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呢……”顧斬輕輕道。

陳汀蘭看著身邊的人。微風(fēng)撩起他額前的發(fā)，露出潤澤的雙眼。顧斬的唇緊緊的抿成一條線，襯得他臉部的線條消瘦。

“為什么……”陳汀蘭輕聲道。他也不知道自己確切想問什么。

“命運?！?/br>
“你……”

顧斬看向陳汀蘭，神色淡然，“沒什么，事情都是有他的安排的?！?/br>
那么如果他安排我們再次相遇，是不是暗示著我們的故事還沒有結(jié)局呢。

陳汀蘭很想問出來，卻沒有開口。

一上午的時間很快過去，太陽火辣辣的照在頭頂，二人都把外套脫下拿在手里。陳汀蘭被陽光刺得幾乎睜不開眼睛，他提議道；“你餓不餓，我們?nèi)ナ程贸渣c東西吧?！?/br>
“走吧?！鳖檾夭敛令~頭上的汗，把襯衫袖子往上挽了挽。

食堂并沒有人滿為患，想來一到周末不論是社團還是宿舍聚餐，學(xué)生們都是想到外面吃的。

兩人打了飯找張空桌子坐下，陳汀蘭將剛剛拿起的筷子放下，去打湯處盛了兩碗紫菜蛋花湯。

“天氣熱，喝點湯?！标愅√m把勺子放到顧斬碗里，向他輕輕一笑。

顧斬心中某個不知名的角落微微一動，多么熟悉的場景，不過當(dāng)年做這些事情的一般都是他。他拿起勺子舀了兩口湯，說道，“還真是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啊?！?/br>
陳汀蘭偏頭看他，道：“你要是愿意，以后我天天這樣?！?/br>
“想來我是無福消受?！?/br>
二人吃飯，間或聊幾句，似有些當(dāng)年模樣。

一個人忽然在顧斬旁停住，似是詫異地多看了兩眼，“顧斬？陳汀蘭？”

顧斬轉(zhuǎn)頭，那人身穿老式中山裝，即使天氣炎熱扣子也一絲不茍。黑框的老花鏡架在鼻梁上，頭發(fā)花白但是梳理得整整齊齊。

“姜老師。”顧斬有些驚喜，這人是他的研究生導(dǎo)師，姜清連。

“姜老師這邊坐。陳汀蘭將自己身旁凳子上的衣服拿開，“好久不見了，身體還好嗎？”

姜老師扶著腰慢慢坐下，道：“老了，不中用了。你們看著精神煥發(fā)啊?！?/br>
顧斬笑：“您氣色真好。腿腳還是不方便嗎？”

“老毛病，不礙事?！苯暹B擺擺手，“你們還在一起呢？”

陳汀蘭和顧斬當(dāng)年的戀情轟動全校，老師們也有所耳聞。

“沒，就是有空回來看看?！?/br>
姜清連沒再對這個話題說什么?！邦檾噩F(xiàn)在在哪里工作？”

“人民中學(xué)，教高二。”

“還不錯啊，挺適合你的?！苯暹B點點頭，“陳家小子去自己家公司幫忙了吧？”

“是啊?！标愅√m點頭，“也就掛個職。”

“你真是……”姜清連笑，“以前我看你就吊兒郎當(dāng)，怎么現(xiàn)在還這個樣子，跟顧斬待那么久都沒有學(xué)人家點好?！?/br>
“姜老師教訓(xùn)的是。我一定向顧老師虛心學(xué)習(xí)，早日事業(yè)有成。”陳汀蘭故作嚴肅道。

“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變?！苯暹B咳嗽兩聲，語氣里是掩飾不住的笑意。

“姜老師現(xiàn)在還帶學(xué)生嗎？”顧斬問道，抽出兩張紙巾遞給姜清連。

“帶著呢。學(xué)校老師就那么多，我也得排上用場，不能吃白飯啊。”姜清連道，“質(zhì)量真是一屆不如一屆，比起你差遠了。”

