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洼洼,他本著“不吃對(duì)不起柏尹”的態(tài)度咬了一口,蛋白已經(jīng)涼了,但蛋黃還留有些許溫度。他嚼了幾下,和著牛奶吞下去,覺得好像也沒有想象中那么難以下咽。家長會(huì)后,高三年級(jí)的沖刺氛圍更濃了。蕭栩成天在交流群里看家長們互相傾訴,也慢慢感到一絲緊張,擔(dān)心蹭飯影響柏尹學(xué)習(xí),不好意思像之前那樣隔三差五問柏尹回不回家做飯。一周沒吃“柏氏家常菜”,總覺得嘴里沒味道。他一個(gè)人在外面住,沒有廚師跟在身邊,去以前心儀的餐廳酒店吃了幾次,每家都叫他失望。周末母親讓他回家,說準(zhǔn)備的全是他喜歡的食物,他回去一嘗,仍舊覺得差了些什么。周日早晨,侍者端來剛蒸好的蝦仁蛋羹,還配有藍(lán)莓醬烤面包,他攪著蛋羹問:“有白水煮雞蛋嗎?”十分鐘后,已經(jīng)剝好的雞蛋被送上桌,他只吃了一口,就幾欲作嘔。太腥,難吃。晚上他終于沒忍住,跑去學(xué)校門口等柏尹下晚自習(xí)。天已經(jīng)熱起來了,柏尹穿著短袖T恤和牛仔褲走出來,個(gè)子那么高,分外惹眼。他提著剛買的奶黃包和蝦餃走過去,抬手一揚(yáng),算是打招呼。“有什么事嗎?”柏尹問。沒事就不能來找你嗎?他心里如此想,嘴上卻說:“上次吃了你一頓早餐,今天補(bǔ)償你一頓宵夜。”柏尹“哦”了一聲,沒什么表情。“這家店的奶黃包……”他正想說“可有名了”,柏尹突然伸出手,攬過他的肩膀,將他往身前一帶。“小心?!?/br>兩輛自行車“嗖”地擦過,伴隨著刺耳的口哨聲與追逐打鬧的聲響。蕭栩撞在柏尹胸口,愣得睜大雙眼,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剛才差點(diǎn)被在人行道上騎車的學(xué)生撞了。柏尹松開他,順勢將他撥到里側(cè),“這兒騎車沒人管,你注意看路?!?/br>周圍人聲鼎沸,十七八歲的學(xué)生們精力旺盛,面對(duì)面說話也靠吼,路邊攤的小販也不停吆喝,本是喧鬧無比,蕭栩卻聽見了自己的心跳。噗通噗通的,像要從胸口跳出來一樣。從校門口步行到住處只需一刻鐘,走完那條擁擠不堪,還有安全隱患的路后,還需拐進(jìn)一條相對(duì)安靜的小巷。蕭栩心中有了雜念,埋頭走路不說話,柏尹也不說話,但始終讓他走在里側(cè),中途有人騎車經(jīng)過,柏尹還抬手拉了他一下。到家,柏尹把奶黃包和蝦餃騰出來,不等他開口就說:“我買了魚,明天剖了干燒,你想吃就來?!?/br>“???”他想著心事,反應(yīng)慢了半拍。“謝謝你的宵夜。”柏尹夾起奶黃包嘗了一口:“不錯(cuò)。”他連忙說:“我來!你多淘些米,我這陣子都沒吃過一頓好菜!”“嗯?”柏尹撐在桌沿上,抬眼略顯不解地看著他,“你們家……”“我最近工作忙?!彼a道:“吃得很隨便?!?/br>柏尹沒有繼續(xù)問,兩人湊在一起分食宵夜,吃完后柏尹問:“你住哪里?”他很想留下來,但莫名說不出口,只好道:“你還要做題吧?那我不打攪你了?!?/br>心里卻在喊:我這么客氣,你也該客氣一點(diǎn),請我留下來?。?/br>柏尹顯然沒聽到他內(nèi)心的呼喊,“行,那你早點(diǎn)休息,路上注意安全?!?