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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斕白他一眼,小孩果然不懂事。簡單地用過晚飯,向店小二要了兩桶熱水沐浴。明斕坐在床邊用干毛巾擦拭長發(fā)。剛閑下沒多久,燕陶殺豬似的嚎叫聲立馬殺到。在心里哀嘆自己真是個勞碌命,起身開門放人進(jìn)來。燕陶泥鰍似的鉆進(jìn)房,剛站定就扯著破鑼嗓子哇哇哇亂叫,“師兄不好了!不好了??!”明斕淡定擦頭發(fā),“我很好。別咒你師兄?!?/br>燕陶蠢兮兮張大嘴,又換了個說法,“師兄,一琴門的人都跑了。”明斕皺眉,“去哪兒了?”“都去逛花樓了。我都打聽好了,都去天香閣了。”燕陶噴著唾沫添油加醋,“好像是綿城最有名的花樓。”明斕聳聳肩,繼續(xù)折騰他的頭發(fā)。這有什么好稀奇的,若想要舒適床鋪,精致點心,貼心伺候除了青樓還能去哪兒,一琴門的人里有不少是富家公子哥,個個都是歡場??停思抑圮噭陬D辛苦那么久跑去放松也無可厚非啊?!皭壅诱?,你還不去睡覺。”燕陶就跟只被人掐了脖子的雞似的,瞪著眼睛支吾半天?!皫煄熜?,你真不去看看?驚弦公子也去了?!?/br>“蕭宿巒?”“我看著他出去的?!毖嗵諗蒯斀罔F,快去捉/jian啊師兄!明斕心里想的卻是另外一回事,蕭宿巒去逛青樓沒什么好擔(dān)心,那些庸脂俗粉他還看不上。一琴門里蕭宿巒的輩分很高,掌門千秋子是他的師兄。師兄弟兩人之所以差了四十多歲是因為當(dāng)年千秋子收徒本來瞅準(zhǔn)了他骨骼清奇天生的練武奇才,沒想到千秋子的師父更快一步厚臉皮搶走當(dāng)了關(guān)門弟子,于是千秋子只好無奈看著原本要當(dāng)自己徒弟的人變成了自家?guī)煹?。他本來以為只不過是一琴門的弟子偷偷摸摸溜出去快活,沒想到蕭宿巒也去了,這下就變成了一場經(jīng)過授權(quán)的狂歡活動,估計一琴門這次多半是傾巢而出,客棧里一個人都不剩。燕陶左看右看他師兄都沒有拍案而起去捉/jian的意思,不由神情委頓,兩只耳朵耷拉著,像被拋棄的小狗。“師兄,你不覺得這是陷害一琴門的好機會嗎?!?/br>明斕看著他那張隱約帶著期待的臉,突然想到燕陶也到了知人事的年紀(jì),對那方面好奇也是很自然的事,難怪變著法子唬他去。沉吟片刻,“既然如此,那去看看吧。”燕陶眼睛一亮,搖著尾巴繞著明斕直轉(zhuǎn)?!皫熜?,那我們快去吧。去吧去吧?!?/br>“急什么?!?/br>燕小六目瞪口呆看著他家?guī)熜謴陌だ锍槌鋈蟀珊顾帲皫熜帜阍趺磶敲炊??!?/br>明斕背著手,仰天長笑,“陳賢約定明日辰時集合出發(fā)。如果到時候一個一琴門的弟子都沒出現(xiàn)他會怎么想?!?/br>師兄好陰險!陳賢一定會認(rèn)為一琴門不守信用難以委托大任。明斕朝他溫柔笑笑,“待陳賢等得不耐煩的時候,你就把他領(lǐng)去天香閣捉人。如果干得好,基本上一琴門以后就不用在武林盟混了?!?/br>燕陶滿臉崇拜,“師兄,你當(dāng)初怎么不去混黑道。武林盟就需要你這樣睿智又帥氣的敵人?!?/br>明斕:……小師弟你馬屁拍太過了。