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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點頭,最終還是沒有做出評論,只是說道:「快帶他回去吧!臺風(fēng)已經(jīng)接近,愈晚風(fēng)雨愈大。」就像東自己說的,對于臺風(fēng),他有著潛意識的恐懼,即使關(guān)緊門窗、拉上窗簾、大開電燈,戶外不曾停歇的狂風(fēng)驟雨,間雜著呼嘯而過的疾疾風(fēng)聲,仍是讓一直在昏迷中的東很不安穩(wěn)。高燒中的囈語一直不斷的祈求父、母親的原諒,錦能做的只有緊緊抱著東,希望自己微薄的溫暖能夠成為他的依靠。87「這二天發(fā)生什么事了?」東的主治醫(yī)生,雷,看過東的情形后,鎖著眉頭,既是不悅、又是憂心的問道。因為東的狀況已經(jīng)穩(wěn)定,所以不用值班的雷在臺風(fēng)天里并沒有到醫(yī)院來,沒想到二天不見,應(yīng)該快出院的病人狀況卻急轉(zhuǎn)直下。錦遲疑一會兒,把前天的情形大致說了一下。雷愈聽臉色愈見沉凝,等到錦說完,雷竟然大嘆一口氣,說道:「難道這是天意!」「怎么了?」錦看出雷神情不對,著急問道。忍不住又嘆了口氣,雷搖搖頭,道:「宮本下的藥對東的精神戕害很大,他現(xiàn)在的精神處于非常脆弱危險的狀態(tài),我堅持他不能出院就是不想他受到無謂的干擾,本來這幾天藥效完全代謝掉也就沒事了,沒想到...」難怪...在東的家里時,他的神態(tài)如此反常...錦只覺腦中一陣空白,嗡嗡作響。好一會兒錦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那么東現(xiàn)在...」「受到這么嚴(yán)重的刺激...很難說...」雷并不樂觀:「即使藥效代謝掉,恐怕也會留下嚴(yán)重憂郁癥的后遺癥?!?/br>「憂郁癥...」錦失神地喃喃念著:「怎么可能?」他實在無法相信,那么堅強剛毅、自信勇敢的青年會得到憂郁癥...轉(zhuǎn)過頭看著床上昏睡中的人,好蒼白、好憔悴,脆弱的好象一碰就要碎掉。錦不由回想起初見時,站在陽光下的人亮得讓人睜不開眼,然后,一件件加諸在他身上的苦痛折磨...直至今日...如果這是上天的試煉,那...也應(yīng)該夠了吧!「他...會好的吧?!」「不知道,因為不是東本身心理的問題,必須再觀察評估,或許突然就好了,也或許...一輩子都不會恢復(fù)?!箍粗Щ曷淦堑腻\,雷不禁拍拍他的肩膀,說道:「現(xiàn)在你要比他更堅強?!?/br>雷說的沒錯,按目前情況,東的父母不可能幫上任何忙,現(xiàn)在東能依靠的只剩他了,他絕不能被打敗。收起怨天尤人的心情,錦堅定問道:「我該怎么做?」「...讓他找到生存下去的意義?!?/br>東醒來后似乎換了一個人,"死寂"是錦唯一能想到的形容詞。他總是靜靜地望著窗外,焦距落在遠遠的地方,是錦永遠也找不到的地方,凝視遠處的眼睛依舊那么漂亮,但已經(jīng)找不到半點神采,空洞得讓人害怕。那種自心底深處散發(fā)出來的萬念俱灰,nongnong地籠罩著東全身,連錦都能感受到那深刻的痛苦和絕望,但這并不是讓錦最痛心的一點。