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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搖搖頭:“有王貴夫妻看著呢。” 眼看到了晌午,安然去灶房做飯,王貴家的幫安然打下手,這兩口子極有眼色,不多說少道的,很難叫人討厭。 灶房雖不大,東西卻頗為齊全,這個院子依然有兩眼泉,靠近灶房的這眼砌了水道,直接引到了灶房里,使起來異常方便。 安然想起梅大喜吃面食,就想給他做個新鮮的,想了會兒,倒是想起了個有意思的來,山西人喜歡的撥魚兒。先用金針木耳雞蛋打了個素鹵當(dāng)澆頭,就開始和面。 做撥魚兒面要和的軟,放到小案板上,等鍋里的水滾了,一手端著案板,一手拿著筷子,把面撥到水里,速度要快,手要穩(wěn),撥面的力道要狠,穩(wěn)準(zhǔn)狠三個要素把握好,是做撥魚兒面的關(guān)鍵。 把這個做好的并不是那些頂級大廚,當(dāng)年安然去山西的時候,瞧見街頭一個小面館的老板娘,是個五十多的婦女,極胖,估摸得有二百斤,走路都覺的笨,可就這樣的胖婦人,卻做了一手好撥魚。 人往爐子邊兒上一張,只看見她手里的筷子微微一挑,面就撥進了鍋里,撈出來,兩頭尖尖,真跟一條條小魚一般,讓安然驚嘆不已,特意在那個小鎮(zhèn)住了些日子,天天過去吃面,研究老板娘的撥面的手法,回家足練了大半年,才學(xué)會。 如今使出來,還有些生疏,看在王貴家的眼里卻忍不住道:“怪不得外人都傳說姑娘的廚藝厲害呢,老奴今兒才可真長見識了,敢情這面還能這么做,回頭俺也試試。” 安然笑了起來:“這不算什么廚藝,在山西那邊兒,家家戶戶的主婦都會做呢,今兒做出來就是圖個新鮮罷了?!睋瞥鰞赏霛擦他u,指了指剩下的面團:“你試試吧?!?/br> 自己端著面出去了。 梅大瞧見不禁笑道:“這個我吃過,是山西那邊兒的面食,?!?/br> 安然愣了楞:“你怎知道的?” 梅大目光閃了閃,含糊道:“那個,以前去過一次?!闭f著,拿起筷子吃了起來,一海碗面吃了個底兒朝天,安然又把自己的撥了半碗給他,才算吃飽了。 雖說分了自己的半碗,安然心里卻異常高興,看了看桌上的兩只空碗,越發(fā)覺得心里甜絲絲的,這就是夫妻吧,丈夫干了一天力氣活兒,自己做飯給他吃,吃了飯坐在一起嘮嘮家常兒,等以后老了兒女繞膝,能逗逗小孫子什么的。 想到兒女,安然臉一紅,這才到哪兒啊,自己就想孫子了。 正想著,忽王貴在外頭回:“富春居的高大廚來了?!?/br> 安然一愣,高炳義竟然找到這兒來,莫非有什么要緊事? 一時高炳義進來,把手里的帖子放到桌子上,安然一看不禁嘆了口氣:“這回又是誰?” 高炳義:“這次除了上回的崔慶,韓子章剩下的兩個徒弟葛順生顧永成都來了,說是邀姑娘切磋廚藝,就是想跟姑娘比試呢。” ? ☆、第 54 章 芝麻綠茶餅 ? 梅大拿了帖子,心里極度不爽,看了高炳義一眼:“他們在何處落腳?” 高炳義忙道:“顧永成住在聚豐樓不遠的客來投,葛順生聽說在一個親戚家落了腳,我叫伙計跟著他了,就在拉馬巷進口第三家院子,巷子口是個長糕餅的攤子?!?/br> 梅大目光閃了閃,讓高炳義叫狗子過來一趟。 