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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寵宦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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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久,才慢慢開口道:“罷了。既然太子這樣護(hù)著他,本宮若再不容情,太子還不得恨死我這個當(dāng)娘的了?!?/br>
她揭開手里的瓷盅,輕輕吹了兩下,把漂在上面的浮姜吹到一邊,細(xì)細(xì)抿了一口,才道:“改罰阮云卿五十刑仗,其余人也都遞減一等。鄭長春罰傣一載,到雜役房服三個月雜役,總管之職也不必裁撤了?!?/br>
她說得慢條斯理,語間還有些好不容易才肯開恩減輕刑罰的不甘,聽得在場眾人再也無話可說,就連宋轔都被堵得張口結(jié)舌。

今日已經(jīng)是撕破臉了,若再鬧下去,自己也很難討到什么好處。真要激怒了魏皇后,別說阮云卿,就連自己都沒什么好果子吃。宋轔幾番考量,終究覺得也只能如此了。

費(fèi)了這么一番力氣,還是要讓阮云卿挨五十刑仗,宋轔恨得雙拳緊握,額角的青筋直冒。

魏皇后冷笑一聲,宋轔再怎么厲害,只要他還叫自己一聲母親,就休想在她這里討了便宜。

抬手輕輕一揮,“還不行刑!”

剛剛那兩個行刑太監(jiān)忙又闖上前來,斜眼看了看宋轔的臉色,又嚇得打了個機(jī)靈,兩人哆里哆嗦的伸手手來,也不敢再當(dāng)著宋轔的面去拉他,只好朝阮云卿喝道:“走吧!”

阮云卿跟著行刑太監(jiān)出來,平喜早就在寢殿外候了多時,屋里不時有小太監(jiān)傳話出來,屋中情形他早已知道得一清二楚。

一見行刑太監(jiān)們出來,平喜忙跑上前去,他左右瞧了瞧,拿身子擋著,把兩個紅布包袱分別塞到二人手里。

平喜堆笑道:“兩位哥哥手下留情,我這兄弟平日里就憨得很,得罪了皇后娘娘,罰他也是應(yīng)該的。可兩位哥哥也瞧見了,他年紀(jì)還小,身量都沒長開,這五十棍子下去,命就懸了。我沒什么孝敬的,這是一千兩銀子,哥哥們一人五百,也不用哥哥留什么情面,只要給我這兄弟留條命就成了?!?/br>
行刑太監(jiān)假意推拒,“這是做什么?我們吃官家俸祿,還缺你這點(diǎn)銀子不成?”

他們嘴里說著,銀子卻已經(jīng)揣進(jìn)了兜里,平喜放下心來,忙道:“哥哥們說的是,這點(diǎn)錢不值什么,哥哥們辛苦一場,不過是打杯薄酒,擋擋風(fēng)寒罷了?!?/br>
此處人多眼雜,幾人也不便多說,行刑太監(jiān)接了銀子,臉上就多了些笑紋,二人推著阮云卿下了臺階,讓他在天井中重新趴好,舉起手中的水火無情棍,噼噼啪啪地打在阮云卿身上。

第83章囈語

杖刑過后,鄭長春和幾個小太監(jiān)也依次領(lǐng)了罰。魏皇后說聲“乏了”,讓一眾人等各自散了,她如何安撫照料宋軻,自不必細(xì)說。

寧白等人躬身出了寢殿,忙奔阮云卿而去。雖是打點(diǎn)了人情,可五十棍子下來,還是打得阮云卿皮開rou綻。

寧白趕忙上去查看,見只是外面?zhèn)煤萘?,?nèi)里卻沒有傷了筋骨,不由長出了一口氣。

這些個掌刑太監(jiān),常年干這殺生害命的營生,心眼兒多數(shù)都讓銀子給糊死了,陰狠毒辣的居多。若是他們覺得你打點(diǎn)的銀子數(shù)目太少,行刑時非但不會手下留情,還會故意找準(zhǔn)一個地方下手,幾棍子下去,骨斷筋折都是輕的,因此落下殘疾的也比比皆是。

