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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筆龍飛鳳舞的草字頓時扭成了麻花,宣紙上染了一塊墨跡,眼看著這張寫了大半頁的紙就這么廢了。紅鸞心頭不禁浮上一絲大仇得報(bào)的暢快,他將阮云卿的話夸大篡改了一遍,帶著一臉饜足繾綣的神情,對宋轔描述起了他與阮云卿離開京城后的生活。“我們會取道高平關(guān),然后走津口渡,再坐船回我的家鄉(xiāng)……”紅鸞越說越起勁,說到最后,臉上的神情也越發(fā)柔和,明知不是真的,可心底地渴盼卻比剛才去見阮云卿時還要濃烈,剛剛壓下去的那股失落而又空洞的心情,重又襲遍全身,眼中犯起濕意,那些美好的憧憬竟是再也編不下去了。宋轔冷冷的瞪著他,目光里的寒意比外面的天氣還要冷上三分,“說??!怎么不說了?接著說!”宋轔猛地將手里的墨筆甩在地上,緊跟著狠拍桌案,手指著紅鸞,露出一臉猙獰神色,他冷聲喝道:“謝紅鸞,別以為你是西越的皇子,我就不敢殺你!”敢惦記他的人,哪怕只是想想,都已經(jīng)是罪無可赦,更何況這個謝紅鸞,還幾次三番當(dāng)著宋轔的面挑釁,要不是這段日子還用得著他,宋轔早就將此人碎尸萬段,扔出城外喂狗了。管他是什么身份,管他過去與自己有什么交情,凡是多看阮云卿一眼的,都該死!紅鸞生生讓宋轔嚇得倒退了兩步。他與宋轔相識至今,還從沒見這個人發(fā)過這么大脾氣。紅鸞出身皇室,經(jīng)過的大風(fēng)大浪也不算少了,身上發(fā)生的故事比宋轔的還要豐富多彩,多年來流落民間,有國難回,紅鸞的一顆心早被無數(shù)風(fēng)刀霜劍磨礪得堅(jiān)韌而又輕浮。他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律法,地位,親情,一切的一切,在他眼中都不過是過眼云煙,他喜歡阮云卿,多多少少也是因?yàn)檫@個孩子,雖與自己的經(jīng)歷相似,卻并沒有為此消沉妥協(xié),不像自己,在知道了身世之后,做的頭一件事,就是把那個將他的身世如實(shí)相告的人給宰了。紅鸞周身發(fā)冷,這還是他有生以來,頭一次打從心底里涌上一股懼意,因?yàn)樗无O的眼睛里,已經(jīng)沒有了一絲人類的感情,他像頭被激怒的雄獅一樣,狠狠地瞪著自己,相信只要他再說出什么挑釁的話,等待著他的,定會是生吞活剝的下場。這恐懼只有短短一瞬,紅鸞便將其強(qiáng)壓下去,他面不改色,嗤笑一聲,問宋轔道:“怎么?太子爺不想放人?云卿親口答應(yīng)要跟我離開,你難道還想強(qiáng)行留下他不成?”“云卿絕不會說這種話!”阮云卿要想走早就走了,何苦還留到現(xiàn)在,他日日在校場苦練,宋轔都看在眼里。對此他篤定極了,因此剛才紅鸞進(jìn)門,宋轔也壓根沒有理會,要不是聽紅鸞越說越過分,連與阮云卿縱馬游韁,姿情快意這樣的話也說出來了,宋轔這會兒,恐怕還是忙于公事,懶得理他。紅鸞口中所說的生活,何嘗不是宋轔想過的,他多少次都想帶著阮云卿離開,拋開一切,過那種只有他們兩個的快活日子??蓧粝虢K究只能是夢想,現(xiàn)實(shí)卻不容許他做出如此輕率的舉動。他和阮云卿,與這個皇宮有太多太多的羈絆,就算他們想遠(yuǎn)離紛爭,宮里的人也不會輕易放過他們。他們不斷抗?fàn)帲@般拼命,為的就是快點(diǎn)打破僵局,盡快助自己登上皇位,從此再也不必受制于人。