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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孟宏輝吃飯,還順帶將我也拉上了。 飯吃到一半,斯成過來,然后我們?nèi)チ司频瓴蛷d樓上的一間會所酒吧。 孟宏輝情緒不佳,整個晚飯都沒說幾句話,斯爽也非常體貼,安安靜靜的。 斯成過來了也沒說什么,只一直陪著他悶悶地喝酒。 我和斯爽坐在包廂外的小廳聊天。 斯成臉色也不好,我聽斯爽說,他這段時間事情多得很,斯定文在集團(tuán)內(nèi)經(jīng)營多年,自然結(jié)下深厚的關(guān)系網(wǎng)絡(luò),他貿(mào)然接管,諸多制肘,很多事使喚不動人,只得親力親為。他本來也不是有耐心的人,有時態(tài)度激進(jìn),回來還被老爺子召進(jìn)書房訓(xùn)話。 我們轉(zhuǎn)回去時候,看到他們兩個在聊以前大學(xué)的舊事,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不知道爭執(zhí)什么。 大約是酒精作用起來了,孟宏輝大聲地喊:“阿爽,快快過來?!?/br> 斯爽湊過去:“你們又吵什么?” 那么些酒喝下去,斯成臉色卻越發(fā)蒼白,不過神情倒是愉悅的:“老孟說,當(dāng)年他追你的時候,我們在后門那間綠島,我輸給過他兩次,你給我作證,有沒有這回事?” 斯爽裝模作樣地想了半天:“好像是——有那么一兩次吧——” 斯成一敲她的頭:“這還沒嫁呢,就幫外人擠兌你大哥了?!?/br> 他聲線沙啞,話沒說完,忍不住低頭咳嗽。 我的心莫名地緊了緊。 孟宏輝一拍桌:“不服說嘛,那今晚再來!” 斯成不理他:“唉,我狀態(tài)不好,趁人之危,勝之不武?!?/br> 孟宏輝轉(zhuǎn)頭和我調(diào)侃他:“唉,小豫兒你都不知道,我們斯大少爺身嬌rou貴,事情一不順心就要鬧失眠,我昨晚在他家,才知道他這段時間晚上都混著安眠藥物喝酒。” 斯成沒好氣地抬腳,一腳踹翻了他的椅子,孟宏輝反應(yīng)不及,仰面摔倒在了地毯上。 我和斯爽幸災(zāi)樂禍地大笑。 孟宏輝沖著斯爽招手:“阿爽,快來救我?!?/br> 斯爽笑吟吟地說:“唉,老孟,我親哥生氣了,你先在地上待會兒?!?/br> 孟宏輝干脆一個翻身,在地毯上坐著了。 斯成冷冷地說:“你給我一周日夜顛倒飛八個時差試試?” 孟宏輝舉手說:“好啦,知道你忙?!?/br> 斯成身體明顯不適,喝到一半就有些醉了,他理智地收手,卻倒在沙發(fā)里睡著了。 沙發(fā)寬大柔軟,可畢竟不甚舒適,他皺著眉頭,若不是累到極點,怎會睡得著。 斯爽過去給他披了件西裝外套。 斯爽跟孟宏輝說:“這段時間,你叮囑他注意一點身體。 孟宏輝隨口應(yīng)了一聲。 我湊過頭去:“成哥哥對身體也真是不上心,感冒這么久怎么還不見好?!?/br> 孟宏輝嘆了口氣:“工作太多了,他心底也不好過,你明知道你爹疼愛他,多次暗示要將家業(yè)交予他接手,他卻不能按照他期待的方式去活,父子爭執(zhí)不斷。” 我們盤腿圍坐在地毯上打牌。 輸了的人要接受懲罰,斯爽用兩片牛rou干夾了厚厚一層芥末,孟宏輝咬了一大口,然后抱住她哇哇地大叫。 斯成被我們吵到醒過來。 他迷迷糊糊地望了一眼四周,似乎意識到了自己身處何地,隨后坐了起來,拿了個玻璃杯子神色懨懨地喝檸檬水。 