師兄弟兩人一大一小晃悠著狐貍尾巴出門左拐再左拐逛青樓去也。華燈初上。衣香鬢影絲竹管弦,鶯歌燕舞好不熱鬧。明斕逛過不少花樓,知道這行當(dāng)花樣多得很,有的喜歡扮風(fēng)雅弄點琵琶古箏吹拉彈唱,有的喜歡露富到處都是金色紅色,看上去越財大氣粗越好。天香閣明顯屬于后者。燕陶自從下山以來還沒見過這么華麗的地方,激動地直捏明斕的手。明斕覺得小師弟屁股后面無形的尾巴搖得更歡暢了。“兩位公子,里邊請?!毕泔L(fēng)撲鼻,老鴇一手一個把兩人拽進(jìn)門。“瞧著面孔生得很,第一次來吧?!本鞯难劬υ趦扇松砩蠏吡艘谎?,就知道明斕是那個做主的。老臉笑成一朵花,臉上的粉有簌簌往下掉的趨勢?!肮邮窍朐趺赐姘?。樓下喝茶還是樓上坐坐?”一樓有姑娘唱曲兒,樓下喝茶就是點個姑娘喝喝茶聊聊天,聊舒服了上樓辦事。當(dāng)然純聊天的大有人在。樓上坐坐自然就不必談了,大家心里都清楚這里是做什么營生的。“喝茶?!泵鲾塘嘀d奮的燕陶往里走,順手往老鴇手里塞了一錠銀子。“mama我問你,今晚上有沒有一群英俊公子來你這樂呵?!?/br>“有有有,那些個公子一個賽一個俊吶??吹胢ama我心砰砰直跳?!崩哮d眼珠一轉(zhuǎn),瞧他們兩人斯文干凈,衣裳華貴,看著就是兩只大肥羊。她哪知道這兩人身上的衣服一個是一琴門施舍的,一個是別人友情贊助的,實實足足窮光蛋兩個,也就臉還能看看?!霸趺矗銈兪且黄鸬??”明斕連連擺手,“不,我就問問,mama你別說出去。他們住哪兒呢?”老鴇收了銀子,嘴上利索,“都住三樓呢。來來來,大福啊,好生招待這兩位公子。兩位慢慢玩兒,要是想點姑娘就找老身,保準(zhǔn)給你們倆找個細(xì)皮白rou干干凈凈的?!?/br>明斕苦笑,他是真的囊中羞澀啊。除去剛才打賞老鴇的那錠銀子,身上就沒什么錢了。拿著水單看了好幾遍,這才點了個最便宜的菊花茶。掏出那三大包蒙汗藥交給燕陶,“師弟,這事就看你了?!?/br>燕陶樂得到處亂跑,喜滋滋接過三包藥?!皫熜帜惴判模谖疑砩?。”明斕啜了口茶,一手按在蒙汗藥上,“記住,去廚房下藥。有一點,你別去招惹蕭宿巒。這藥對他不管用?!币前牙匣闲芽删蛻K了。他會招呼虎崽子把他們兩人撕成碎片。燕陶滿口答應(yīng)一蹦一跳走了。明斕摸著下巴想了半天總覺得有什么不對勁,直到瞥見鄰座一個漂亮男孩坐在客人腿上嬌聲調(diào)笑,暗叫一聲糟。在天龍寨時好像聽他們提起過,天香閣里不僅有姑娘還有小倌,男女通吃。完了完了完了,小師弟我對不起你!急急忙忙起身去找燕陶,沒想到腿一軟眼前一片黑。身后一雙有力的手扣住他的腰,下意識一掌拍向?qū)Ψ叫乜?,還沒摸到對方丹田一陣絞痛徹底暈了過去。自己的警惕心真是越來越低了。明斕沉入黑暗中。作者有話要說:自作孽不可活啊,小明你保重?fù)]揮揮~☆、露真容·四明斕從黑暗中醒來,房中的溫度暖和得他直想哼哼。身邊躺著一只大抱枕,溫?zé)彳浐瓦€散發(fā)著好聞的清香,迷迷糊糊把臉在抱枕上蹭了蹭。抱枕輕笑一聲,把他箍進(jìn)懷里。修長的手指順著肩胛骨往下緩緩揉捏,略低的溫度在腰上流連不去。舒服。“癢?!编絿佉宦暱s著身子逃離那雙魔爪,抱枕不依不饒又粘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