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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兩日, 其余的官員也會依次動身?!碧魄暹h(yuǎn)問, “先生莫非是有什么治水良策嗎?” 該怎樣重建堤壩, 要選在什么地方,多高的高度,繞過什么郡縣, 用什么材料, 建什么結(jié)構(gòu),這些自然是專業(yè)人士更清楚。宋問從未去過, 也未考察過,如何敢說這樣的大話? “治水一事,錯綜復(fù)雜, 宋某還沒有如此不自量力,去指手畫腳。不過,對于經(jīng)濟類的事情,我還是有點信心的?!彼螁柕溃爸皇俏蚁惹敖M織眾籌的時候,應(yīng)允了百姓一個條件?!?/br> “你是說,賑災(zāi)款項的去向明細(xì),要告知百姓?”唐清遠(yuǎn)說,“這個戶部已經(jīng)上報了,父親也應(yīng)允的。確實應(yīng)該,畢竟這不是國庫抽調(diào)出來的銀兩。只是具體要等那邊官員回報之后方可?!?/br> 這事是宋問先斬后奏,朝廷愿意答應(yīng),倒是還好。 宋問說:“還有一件事,宋某想逾矩,向太子殿下舉薦幾個人?!?/br> 唐清遠(yuǎn)聞言,饒有興趣道:“先生不是素來對朝堂不敢興趣嗎?還有什么人,讓先生上心嗎?” “宋某只是覺得,讓新入朝的進士們,跟過去治理水患,應(yīng)該不錯。”宋問說, “他們初入朝廷,正是熱血澎湃之際。叫他們親身體會一下官員的職責(zé)。好增長閱歷,明白為官不易。又或許,一些寒門子弟,對水患一事,有別的見解,能幫上忙也說不一定。這次的考生里,難道沒有黃河下游的考生嗎?” 唐清遠(yuǎn)若有所思的頷首。 多數(shù)及第進士,都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卻沒多少實干的能力。關(guān)試后要先被派入各部官署,從最簡單的工作做起。 培養(yǎng)一名能獨當(dāng)一面的官員,需要花費好多年的時間。 是以,寒門子弟蹉跎數(shù)年而官位難升,并不僅是因為無人提攜,實在水平確實不怎么樣??上Ф鄶?shù)人至死都不能認(rèn)同這個道理。 黃河治水太過危險,可也正是因此,經(jīng)驗尤為難得。 能擔(dān)得治水重任的官員,有閱歷才能果決。有實力才夠沉穩(wěn)。勿論是處事手段,或是擔(dān)當(dāng)風(fēng)范,都不是普通書生能比的。 這是整理多少年的公文,都學(xué)不到的東西。讓他們切實的見識一下,確實不錯。 “水患能除,也是功績一件,莫把自己困在小小的官署里。想去的人可以去,想回的人再回來。”宋問咳了咳道,“比如……孟為?!?/br> 宋問心道,孟呆,先生只能幫你到這了! 唐清遠(yuǎn)笑道:“好。我會向父親請奏。還有什么事嗎?” “無事,僅此一件?!彼螁柾碎_一步,“不打擾殿下了?!?/br> 唐清遠(yuǎn)斂下笑容。 宋問和他說話,只有一個詞能形容,謹(jǐn)慎。 客套的謹(jǐn)慎。甚至比普通的君臣間還要疏離。生怕和你牽扯上關(guān)系的模樣。 唐清遠(yuǎn)于此不知該作何回答,微垂下眼,上了馬車。 許繼行的馬車先一步到了大將軍府。 許君阮從車上走下來,摸了摸嗓子,被人攙扶著走進府里。 孫秀梅很是擔(dān)心,出來接她。 將人送到房間,許繼行遣散了仆從。 許君阮見沒人,就一點也不虛弱了。直起身子舒展一下四肢,然后從床上蹦起。 孫秀梅仔細(xì)打量她幾眼,發(fā)現(xiàn)這人活蹦亂跳的,分明什么事也沒有,立馬說道:“你風(fēng)寒風(fēng)寒,你是哪里風(fēng)寒了?” 許君阮委屈道:“人家心寒不成嗎?” 孫秀梅忙進行道:“太子欺負(fù)你了?” 許君阮甩手:“沒有?!?/br> 孫秀梅:“那你回來做什么?” 許君阮崛起脾氣,朝她走近一步,正欲分說,許繼行上前擋在前面道:“娘,meimei在宮里呆著無聊,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v然出嫁,還是姓許,怎么不能回來了?” “你怎么也和你meimei一樣不懂事?她要是應(yīng)該回來,還至于裝病嗎?不正是知道回來不好嗎?”孫秀梅氣道,“如今黃河水患,太子正是煩心的時候,你不陪著他,反往娘家跑?!?/br> 許君阮簡直無言以對:“娘!你還把女兒把外面趕呢!” 許繼行朝她搖搖頭。 孫秀梅往外一看:“太子呢?沒有和你一起回來嗎?” 許繼行道:“在后面,路上遇見一位熟人,所以停下說兩句?!?/br> 孫秀梅:“誰?” 許君阮嘴快道:“宋問?!?/br> “哎呀!”孫秀梅又是急道,“你啊你。你要娘說你什么好?你怎么會讓太子和宋問單獨呆在一起?” 二人無奈道:“娘?!?/br> 孫秀梅過去拉住許君阮的手道:“你知道他在京城里又做了什么事嗎?你可千萬要離他遠(yuǎn)一些,讓太子也離他遠(yuǎn)一些。他……” “娘!”許繼行一聲大喝,孫秀梅愣在當(dāng)場。許繼行接著說:“母親,您失態(tài)了?!?/br> 孫秀梅心痛道:“娘是在為你考慮啊?!?/br> “你若真是為了我考慮,就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痹S繼行道,“提到我,說起的全是父親??商岬剿螁枺褪撬螁?。您不知道為什么嗎?這不是已經(jīng)很清楚了嗎?越是自欺欺人,方越是可笑。您還想讓我,多卑劣呢?” 孫秀梅朝他走近:“……我兒啊,你不比他差啊?!?/br> 門外傳來小廝通報,打斷了她的話:“太子殿下來了?!?/br> 許繼行:“母親快去接待吧。” 孫秀梅猶豫片刻,轉(zhuǎn)身直接出去,給他們合上了門。 許君阮一步上前,將門上閂反鎖。然后得意回頭。問道:“大哥,宋問真的捐了一萬兩???” 許繼行“嗯”了一聲,抬腳走到桌邊。 “哇。”許君阮感慨道,“那他真的好厲害啊??烧嫔岬冒?。” 許繼行表情嚴(yán)肅:“哪是單單風(fēng)光?我看他,怕是要惹麻煩?!?/br> 許君阮沖過來趴到桌上,貼著他的臉問:“大哥,母親對他這樣討厭,那你呢?你會覺得不甘心嗎?” 她抓著自己額前散落下來的頭發(fā)把玩,說道:“我總覺得,他像個陌生人一樣。好或不好,都跟我們沒有關(guān)系。以前覺得他極為討厭,后來想想,其實也還可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