孟宏輝坐在地上,手上利落地洗牌,忽然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斯成,回去吧。” 斯成神色一愣,默不作聲地繼續(xù)喝水。 孟宏輝自顧自地說:“也許社會就是這樣,我們只有將資源掌握在手中,才有資格按照自己的方式做事?!?/br> 從高院取了判決書回來后,沒有人再談過那個已經(jīng)終審了的案子。 但我們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斯成依舊沉默不說話。 凌晨兩點多,我們離開酒店,斯爽駕車,穿過深夜燈火通明的城市。 車窗開著,深夜的冷風(fēng)吹過來,清清涼涼地拂在臉上。 車子開至孟宏輝在科技花園的寓所。 斯爽跳下車來,孟宏輝已經(jīng)喝醉,拉著斯爽的手,磨磨蹭蹭地不肯讓她走。 我坐在后座,斯成坐在我的身旁,頭倚在座椅上,側(cè)著臉,按著額角沉沉地睡覺。 斯爽從車窗里看了一眼,問我說:“小豫兒,要不等司機(jī)過來?” 我起身下車:“不用了,我送他回去?!?/br> 斯爽點點頭:“好吧,那你開車小心點?!?/br> 我目送斯爽扶著孟宏輝走進(jìn)了公寓的電梯,返身坐進(jìn)駕駛室去。 調(diào)整座椅,系安全帶,松開手剎,打轉(zhuǎn)向燈,車子穩(wěn)穩(wěn)地開出輔路。 轉(zhuǎn)出東科大道,一整個長街的燈火撲面而來。 寂靜的車廂內(nèi),我握著方向盤,專注地看著路面,開他的車,心中有種別樣的感覺。 車子開到一半,斯成醒了過來,模模糊糊地說了一句:“阿爽?” 我出聲答:“是我,阿爽jiejie送孟大哥回去了?!?/br> 斯成應(yīng)了一聲:“哦,小豫兒?!?/br> 一會兒過去了,我以為他又睡著了,誰知道他突然出聲:“什么時候?qū)W會的開車?” “哦,”我答:“去年放暑假的時候。” 斯成問:“定中教的?” 我沒法否認(rèn),只能應(yīng):“嗯?!?/br> 斯成無意識地笑了一下:“我們斯家這么多兄弟,老四才是真正對女孩子有耐心的一個。” 嗯,弦外有音,意思是他跟斯定文,都不算待女生有耐心的男人。 斯成又說:“開得還不錯?!?/br> 我笑了笑:“哥哥,現(xiàn)在是半夜,路上基本沒有人。” 斯成抬腕看看表,神智清醒了幾分:“已經(jīng)快兩點了?!?/br> 我把持著方向盤問:“你今晚要回哪里住?” 斯成稍微坐直了一下身體,看了看外面的路:“回大宅吧,你方便回家,你靠邊停,我來開吧?!?/br> 我稍稍減速,開了轉(zhuǎn)向燈,看了看后方路況,果斷地?fù)Q道提速:“斯先生,現(xiàn)代女性在駕駛技術(shù)這一方面,大部分也都還說得過去?!?/br> 斯成低低笑了一聲:“好?!?/br> 我扭轉(zhuǎn)方向盤,踩下油門加速往小半山方向駛?cè)ァ?/br> 一會兒后座傳來低低的咳嗽。 他咳過一陣,帶著濃重的鼻音說:“抱歉?!?/br> 我說:“沒關(guān)系,你注意點身體?!?/br> 斯成重新往座椅靠去:“我再睡會兒,到了喊我。” 車子一直駛進(jìn)斯家大宅的花園車道,我減慢了車速,緩緩地駛過盤云花道,已經(jīng)是半夜,整幢大宅內(nèi)寂靜無聲,房間內(nèi)值夜的傭人聞聲過來,見到我坐在斯成的車的駕駛室上,神色有點意外,招呼了一聲:“小豫兒?!?/br> 轉(zhuǎn)而又看到斯成在車內(nèi):“我召人起來服侍大少?!?/br>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