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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授民女染技,說天下絕無第二人會(huì),以免失傳?!彼f得像真的一般。 掌事嬤嬤皺眉,道:“你將步驟說給我聽聽。” “步驟與尋常染技大致相同,只是有些細(xì)節(jié)重要,不如民女為大人演練一番?”甄璀璨泰然的一笑。 掌事嬤嬤想了想,道:“也好?!?/br> “只可惜今日不行。”甄璀璨隱隱一嘆,“民女此時(shí)是疑犯?!?/br> 見翟寧欲開口,她連忙處于主動(dòng)之勢(shì),接著說道:“民女走在街上,突然被帶進(jìn)衙門,被甄府的人誤會(huì)指認(rèn)成竊賊。民女相信喬郡守大人明察秋毫,一定能還民女一個(gè)公道?!?/br> 翟寧等人一怔,此少女真是機(jī)智,三言兩語就擺正了身份。 夏菱惱道:“她就是竊賊。” “你是?”掌事嬤嬤目光一沉。 “她是甄府的丫鬟,”甄璀璨全然不見被冤枉的憤慨,有一種定會(huì)真相大白的心平氣和,友好的介紹道:“這位是甄府的總管,這位是甄府的嬤嬤,這位是甄府的守衛(wèi)?!?/br> 翟寧上前一步,冷道:“此少女是竊賊無異,掌事大人若無其它事,喬大人要接著審理甄府的盜竊案了?!?/br> 甄府的翟總管?掌事嬤嬤自然是知道甄府的權(quán)勢(shì),也知道翟總管的為人,縱觀朝野,鮮有人不忌憚。她在盤桓著。 甄璀璨見狀,擔(dān)心脫身不成后,必遭慘殺。她不能坐以待斃,索性挑撥一下,打抱不平的道:“掌事大人是皇宮女官、朝廷命官,翟總管你頂多是甄府的仆人,在郡守府衙,竟自作主張的對(duì)掌事大人下逐客令?” 眾人神色不一。 甄璀璨一副年少輕狂的氣勢(shì),抬高了事態(tài)的嚴(yán)重性,“掌事大人是奉命為皇太后制盛服,招賢天下尋染技能人,為了皇太后的盛服能獨(dú)一無二大放異彩,試問,是有人成心……” 她的話似雨點(diǎn)般戛然而止,卻是砸到人心里一陣驚濤駭浪的翻騰。 掌事嬤嬤又一次仔細(xì)的審視著眼前少女,她溫溫和和,柔柔弱弱的,不卑不亢,一番擲地有聲的言辭,真是本性純真使然?此話聽起來,倒是痛快,心里舒坦。 在萬籟俱寂中,顧嬤嬤開了腔:“皇太后的盛服很重要,然而,讓竊賊逍遙法外,又有失國(guó)法尊嚴(yán)。依老奴之見,不如帶她去京城最大的‘無色’染坊,當(dāng)眾演練給掌事大人過目,驗(yàn)明染技。” 翟寧暗暗叫好,事情敗露后,看她怎么收?qǐng)觯?/br> 甄璀璨哼的一聲,道:“誰知道‘無色’染坊里是些什么人,偷去了染技不說,如果有人暗中使壞,染不出應(yīng)有的色澤,豈不有辱師顏。罷了,只當(dāng)我不會(huì)染技?!?/br> 掌事嬤嬤沉思了片刻,忽生一念,眼睛霍然明亮,鄭重說道:“我要帶她進(jìn)宮演練染技,若只是尋常染技,定立刻將她送回郡守府衙;若是技藝超卓,此事再論。” 翟寧冷道:“閑人豈能隨意帶進(jìn)皇宮,掌事大人就不怕招惹禍端?” 甄璀璨漫不經(jīng)心的接道:“掌事大人是皇宮女官,比你懂皇宮規(guī)矩,你的危言聳聽多此一舉?!彼掍h一轉(zhuǎn),“皇宮的戒備森嚴(yán),會(huì)比不了甄府?” 翟寧一時(shí)啞口,他再大的膽,也不敢拿甄府跟皇宮比。 