自己奢望而不可及的日子,聽別人說出口來,宋轔哪里還能煞得住性子,沒有當(dāng)場將紅鸞暴揍一頓,已經(jīng)是他修養(yǎng)得宜,顧全大局了。至于紅鸞口里說的,與阮云卿情投意合一事,宋轔壓根就沒放在心上。情投意合又怎樣?兩情相悅又怎樣?阮云卿是他宋轔認(rèn)準(zhǔn)了的人,就算殺盡天下,也會將他留在自己身邊。“你就這樣信他?”挑撥不成,紅鸞不禁苦笑。他來這里,本就是堵了一口氣,如今說得再多,也不過是痛快痛快嘴罷了。明日見了阮云卿,這謊言自然不攻而破。紅鸞就是不想讓宋轔好過,哪怕只有這短短的一晚,他也想讓宋轔體驗(yàn)一下他剛剛體驗(yàn)過的失落和痛苦。不想這兩個人,還真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一個是只要喜歡上,死也不肯回頭,而另一個,卻是認(rèn)準(zhǔn)了一個人后,就霸道強(qiáng)勢得根本不容人掙脫。紅鸞算是看出來了,別說阮云卿沒有答應(yīng),就是真的答應(yīng)了,宋轔也會想法子殺了自己,將阮云卿留下。過去真是太小看他了。紅鸞在心中暗暗嘆道,宋轔這人,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可怕,他們倆若真的全力相博,恐怕此時的自己,還不是宋轔的對手。“真沒趣兒!”紅鸞嫣然一笑,臉上早就變了模樣。他抬起眼簾,丹鳳眼里無端端的添了抹風(fēng)流艷色,紅鸞嬌笑一聲,上前推了宋轔一把,調(diào)笑道:“我不過開個玩笑罷了,瞧你,吹胡子瞪眼睛的,還當(dāng)真了不成?”宋轔盯著紅鸞,瞪視許久,才重重地哼了一聲,轉(zhuǎn)身又坐回桌案后面,繼續(xù)處理公務(wù)。紅鸞沒有占了便宜,心里越發(fā)不服不忿,他纏在宋轔身邊,絮絮叨叨地說起他此次來東離,有多么的不容易,在宮中住了這么久,又遭了多少白眼,他出身尊貴,不惜自降身份,來陪宋轔演這場戲,又是多么地委屈。宋轔初時只是不理他,后被他纏得實(shí)在煩了,便問他到底想說什么。紅鸞立時來了精神,他嘻笑一聲,狐貍一般笑道:“你屋里有副畫,能不能送我?”那畫是宋轔與阮云卿相識不久后畫的,那時他心中可能已經(jīng)對阮云卿動了心,因此將阮云卿畫得格外傳神,活生生的,仿佛要從畫里跳出來似的。宋轔愛如珍寶,一直掛在自己寢室中墻壁上,平日里撣灰拂塵,都是他親自動手,從不肯讓外人碰那畫一下。“不給!”宋轔一句話就把紅鸞給打發(fā)了。不管他如何哀求,裝可憐,發(fā)脾氣,拍桌子,宋轔都不肯給他。“人都留在你這兒了,一個死物件你還舍不得么?”紅鸞軟磨硬泡,招數(shù)使盡,宋轔仍舊不為所動,最后實(shí)在是鬧得累了,紅鸞咬牙恨道:“也沒有白使喚人的!我明日就走了,你總得給我點(diǎn)什么,當(dāng)作報(bào)答罷。”宋轔想了一想,萬一此次兵敗,也許日后還要求到紅鸞那里,此時還是不要做得太絕為好。只要不牽扯到阮云卿身上,其余的東西,只管讓他挑就好了。“除了云卿,庫里的東西你隨便去挑!”紅鸞眼睛瞬間便亮了起來,他聞言立時蹦了起來,“當(dāng)真?你可不要后悔!”紅鸞這人向來賊不走空,人沒得到,東西也總要帶走一件才成。既然宋轔舍不得那副畫,那就別怪他手下無情,把他這兒的好東西全都打包帶走。宋轔也沒料到紅鸞會這般不客氣,當(d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