不一會兒狗子過來,梅大把他拽一邊兒說話兒去了,安然不免有些郁悶,越來越覺得狗子不像自己的徒弟,對梅大的話言聽計從的,見他要跑,安然叫住他。 狗子站住腳:“師傅您叫俺啊?!?/br> 安然瞥了梅大一眼:“你還知道我是你師傅啊?!惫纷訐蠐项^嘿嘿一笑:“師傅您這話說的,俺跟順子可是給師祖的廚刀磕過頭的,哪還能有假的,師傅您好生在家待著,俺有正經(jīng)事呢,回頭辦了事再來孝敬師傅?!绷滔略捯涣餆熍芰恕?/br> 聽見梅大的低笑,安然不禁白了他一眼:“狗子還小呢,你倒是叫他做什么事兒去了,神神秘秘的。” 梅大拉著她的手看了她一會兒,在她手上寫:“是你徒弟跑不了,放心吧,我不跟你搶,狗子是齊州人,又自小滿城里跑,道兒熟,前兒先生不說想吃長壽糕,我讓他跑一趟罷了。” 安然半信半疑的看著他,總覺這男人的話不可信,有時安然就納悶,自己以前怎會覺得他是個老實人,越看越不老實。 梅大見小丫頭盯著自己看,點點她的鼻子:“這么瞧著我做什么,連自己男人都不認(rèn)識了?” 安然臉一紅,扭臉跑了。 梅大卻在原地沉思了半晌兒,琢磨自己是不是哪兒露餡兒了,往后還得小心些,這丫頭可不傻,真要讓她瞧出破綻,自己苦心經(jīng)營的大半年,付之東流不說,就怕這丫頭一氣之下跑到哪個深山老林子里待著,自己想找都找不著。 梅大可是知道這丫頭是個賊大膽,就沒有她不敢去的地兒,不過拉馬巷,這葛順生來了不住在客棧,卻跑到拉馬巷住,此事絕不簡單。 葛順生是韓子章沒當(dāng)御廚之前收的徒弟,比后頭兩個都要親厚的多,韓子章當(dāng)了御廚之后,葛順生也在御膳房管著些事兒。 御膳房可是肥差,沾點兒邊兒都肥的流油,更何況葛順生還是管事的,早不是當(dāng)年剛進京一窮二白的小廚子了,手里有的是銀子,這廝又是個貪圖享受的主兒,好容易離了師傅來齊州城,不可勁兒的撒歡,巴巴的跑到拉馬巷去作甚,這里頭必然有事兒。 落晚狗子才回來,手里真提了一包長壽糕,遞給安然就跑到后頭去找梅大去了。 梅大正搭豆角架呢,安然覺得這么早搭架子實在沒必要,等豆角長起來,怎么還得兩個月呢,可梅大跟打了雞血似的閑不住,就梅大的勁兒頭,安然都以為要在這兒過一輩子了。 一輩子?一想到這三個字,安然就從心里發(fā)甜,自己不該胡思亂想了,梅大是個好男人,至少比安嘉慕好一萬倍不止,溫柔體貼,善解人意,還能吃苦耐勞,許多事不用自己說,就已經(jīng)做好了,最重要的,他們彼此喜歡,情投意合,以后應(yīng)該能過得很幸福。 即便仍有些說不清的忐忑,卻也開始期待,期待未來的婚姻生活,期待著跟梅大一起攜手游歷天下,這是自己之前都不敢想的事,如今就快實現(xiàn)了,自己還瞎琢磨什么。 只不過,梅大到底讓狗子辦什么事去了,她再傻也知道肯定不是買長壽糕這么簡單,莫非跟韓子章來的兩個徒弟有關(guān)? 卻說梅大,真讓安然說著了,頭一次布置自己的家,讓他倍感新鮮,以前忙于生意,家對他來說并無太大意義,橫豎就是個宅子罷了,有時甚至還覺得煩,所以,一年里大都在外頭,不怎么喜歡在府里待著,如今卻對這個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