真是名副其實的“歸來還是少年”??! 恨得牙癢癢的同學(xué)們沉默片刻,決定換個話題,創(chuàng)業(yè)和房價都聊完了,那就來談?wù)勡嚢桑?/br> 都說車是大男孩的玩具,此言不虛,雖然同學(xué)們的愛車價位從十幾萬到幾百萬不等,可比聊工作熱絡(luò)多了。 周孟言也不能例外,忍不住插嘴糾正了兩個發(fā)動機的錯誤論點。同學(xué)們本來不想帶他玩,但實在好奇在同學(xué)們報完最新買的豪車之后他會有什么答案,遂有人問:“你開的什么車?” 周孟言說:“無人車。” 好不容易平衡了心態(tài)的林河又噴了:“噗——你直接開出來了?沒有交警查你?” 周孟言滿不在乎地說:“可以手動開的嘛,但是我讓它自己溜了會兒,挺好的,就倒車的時候還有點問題,開在路上很穩(wěn)?!?/br> 林河擦了擦汗:“你還真是胡來?!?/br> 同學(xué)C問:“現(xiàn)在已經(jīng)投放了?應(yīng)該還在研究階段吧?!?/br> 周孟言點點頭:“我就是隨便玩玩的?!?/br> 但是同學(xué)們都學(xué)乖了,并沒有人問他隨便玩玩的話那輛車值多少錢——升級中的號就不要和這種滿級多年的大號一起玩了,容易懷疑人生——周孟言就是天生命好,什么都有了,嫉妒不來。 酒過三巡,眾人都有些醉意,有個戴眼鏡的男生借著酒勁,和從前暗戀的一個女生告了白,明明緊張地握不住酒杯,話還要說得隨意:“其實讀書那會兒,我對你有點意思的?!?/br> 女生也是女中豪杰,拿起杯子和他一碰,回敬道:“這么巧,我也是?!?/br> 有人開始鼓掌吹口哨,連周孟言都忍不住圍觀。然而,在那個男生把后面的話說出口之前,對方就說:“不過現(xiàn)在我不喜歡你啦!我下半年就要結(jié)婚了。” 同學(xué)們:“……” 男生故作大方:“沒事,我就是想著得和你說一聲,祝你幸福?!?/br> “也祝你幸福?!?/br> 玻璃杯在輕輕一碰,聲音清脆,就好像是心碎了一樣。 雖然不是一個特別圓滿的開始,但這個話題就好像是一根□□,燃起了大家對于青澀戀情的回憶,借著酒意,更多的告白開始了。 林河特地拿了杯酒,圍觀小伙伴。 十分鐘后,周孟言接到了今天第一個告白,那應(yīng)該是他們班以前的學(xué)習(xí)委員:“周孟言,你最近還好嗎?” “挺好的?!敝苊涎杂蓄A(yù)感了。 果然,對方說:“聽說你有女朋友了?真可惜,讀書的時候,我一直都很喜歡你。” 周孟言卡了一秒鐘,把手里的粉紅色棉花糖遞給她:“謝謝?!?/br> 學(xué)習(xí)委員接過棉花糖,莞爾一笑,轉(zhuǎn)身走了。 不多時,又來了一個穿著毛衣的小個子女孩,對方很上道地自我介紹:“我以前和你坐在同一組,不過我坐最前面?!?/br> 周孟言想起來了:“小組長。” “對啊,每次找你收作業(yè)都急死人了?!毙〗M長嘆著氣,可笑容很燦爛。 她還記得讀書時自己最期待的就是早晨,因為周孟言走讀,第二天一早才能交作業(yè),她就會借著收作業(yè)的機會和他說上兩句話:“數(shù)學(xué)卷子,英語報紙,哎,化學(xué)你沒寫嗎?” 他有時還真的會忘:“沒有……” “我借你抄吧?!彼炎约簷z查過好幾遍的作業(yè)本遞給他,“第一節(jié)下課之前一定要給我?!?/br> 他打了個哈欠,帶著少年特有的慵懶繾綣:“知道啦,謝謝組長?!?/br> 如果是這樣,她會高興一整天。 還有一次,大概是抄她的作業(yè)抄多了,他給了她幾顆糖作為謝禮,她裝作滿不在意,其實那幾顆糖被她放在筆袋里,每天都要看一看,化了都舍不得吃。 沒想到今天還是糖,只是這個棉花糖,能放多久呢?她心里想著,臉上卻笑:“也給我一個吧,我喜歡白色的?!?/br> “噢?!敝苊涎越o了她一朵超級大的白色棉花糖,“小心拿,別粘衣服上了?!?/br> 再接下來的一個女孩子比較沉默,走過來低聲問:“能給我一個嗎?” 周孟言以為她只是想吃糖,沒想到遞給她的時候,她微微紅了眼眶:“祝你幸福。” 原來你也是……周孟言清了清嗓子:“也祝你幸福。” 艾娜是最后一個,她說:“聽說告白失敗的都有,那也給我一個吧?!?