姜清連提起顧斬就是驕傲，從12年他知道顧斬的時候就盼著把這個學(xué)生招到自己這兒來，14年終于如愿的時候，他甚至非常打擊人的說，這是他職業(yè)生涯里帶過的最好的學(xué)生。

顧斬笑笑，“可惜我不爭氣?！?/br>
“那件事怪不了你。”姜清連搖頭，“木獨秀于林而風(fēng)必摧之?！?/br>
“杜西也是很優(yōu)秀的?！?/br>
“可是杜西沒有你踏實啊。”姜清連瞇著眼睛回憶，“你們那屆就你跟杜西兩個好苗子，誰知道最后變成那樣?！?/br>
“提這些干嘛?！苯暹B苦笑一聲。

陳汀蘭適時地開啟了新的話題，師生相談甚歡，吃完了這頓飯。

“顧斬來我辦公室坐坐吧，看看你學(xué)弟學(xué)妹是怎么把老師氣個半死的?！?/br>
顧斬笑著點頭，陳汀蘭插話：“讓他們看看姜老的得意門生到底應(yīng)該是什么樣子，也長長見識?！?/br>
姜清連把辦公室門打開，遞給顧斬兩本書，“去給他們開開眼。”

顧斬瞅著手中的和習(xí)題冊，“還真親切。”

姜清連將顧斬帶到教室，一推門顧斬嚇了一跳，他以為就兩三個研究生，結(jié)果坐了滿滿一屋子。

“這是要講課吧，我來不好?！鳖檾刳s緊將書還給姜清連，“老師您來，我在下面聽就行了?！?/br>
“我今天不舒服。你幫幫我?！苯暹B不容拒絕的把書塞進顧斬手里，“同學(xué)們，給大家介紹一下啊，這位是我14年帶的研究生，你們的顧斬學(xué)長?！?/br>
臺下嘩然，不少人都看過那個帖子，知道顧斬的大名，也有姜老的研究生常常聽到這個名字，今天竟見到了真人。

“老師今天身體不舒服，讓你們學(xué)長帶節(jié)課，”姜清連清清嗓子，“歡迎啊?！?/br>
掌聲響成一片，顧斬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鳖檾厣吓_，壓低聲音對姜清連說，“老師，講什么。”

“隨便講，”姜清連揮手，“這節(jié)課就是讓他們有個初始印象，你自由發(fā)揮?！?/br>
“……”

能不能不要這么隨意。

“大家好，我是顧斬，姜老師身體不適，我今天越俎代庖給大家講講黎曼幾何。才疏學(xué)淺，還望多包涵?！鳖檾鼐狭艘还?。

顧斬良好的風(fēng)度和氣質(zhì)讓臺下的學(xué)生很是受用，本來打瞌睡的幾個也直起了腰板，準備認真聽講。

“在正式講黎曼幾何之前，我們先來回顧一下微分流形的概念……”

陳汀蘭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看著臺上揮灑自如的顧斬，心里滿是酸楚。

這里才應(yīng)該是你的舞臺。

第21章故地（2）

“來簡單總結(jié)一下我們剛剛講的概念?！鳖檾嘏呐氖稚系姆酃P灰，“第一個定義我們講的是拓撲流形，設(shè)M為Hausdorff空間，這個是可度量的，若對于所有的x，存在一個鄰域使得這個鄰域和歐氏空間是一個同胚映射，或者我們說是Rn、Rn的開子集。（此處n為上角標打不出來）這就是我們說的拓撲流形，在這里還沒有微分結(jié)構(gòu)，不是微分流形。”

“而微分流形呢，在這個基礎(chǔ)之上，滿足黑板上我寫的這三個條件。其中最重要的是第二條，注意，這里Uα和Uβ是Cr相容，是說這兩個坐標卡?！鳖檾攸c著黑板，“滿足微分結(jié)構(gòu)后就更加完備，這個時候我們叫M為Cr流形?！?/br>
“第三個定義，我找個同學(xué)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