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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笑道:“拜你的悉心教導(dǎo)所賜,我背叛了你,卻毫不內(nèi)疚,反而冷眼旁觀你的下場。” “在這些侍女里,你最深得我心,始終能做到我要求的冷漠無情?!碧侍髥∪皇Φ溃骸翱勺罱K,也只有你對別人動了情。” “你曾說情是世間最傷人最無用的東西,我卻發(fā)現(xiàn)它是世間最美妙的體驗?!卑埠梯p撫著小腹,冰冷的眼眸里漸漸浮上溫暖之意,“很遺憾,你從沒有機(jī)會感受過?!?/br> 太皇太后輕問:“你確定它會一直美妙?而不是一時的迷惑?” 安禾確定的道:“深信不疑?!?/br> “你們聯(lián)手多久了?” “四年?!?/br> “四年。”太皇太后自嘲的一笑,她看了一眼華宗平,華宗平不置可否。 “這四年是游走于你們之間,嚴(yán)格的講,四年間跟他不算是真正的聯(lián)手,”安禾坦言道:“我在前不久懷上了身孕,才死心踏地的要幫他?!?/br> 太皇太后道:“今夜,你都幫他做了什么?” “放心,我跟了你那么多年,耳濡目染了很多經(jīng)驗,”安禾近乎殘酷的笑著,“不必徒勞的試探,你毫無回旋的余地,今夜整個如意宮里還能站著說話的,只有我們仨人?!?/br> 太皇太后對她的話并不質(zhì)疑,她完全有能力做出這種事,十幾年了,精心調(diào)-教出來的最得力的貼身侍女,總能完美而出色的完成任務(wù),相信這一次也不例外。 安禾冷笑道:“你機(jī)關(guān)算盡,敗給了變幻的人心,無可厚非?!?/br> “是我咎由自取,著實怪不了誰?!碧侍蟮纳駪B(tài)自若。她步步為營,卻毀在了自己的手中,錯信了人,選錯了棋子,如果要怪,只能怪她自己,而她又從不跟自己過意不去,她接受自己造成的一切后果。她目光一轉(zhuǎn),看向華宗平,心平氣和的道:“你很了得?!?/br> 華宗平從容不迫的聽著。 “你故意一副隨心所欲閑散的樣子,實則運籌帷幄,蒙蔽我的眼睛?!碧侍罂粗?,后知后覺的道:“你很聰明,了解我處事的方式,順?biāo)浦郏谖乙詾檫_(dá)到了我的目的時,其實是讓你得逞了?!?/br> 華宗平承認(rèn),這些年,在她打的如意算盤里,他都在精心的對弈。 太皇太后不禁笑道:“甄璀璨也是糊涂一時,被你的障眼法蒙蔽,她竟以為你真的愛她。” 華宗平抿唇不語。 “你很深謀遠(yuǎn)慮,”太皇太后無法不佩服,“為了不引起我的懷疑,朝堂之中無一大臣是你的黨羽,你很清楚的知道需要應(yīng)付的唯有我一人,只要你坐在了皇帝之位上,便能施展你的計謀,像今晚這般順理成章的奪-權(quán)。你終究是正統(tǒng)的皇帝,萬民不得不臣服?!?/br> 現(xiàn)在才意識到,未過太遲。 她曾自恃聰明果斷,以為天下人愚昧懦弱。殊不知,到了最后一刻,她才知自己是如何一步一步的陷入華宗平布下的局中。 “最厲害的莫過于,我身邊最親信的兩位女子,都被你拉攏了?!碧侍箅[隱一嘆,如果甄璀璨像水,華宗平則像火。火,能溫暖,給予光明;也能燎原,摧毀一切。她若有所思的問道:“你是要我讓出皇權(quán)?” “皇權(quán)你是非讓出不可。” “還需要我做什么?” 