/br> 周孟言撓撓臉,不好再說什么,把最后一個遞給了她。 艾娜什么都沒有說,拿著糖就走了。 周孟言松了口氣,決定放棄棉花糖,湊到林河旁邊坐下,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真的是……” “哈哈哈?!绷趾影咽謾C給他看,樂不可支,“我都拍下來了,你完蛋了,不賄賂我我就去給你女朋友看?!?/br> 周孟言瞄他一眼:“采藍才不會介意呢,她只會覺得我受歡迎?!?/br> “真的假的?”林河不信。 “不信你試試,不過還是算了?!敝苊涎該沃^,嘆了口氣,每一個女孩子都很好,可他沒什么值得她們喜歡的。 林河也只是開個玩笑,聞言就把照片刪了,只是道:“說起來,銀月也一直喜歡你啊,當初班里沒有女生和你表白,就是都以為你們會在一起?!?/br> 周孟言搖搖頭:“銀月是很好,可我配不上她?!?/br> 林河睨他一眼:“騙鬼呢。” “沒騙你。”周孟言盯著酒杯里一圈圈的漣漪,好像靈魂漸漸沉了進去,夢中的現(xiàn)實席卷而來,將他吞沒,“銀月很好,她們也都很好,可我是個混蛋,她們都不知道,只有采藍知道也不嫌棄我?!?/br> 林河看了他一會兒,半晌,輕輕嘆了口氣:“是嗎?” 周孟言“嗯”了一聲,想起一件事:“林河,你是不是喜歡她?” “以前暗戀過吧,就是讀書的時候?!绷趾由裆届o,就像在說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事。 周孟言很好奇:“那你為什么不去追?” “她喜歡你啊。”林河幽幽道,“而且我那個時候就是個只知道讀書的呆子,哪里配得上她?!?/br> 周孟言托著腮:“那你現(xiàn)在可以追啊。” 林河搖搖頭:“你不懂,那種喜歡是不一樣的,留在記憶里就行了,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追她?!?/br> 周孟言想了會兒,有點明白了:少年時喜歡一個人,就好若是喜歡天邊的紅霞,喜歡田野的蝴蝶,喜歡夜空的繁星,不一定要擁抱,不一定要親吻,做-愛更是想都沒有想過的事,只要看著,就滿心歡喜。 “銀月還是我的女神,她能和你在一起當然最好,不能的話,也祝她幸福。”林河舉了舉杯,“至于我嘛,先立業(yè)再說,暫時不考慮感情問題。” 周孟言點點頭表示理解,只不過最近春風(fēng)得意有點嘴賤:“那你還是直的嗎?” 林河:“……”誰有意大利炮,借他一下! 就在林河同學(xué)磨刀霍霍的時候,門口傳來了sao動,有人說:“銀月來了?!?/br> “怎么可能……真的是銀月!” 就好像女生們很多都暗戀著周孟言,高銀月也一直都是全班乃至全校的女神,她一出場,立即引起了sao動。 高銀月戴著墨鏡和口罩,落落大方地微笑:“不好意思,我來晚了?!?/br> “大明星肯賞臉,什么時候都不算晚。”茅副班長大聲道,“周孟言,高銀月來了。” 周孟言:“……我又被點名了?!?/br> 林河并不奇怪:“明眼人都知道,銀月本來就是為了你來的?!背酥苊涎裕€有誰能吸引高銀月的注意力呢? 不用周孟言招呼,高銀月就主動朝他們走了過來:“嗨?!?/br> “坐?!敝苊涎越o她挪了個位置,“你就這么過來了?” 高銀月笑盈盈坐下:“同學(xué)會而已,有什么不能來的?” “還以為你們明星要特別注意呢?!绷趾咏o她倒了杯飲料,“真的不要緊嗎?” 高銀月道:“早點回去就行了,不要緊?!?/br> 他們?nèi)齻€低聲說著話,好像其他人都插不進去似的,難免遭了旁人的嫉恨。 清醒時也就算了,認得清人和人之間的差距,可現(xiàn)在酒也喝了不少,牛也吹了一晚,又被剛才的事刺激了一番,就有人稀里糊涂認不清情況了,見高銀月始終不曾給個正眼,忍不住道:“銀月,你怎么就和周孟言說話呢,來跟我們喝一杯?!?/br> “就是就是,都是老同學(xué),可不能偏心?!庇腥碎_了頭,自然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跟上。 高銀月笑一笑,客氣又疏離:“不好意思,我在吃藥,不能喝酒?!?/br> “吃藥?