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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麗坤宮,莫征二人的心放下一大半。宋轔冷著一張臉,放下阮云卿,正要轉(zhuǎn)身離開,阮云卿卻突然拉住他的衣擺,輕輕說了聲謝謝。能見到趙青,已經(jīng)出乎阮云卿所料,得知宋轔真如當(dāng)初約定的,給趙青幾人都找了老師,教他們一些安身立命的本事。不只如此,聽趙青說,顧元武還特別交待,讓他們以后遇到什么難事,都可以直接上報,他自會酌情處置,暗中給他們一些助力。這真是意外之喜,阮云卿高興之余,心里對宋轔也更加感激,要不是他,自己還不知要等上多久,才能知道趙青他們的消息,今日能見上一面,哪怕是匆匆而別,阮云卿心里也知足了。“我都忘了問,你的身子好些了么?今日有沒咳過,那藥可記得吃了?”虧他還記得,還以為他見了兄弟,就把自己給忘了個干凈呢。話是這么說,可宋轔冰封一樣的心情還是化開了一條縫,見阮云卿垂首道謝,又乖乖巧巧地問自己身體如何,說話間透著一股子溫柔親近,剛才那點(diǎn)要?dú)⑷说男乃家簿透У脽o影無蹤。心里到底還別扭著,宋轔沒有答話,反而繃著臉跟阮云卿道別。阮云卿覺得奇怪,去時還高高興興的,怎么見了趙青后,倒變成這般模樣?瞪著大眼瞧了半晌,也猜不透到底為什么,阮云卿疑惑著躬身行禮,又想起他前日對宋轔說的話,既然讓宋轔不要在自己面前裝假,那他這個一時一變的脾氣,和這些不為人知的另一面,自個兒就該早早去習(xí)慣才是。想到此處,阮云卿也就沒再多想,跟宋轔道過別后,便出了灌木林,往后邊去了。宋轔想要開口叫他,張了張嘴,卻想到其實(shí)并沒什么要緊事要跟阮云卿說,單單只是因?yàn)椴幌胱屗x開就張口叫人,此時宋轔的別扭勁兒上來了,又實(shí)在有些不想承認(rèn)。在原地停了片刻,一直等看不見阮云卿的影子了,宋轔才躍上高墻。莫征和破軍對視一眼,彼此都有些了然,宋轔對阮云卿的心思,是個人都看得出來,只是這兩個人,一個年紀(jì)還小,對這些亂七八糟的感情/事都還沒開竅呢。而太子呢,年紀(jì)是夠了,可卻是個常年要犯病的,他那個古怪脾氣,是個人都受不了,他心里那股別扭勁兒上來,真是誰都扳不過來。這事,除非太子他自己想通了,否則阮云卿,沒準(zhǔn)又要落個阿良那樣的結(jié)果。莫征與阮云卿相處日久,又敬重阮云卿小小年紀(jì),就有如此膽識、魄力,他為人沉穩(wěn)冷靜,心地又極好,行事周全大度,處理起事情來,就連那些成了年的大人都未必比得上他。莫征極喜歡阮云卿的為人,心里難免偏向,想到他與宋轔之間的關(guān)系,不由皺眉嘆了口氣,愁道:“真是造孽,要喜歡就喜歡,要討厭就討厭,這不上不下的,急死個人!”破軍失笑,抬手捶了莫征一拳,取笑道:“真是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你嘆啥氣?看戲得了。這些年來太子殿下的端華宮里,來來往往的,可沒少招人在他身邊作伴,沒準(zhǔn)他過兩天膩了,就像前面那些人似的,把這孩子遠(yuǎn)遠(yuǎn)的打發(fā)了?!?/br>要真那樣倒好了。莫征從太子很小的時候就跟著他,想當(dāng)年,還是太后親手將太子交托給他的。當(dāng)年那個敏感聰慧的幼童,莫征至今想起來,時常都會覺得難受。