/br>從小區(qū)出來,他才想起剛才稀里糊涂就跟柏尹回來了,車還停在學(xué)校門口。夜色又深了一些,同樣的小巷,一個(gè)人走與兩個(gè)人走終究是不一樣的,何況那人還將他護(hù)在里側(cè),有車經(jīng)過時(shí),會(huì)碰一碰他的手臂。回到自己家里,他躺在睡慣的床上,反倒失眠了。保護(hù)他的人太多——上下車時(shí)總有人幫他擋住車頂,有時(shí)參加重要活動(dòng),蕭棧還會(huì)為他安排貼身保鏢。他翻來覆去,從床頭滾到床尾,努力想壓下胸中那股心潮澎湃的感覺,卻毫無用處。只要一想到柏尹攬住他肩的那一下,還有后來碰他手臂的那一下,心跳就一拍快過一拍。柏尹身上有很淺的汗水味,靠得最近時(shí),他聞到了,這會(huì)兒想起來,非但不覺得難聞,還生出想深吸一口的沖動(dòng)。他將臉埋在枕頭里,悶悶地嚎了幾聲,感覺身體里燒著一團(tuán)火,非得出去跑個(gè)幾公里才能澆滅。夜里反正是沒怎么睡好,眼睛有點(diǎn)紅,他站在鏡子前歪著腦袋瞧霜打茄子般的自己,突然眼睛一亮,神采奕奕地嘀咕道:“吃魚!”中午柏尹果然做了魚,香酥的,皮焦rou嫩,外面還澆了一盅小米辣醬汁。蕭栩吃得滿足,之后的幾日又跟敗了胃一般,吃什么都提不上勁。最麻煩的是,晚上睡不著覺的情況也越來越多。從小到大,他幾乎沒遇到煩心事,煩得夜不能寐的更是沒有,“失眠”這種事只出現(xiàn)在換床時(shí)。但現(xiàn)在,他在自家的床上,失眠了。想去柏尹那兒住,想早上起來吃到溫?zé)岬碾u蛋,想與柏尹一同回家時(shí),被柏尹護(hù)在人行道里側(cè)。這都是過去從未有過的新奇體驗(yàn),嘗過一次之后,就魂?duì)繅艨M。初夏的一場暴雨后,家里又來了蜘蛛,蕭栩嚇得直往床上跳,第一個(gè)念頭是找榮鈞,拿起手機(jī)撥通的卻是柏尹的電話。“什么事?”柏尹的聲音剛一傳來,他就求救般地喊道:“小尹,我家有蜘蛛!有,有巴掌那么大!”柏尹似乎有些為難:“你找我沒用,不如叫物管幫你打?!?/br>“我怕!”“所以趕緊去叫物管?!?/br>“叫了物管也沒用??!”“嗯?為什么?”“物管來打死這只,我怎么知道家里還有沒有更大的?剛才不是下暴雨了嗎?可能周圍的蜘蛛都躲進(jìn)來了!我,我害怕!”柏尹嘆了口氣:“那你想怎么辦?”“我害怕?!彼钦婧ε?,雞皮疙瘩全冒了起來,眼眶都急紅了。那頭沒了聲音,他不知道柏尹還有沒有在聽,輕聲道:“柏尹?”“你過來吧。”柏尹說。“???什么?”“你怕的話,就到我這里來?!?/br>雨后的夜,燥熱難耐,蕭栩坐在計(jì)程車上,不停讓司機(jī)再開快一些。他手腳發(fā)抖,根本無法自己開車。抖卻不是因?yàn)閷?duì)蜘蛛的恐懼,而是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想要立即見到柏尹的沖動(dòng)。柏尹已經(jīng)將他的房間收拾好了,空調(diào)也開著。他進(jìn)門的一瞬間,一直繃著的弦終于松了下來,低頭道:“不好意思,今天麻煩你了?!?/br>“這么怕啊?”柏尹問。“嗯?”他略顯茫然地抬起頭。“蜘蛛。”柏尹說:“你臉都嚇白了?!?/br>他抿著唇,自覺丟臉,連辯解都找不到合適的詞。柏尹卻只是很輕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