華宗平正色的道:“朕的祖父、朕的父皇、朕的母后,朕的五個兄弟、三十二個華氏皇親、六千四百八十二條人命,”他的目光驟然幽黯,“作為連本帶利的償債,朕會讓甄姓從此在華國消失?!?/br> “如果我是你,我也會這樣做?!碧侍笃届o極了,她似乎從來沒有這般平靜過,那是久經(jīng)風(fēng)雨之后的看淡,是塵埃落定不可逆轉(zhuǎn)之后的釋然,“還會對我挫骨揚灰?” 華宗平沉聲道:“你也知道自己罪大惡極?” 太皇太后傲然而立,抬首望向殿外的黑夜,她甄艷進(jìn)皇宮二十四年了,當(dāng)她踏進(jìn)帝王家的那一天,就注定沒有回頭路,她必須要向前走,前方是無盡的黑暗,遍地的荊棘,血雨腥風(fēng),不得不練就了鋼鐵般的意志和巨石般的心。 如果可以選擇,她也愿意有情可棲,有人可倚。 她沒有選擇,也不能停下腳步。 自她指染皇權(quán)以來,做的利國利民的舉措,有幾人提?鞠躬盡瘁守的江山,為了誰? 是的,她殺了很多人,做了很多殘暴自私的事。 事事非非,功功過過,無所謂了。 權(quán)傾朝野時,她是威名遠(yuǎn)揚的甄太皇太后。被困在這間寢宮里,把她的權(quán)力剝離后,她不過就是一個叫甄艷的女人。連同整個甄氏家族,因她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許久,甄艷才常聲道:“事已至此,我無話可說,你想怎么殺就怎么殺吧。” 有豁然,也有疲倦,背了那么久的包袱可以卸下了。 華宗平淡淡的暼了她一眼,她是那么的沉著,像是早已把生死寵辱置身事外,不卑不亢,光明磊落,不在乎輸與敗,只是順其自然的面對自己的命運。 國恨家仇歷歷在目,無論她是何種姿態(tài),都激不起他絲毫的惻隱,他寒聲道:“朕賜你自縊?!?/br> “可以?!闭缙G欣然應(yīng)著,他的父皇和母后都死于自縊。 下一刻,安禾已將三尺白綾懸于房梁,示意道:“能死的有尊嚴(yán)也不錯,你最為睿智,就不必再多說了。” 甄艷仰望著白綾,不曾想自己的狂烈的一生,竟是以這種方式落幕。 安禾冷聲催促道:“需要我?guī)湍???/br> “不用?!闭缙G笑了笑,笑得從容大方,她笑著看向勢在必得的華宗平,想為甄達(dá)和甄璀璨求情,話到嘴邊,她還是沒有說出來。她忽然覺得,事情到了這種地步,甄達(dá)和甄璀璨也有責(zé)任,如果他們能更清醒更堅定的與她團(tuán)結(jié)一致,也不至于讓華宗平如愿以償。 她深吸了口氣,踩在木凳上,慢慢的將腦袋放進(jìn)了白綾套里,輕輕的閉上了眼睛,一切的一切都將煙消云散于浩瀚的時光中。史冊會怎么撰寫?隨便吧。 華宗平看著她泰然赴死,偏頭對安禾低聲說了一句話。 安禾難以置信的問:“因為她?” 華宗平無法否認(rèn)。 安禾冷聲道:“我現(xiàn)在就去殺了她?!?/br> “你留在這,我去?!比A宗平攔住了安禾,疾步出了如意宮。 趁著夜色,華宗平避人耳目的進(jìn)了嫻寧宮,在寢宮外候著的阿苔道:“皇后娘娘早已入睡?!?/br> 華宗平頜首,隨手推門而入,摸黑來到了甄璀璨的榻前。 甄璀璨睡得很香,毫無察覺。 ☆、第百二章 已是四更天,甄璀璨正在睡夢中,隱約覺得有一股寒意襲來,她下意識的蜷起身子,迷迷糊糊朝暖和的地方挪,剛挪了一下,忽然整個人就被寒意壓住了。 她猛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