他是親眼看著太子從過去的活潑討喜變?yōu)槿缃襁@副陰沉冷漠的樣子,莫征怎么也想不通,這其中到底出了什么變故,會讓一個才五六歲的孩童,突然之間性情大變,變得暴虐而殘忍,與過去那個用會軟軟的聲音,叫他“莫叔叔”的孩子,簡直是判若兩人。太子是個寂寞的人,莫征時常看見太子獨(dú)自一人在深宮冷院中來回游蕩,在送走了阿良之后,太子又挑選了許多人進(jìn)端華宮。這些人的年紀(jì)有大有小,大到三十,小到十五六歲,五行八作,做什么營生為生的都有,而且一概都是相貌清秀的男子。原本太子要招這些人進(jìn)宮,眾人都以為是太子的年齡到了,漸知情/欲,才想要找些模樣好的嘗嘗鮮。可一批又一批的人來了又去,陪在太子身邊的時間長則半載,短則幾日,然而無一例外的是,太子對這些人全都以禮相待,絕沒有半點(diǎn)輕薄之意。太子與他們知心相交,就像他當(dāng)年對待阿良一樣,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他是真心對這些人好的。可要好就好到底,不要半上不下的耍著人玩。他這里把人的一片真心勾上來了,最后卻又毫無征兆地把這些人全都遠(yuǎn)遠(yuǎn)的打發(fā)走,真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莫征至今都記得,那些人離開端華宮時的表情,幾乎全都是茫然無措的,他們不敢相信,昨日還以友論交的人會用這樣殘忍冷酷的方式趕他們離開,有些人甚至趴在太子的腳邊痛哭哀求,然而太子卻像當(dāng)年送走阿良時一樣,帶著一臉的冷漠,看到那些眼淚和悲傷,仿佛都和他沒有半點(diǎn)關(guān)系似的。只要一想到這些,莫征就覺得渾身發(fā)冷。莫征實(shí)在摸不透太子心里想的是什么,他這樣做是出于什么目的,恐怕也只有太子本人才清楚。莫征擔(dān)心阮云卿,他怕阮云卿陷得太深,那孩子干凈純良,涉世未深,人又是個死心眼,簡直跟當(dāng)年的阿良一個樣兒。萬一太子哪天膩煩了,要將阮云卿也打發(fā)走,莫征真怕這孩子一時轉(zhuǎn)不過彎兒來,也會像阿良似的……那太子對他的傷害,恐怕真會把阮云卿這一輩子都給毀了。重重嘆了口氣,莫征輕輕搖頭,這些事也的確不是他們該管的,自己如今這樣cao心,多多少少的,也是因?yàn)樾睦镞€念著當(dāng)年他與太子的那點(diǎn)情分。莫征不由苦笑,他還說別人,他自己不也是被太子“拋棄”的人之一么?自己這里還牢牢記掛著太子的好處,死心塌地給他賣命,可太子那里,怕是早把當(dāng)年那份情誼忘得一干二凈了吧。如今的他們,只是主仆,當(dāng)年那個會叫他“莫叔叔”小奶娃,可再也瞧不見了。莫征一拳捶在樹干上,口中嗐了一聲,震得樹上的枯葉直往下落。拋下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莫征抬頭瞪了破軍一眼,罵道:“你還杵在這里閑磕牙?還不快跟上!太子殿下萬一出了什么差錯,顧公公準(zhǔn)饒不了你!”一句話提醒了破軍,他哎喲一聲,飛身上了屋檐,急忙追趕宋轔去了。第50章宮宴一夜無話,轉(zhuǎn)天就是中秋,這日一大早,阮云卿就早早起身,收拾好了,跟周俊一起趕到雜役房去。崔太監(jiān)先給眾人訓(xùn)話,“今兒可是大日子,你們一個一個的,平日里掐尖要強(qiáng),說出的大話迎風(fēng)都能把腰閃斷,如今動真格的時候可是到了,是好是歹,可全看今日這一錘子的買賣。干好了,我提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