東知道自己的狀況,醫(yī)生和錦都沒有瞞他,他知道必需和自己的心魔作戰(zhàn),所以他整個人被撕扯成二半,其中一個強大的自己不斷的將他往黑暗深淵拖去,而另一個微弱的自己,則是努力地讓他不被黑暗吞噬,但那力量是如此薄弱,薄弱到他必需用盡全身的力量才能堅持住自己不被往下拖的意念。被強力撕扯的不只是靈魂,還有rou體。東對于疼痛變得十分敏感,耐痛力也變得非常低,身上接近愈合的傷口按理不該再有感覺,但東總是痛到冷汗直冒,甚至于旁人無心的碰觸都會讓他痛到全身發(fā)顫。雖然是心理因素作崇,但東卻是真真切切的承受著這些痛苦,看著迅速消瘦憔悴的人,讓錦如何能不痛心!出院后,錦把東帶到山上的別墅靜養(yǎng),連綿的山巒、大塊的綠意、開闊的視野、新鮮的空氣,對東的病情有著穩(wěn)定的幫助,但也僅限如此,不再惡化但也不見絲毫好轉(zhuǎn)。88這種情況讓錦心里愈來愈焦急,當(dāng)然不是不耐煩。錦知道,東只想蜷縮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不想和任何人相處,包括他,所以東能勉強自己接受他的照顧,錦感激都來不及。只是,春訓(xùn)再一個月就要開始,雖然向球隊正式報到是一個月之后的事,但一般球員都會預(yù)做準(zhǔn)備,提早將自己休息二、三個月的狀況調(diào)整到能接受球隊春訓(xùn),尤其東這次...不論精神和體能都顯見削弱太多,錦實在擔(dān)心再這么下去,東的下一個球季恐怕要報銷。仍然是抱著膝蜷坐在院中一隅,頭枕在膝上,略顯茫然的望著遠處山巒,那是潛意識里保護自己、拒絕別人的姿勢。錦慢慢地走近。聽到聲音,東轉(zhuǎn)過視線,抬眼盯著錦。無法忽略那雙眼睛自然流露出的厭煩,錦只能忽略自己心中的揪痛。沒有貼得太近,錦在東旁邊坐下,平視著他,溫聲說道:「東,下個月就要春訓(xùn)了,我們是不是回東京先做點簡單的體能訓(xùn)練?」「春訓(xùn)?」雖然說得緩僈,但東口氣有著明顯尖刻的自嘲:「連球都不打了,還做春訓(xùn)干嗎?」「你怎么能放棄?」錦柔聲勸道:「你忘了你父親說過,等你證明你有資格站在大聯(lián)盟的時候,你母親和他就會原諒你。」「呵...」東低低笑了起來:「那是騙人的,你們都知道我根本沒資格,所以才這么說的,不是嗎?」「怎么會沒資格呢?」錦定定的看著東,深邃宛如一泓湖水的眼眸真摯而溫柔:「你可是堂堂西野隊的第三號先發(fā)?!?/br>「那是用身體換的,」東自諷的一抿唇:「用我mama給我的身體換來的,如果真能證明什么,也只是再次證明我的不肖...」看著自己的雙手,東用著快哭出來的表情笑道:「這樣骯臟的我,要怎么取得她的原諒?」「東...」錦心中一陣激痛,忍不住就要上前擁住東。「別碰我!」東低聲喊道。錦頓時定住動作,他竟然忘了東現(xiàn)在異樣怕痛的體質(zhì),還好東及時喝止他。「別碰我...」東閉上眼睛,抱住自己的頭,痛苦的說道:「錦,好惡心...我覺得自己好惡心,已經(jīng)從里面開始潰爛了,我自己都能聞到我身上腐敗惡臭的味道...再過不久,這付軀殼就會完全爛掉、臭掉,因為它的靈魂早就腐爛了...」原來...這就是他身體怕痛的原因...想到東就是這么日復(fù)一日的折磨著自己,錦心痛得根本無法言語,連想要擁著眼前愛人安慰他都沒有辦法...淚,就滑了下來,然后無法抑制的痛哭失聲...「為什么哭呢?」東似乎被錦的哭聲驚醒,抹著錦頰邊淚水,露出一個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