阮云卿滿身是汗,牙關(guān)緊咬。他尚未昏厥,一口氣游絲一樣浮在嗓子眼里,目光輕飄飄的,掃了眾人一眼。

阮寶生的眼淚都掉下來了,他剛要過去攙扶,宋轔已經(jīng)上前一步,將阮云卿打橫抱了起來。阮寶生一愣,平喜卻已反應(yīng)過來,他急忙在前引路,領(lǐng)著宋轔和寧白往阮云卿住的屋子里走。

眾人亂了一氣,總算將阮云卿安頓好了。寧白忙著給阮云卿看傷,阮寶生和平喜把阮云卿身上的臟衣褪了下來,擦洗已畢,又重新找了干凈衣裳給他換上。

宋轔插不下手去,只站在門邊,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床榻上的阮云卿瞧。

他始終一語不發(fā),周身都像結(jié)了冰茬兒似的,一屋子人都讓他弄得束手束腳,干什么都輕飄飄的,生怕哪點(diǎn)兒做的不對,又惹得宋轔發(fā)了怒。

阮寶生偷偷瞧了宋轔幾眼,見他倚門而立,臉上的神情也看不出喜怒,一雙眼睛好像深潭死水,幽深得讓人怎么都看不透似的。

阮寶生進(jìn)宮這么久,都沒跟宋轔打過什么交道。就算近幾年他投在太子門下,多數(shù)時候也都是聽顧元武的命令行事,憑他的身份地位,還壓根挨不到宋轔身邊去。

今日之事眾人瞧得清楚,宋轔對阮云卿如何,更是不用細(xì)說。阮寶生百思不得其解,不由在心里罵阮云卿道:“這小子到底是怎么招惹上這尊大佛的?!?/br>
看方才情形,宋轔與阮云卿絕不是主子與眼線那么簡單,他們兄弟如此親密,阮云卿在他面前,對宋轔的事情卻只字未提,怎不令阮寶生起疑。

阮寶生一面給阮云卿擦洗,一面擰著眉毛胡思亂想。平喜擰了他一把,湊到阮寶生身邊,悄聲說道:“你好好顧著你兄弟就是了,管那么許多做什么?云卿比你聰明,也比你有分寸,他做的事情,心里自然有數(shù),用不著你在這里東猜西猜的嚇自己?!?/br>
把阮寶生疼得哎喲一聲,他揉著胳膊恨道:“你輕點(diǎn)成不成?這兒還躺著一個呢,難不成你想把我也擰躺下?”

平喜橫他一眼,“就你這皮糙rou厚的勁兒,臉皮揭下來糊墻上,都能當(dāng)墻磚使喚,別說擰了,就是刀砍斧剁,水淹火燒都不帶有事的?!?/br>
“你當(dāng)我銅澆鐵打的?。窟€刀斧齊上,又火又水的,燉rou吶!”

兩個人斗了幾句口,再一轉(zhuǎn)身的工夫,宋轔已經(jīng)出了屋門。

阮寶生三人不由松了口氣,阮云卿受了重傷,眾人已經(jīng)覺得壓抑,宋轔再沉著臉往門口一杵,屋子里就像無端端地下了一層秋霜,冷得幾個人都想打哆嗦。

寧白也不敢多待,他手腳麻利,給阮云卿挑了傷口上的爛rou,撒了傷藥,又拿干凈布巾裹好,留下幾瓶外用的傷藥和一張藥方子,就急急忙忙趕著出宮去了。

他臨行時囑咐阮寶生道:“沒有宣詔,我出入禁宮多有不便,小二這里就全靠你了,若他的傷勢有惡化的地方,你速速來太醫(yī)院尋我就是。”

阮寶生連忙道謝,又怕宮門落鎖,忙親自送寧白出來。一路將他送出麗坤宮的大門,阮寶生實(shí)在按捺不住,便試探著問了問阮云卿和宋轔的關(guān)系。

寧白心里倒有幾分明了,阮云卿能與太子相見,還是他從中搭的橋,只是沒想到他們二人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到了如此親密的地步,太子為了阮云卿,甚至不惜與魏皇后公然作對,還甘愿割發(fā)代罪,替阮云卿受罰。

他們彼此都是太子的手下,寧白說起話來也就沒那么多的忌諱,何況他知道的,也盡是些纖末小事,具體細(xì)節(jié),除了阮云卿和宋轔,別人也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