掌事嬤嬤也是詫異,這少女好棍法,打蛇頻頻直打七寸。 甄璀璨暗忖,必須要速戰(zhàn)速?zèng)Q,不能有任何意外,順勢(shì)說道:“慶典將至,萬一盛服不夠嘆為觀止,還請(qǐng)翟總管在皇太后面前,為掌事嬤嬤說幾句好話。” 翟寧氣得臉都綠了,她不說話則已,一說話就讓人難以招架。 “皇太后的盛服輕視不得?!闭剖聥邒呷粲兴?。 翟寧目露兇光,驟然看向喬郡守,示意他阻止。 喬郡守縮了縮身子,一副‘耽誤皇太后的盛服是要命的事,你不敢擔(dān),我也不敢擔(dān)’的怯樣,一聲不吭。 掌事嬤嬤發(fā)話道:“回宮?!?/br> “是?!闭玷哺狭四_步,緩緩的松了口氣,好在掌事嬤嬤不是優(yōu)柔寡斷的人。優(yōu)柔寡斷又怎么能成為正四品的尚工局掌事? 她走出幾步,回首看了看甄府的四人,那眼神似振翅高飛的鷹在俯視大地,那姿態(tài)似白鷺在豐美的水草中散步,那溫軟的唇角帶笑,是在說:再會(huì),再會(huì)。 翟寧等人渾身一顫,有一種放虎歸山的恍惚。 夏菱不甘心的低聲道:“顧嬤嬤,你倒是快想法子??!” 顧嬤嬤搖了搖頭,無奈嘆息,“老奴千叮萬囑,不可讓她有說話的機(jī)會(huì),直接在衙堂中杖斃,一了百了,翟總管還是……” 翟寧哼的一聲,嘴硬的冷道:“看她怎么在波譎云詭的皇宮里活過兩日!” 察覺到背后兇狠的注視,跨出府門檻時(shí),甄璀璨再次回首,眼神精光一閃,眼角斜暼目光凌厲,轉(zhuǎn)瞬掃過讓她在絕境中垂死掙扎的五人。 笞杖? 多謝款待,后會(huì)有期。 ☆、第十九章 踏出府衙,甄璀璨抬首遙望天際,只覺天極高云極闊。 剛拾階而下,忽見迎面而來一個(gè)令人怦然的身影。他施施然走過來,神態(tài)濯濯似春和景明,眉宇間有萬疊蒼翠的氣韻。 甄璀璨將他看進(jìn)眼中,暗香浮動(dòng),剎那光芒。 “下官參見六殿下。”掌事嬤嬤側(cè)身一拜,恭敬的行禮。 甄璀璨低眉垂首,靜立于側(cè)。 “皇宮女官?尚藥局的?”說話間,華宗平漫不經(jīng)心的看了看甄璀璨,眸光一閃,掩蓋淡淡笑意。 “下官是尚工局的掌事嬤嬤,秋嬤嬤?!弊蛉者€在皇宮見過呢。 “哦……哦……,”華宗平不以為意,悠然的走到府衙前的一面大鼓前,滿意的自言自語:“此鼓是我前兩日捐的,這就換上了?!?/br> 衙門守衛(wèi)心中暗笑:捐的?六殿下把大鼓抬來,硬是要禮尚往來,賴著不走,郡守大人只好用多件貴重物品‘往來’。 華宗平似乎只是恰巧路過,看一看他捐的鼓,看完之后,他便折身返回騎上了駿馬。提起馬韁繩時(shí),他又看向甄璀璨,以免錯(cuò)過了什么,她始終是低眉的姿態(tài),不抬起眼簾與他對(duì)視一眼。 他等了片刻,神色復(fù)雜的縱馬而去。 直到馬蹄聲漸遠(yuǎn),甄璀璨才去看模糊在人潮中的背影,眼神深處是如何也化不開的愁慮。 那是一種什么樣的愁慮? 正如她置身于崖底,他是垂落至崖底的藤蔓,她可以抓住藤蔓攀爬而上,但又似乎不該如此。她提醒自己要如此,卻又不能伸手,只是緊張,至于緊張什么,一時(shí)難以琢磨。 在翟寧等人目不轉(zhuǎn)睛的緊盯下,她跟著秋嬤嬤乘上了馬車。車廂一顛,她清楚的意識(shí)到此刻的處境。 雖從狼牙下脫了身,卻仍是身陷在沼澤。 “你是哪里人氏?怎么稱呼?”秋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