噢,和我們吃飯是吃了藥,陪大老板喝酒的時候就不吃藥了?” “銀月是看不起我們吧,也是,大明星呢,咱們也就配在電影院里看你?!?/br> 提起電影,大家很容易就聯(lián)想到了去年那部沸沸揚揚的,電影里高銀月是□□出鏡,還有一段被強-jian的激情戲。 他們仿佛抓住了她的小辮子,將她從神壇上拖了下來,肆意羞辱:“銀月啊,你憑什么看不起我們,這里的人有幾個沒看過你不穿衣服的樣子?聽說那是真刀實槍干的?” 高銀月的臉刷一下變得雪白。 周孟言被他勾起了糟糕的回憶,想也不想,手里一杯酒直接潑到他臉上:“你神經(jīng)病啊,喝多了發(fā)瘋是吧。” “媽的,你……”對方來不及說完臺詞,胸口就被踹了一腳,身體情不自禁后仰,摔了個屁股開花。 周孟言站了起來,冷下臉:“不會說話就閉嘴?!?/br> 氣氛頓時凝滯起來,茅副班長是個老好人,腆著臉打圓場:“哎呀大家都消消氣,都喝多了,不要沖動……” 被掃了面子的同學(xué)并不領(lǐng)情,狼狽地爬起來,冷笑道:“怎么,要為高銀月出頭?你和她是什么關(guān)系啊要給她出頭?” “你管得著嗎?”周孟言抬腿踹在他的膝蓋上,把剛剛站起來的人又給踢倒在地,“我樂意?!?/br> 其他人拉住他打圓場:“別打了別打了,都是同學(xué)?!?/br> “這句話應(yīng)該對他說,都是同學(xué)還這么說別人,道歉!”周孟言居高臨下看著他,“不道歉就打到你道歉為止。” 同學(xué)并不肯認慫:“我哪句話說錯了?她敢脫我就敢說!” 周孟言拽住他的衣領(lǐng),把他拎了起來:“你敢說,我就敢打到你媽都認不出來?!?/br> 同學(xué)氣血上頭,口不擇言:“你們倆有一腿吧?周孟言,你女朋友好像不是高銀月吧?” 高銀月一怔,下意識地去看周孟言。 周孟言只是冷冷道:“不道歉是吧?”他不再客氣,揮起拳頭朝他臉上揍了一拳,對方的鼻血像是沒關(guān)的水龍頭,刷一下就下來了,流得他滿臉是血。 “啊啊啊!”沒想到周孟言真的那么不客氣,同學(xué)N被自己滿手的血嚇到了,瘋狂尖叫起來,“殺人了,報警!叫救護車!” “別打了別打了?!北娙思娂妱裾f,“班長你快來勸勸?!?/br> 被點名的林河只能不咸不淡地說句場面話:“差不多就行了?!?/br> 周孟言想起錄像里看到的一切,嘴角緊抿,冷冷道:“是他自己不肯道歉的。你叫吧,警察來之前我就讓你叫不出來?!?/br> 同學(xué)被他嚇到了,后知后覺地想起,當時哪個女生被社會上的流氓sao擾,周孟言一個人把人家一個小團體給揍趴下了。 雖然體格相近,可他的武力值怎么比得過周孟言……“再給你一次機會,和銀月道歉?!彼f。 同學(xué)咽了咽唾沫,還是屈服于恐懼之下:“對、對不起?!?/br> 周孟言扭頭看向高銀月:“銀月,你怎么說?” “我不接受。”高銀月冷冷道,“你不用打了,讓他準備收我的律師信吧?!?/br> 周孟言聳聳肩:“那也行?!闭f著,把人重重推到了地上,“對了,也歡迎你告我,我有一個律師團,可以和你慢慢打官司?!?/br> 同學(xué)趴在地上,又羞又氣,可沒有勇氣再抬起頭來。 周孟言撇了撇嘴,招呼林河和高銀月:“我們撤!”他就像是欺凌學(xué)生的校霸,干完壞事后帶著跟班大搖大擺離開,愣是沒有人敢出言阻攔。 走到停車場,林河才暗爽:“揍得漂亮!這種人不揍他他就不知道自己嘴巴有多臟?!?/br> 周孟言倒是冷靜下來了,給高銀月拉了車門:“銀月,他們腦子不清楚亂說話,你別放心上,我送你回……呃……” 他想起來了,喝了酒的他和林河根本沒辦法開車。 這就很尷尬了。 高銀月見他一臉懵逼的樣子,突然想笑:“我來開吧。” “好好?!敝苊涎择R上讓開,自己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不好意思麻煩你了?!?/br> 高銀月嘴角微勾:“不用客氣?!?/br> 林河自覺地坐到后排,開始當自己不存在,他有預(yù)感,高銀月一定會問周孟言女朋友的事。 果然,開了不到十分鐘,高銀月悠悠地問:“送你去哪里啊?你自己家,還是女朋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