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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侯門新婦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78

分卷閱讀78

    中有些霧氣,晦暗不明。我背靠著大樹,一動不動,那兩人的話語聲清晰可聞。

    “……你那堂妹若入宮,她背后有魏氏,連我也要禮讓三分?!边@是徐后的聲音,柔弱而哽咽,全無高高在上之氣,“孟靖,丞相已經有了半個天下,為何連這方寸不到的后宮也要覬覦?”

    “這是我父親決定的事,我干預不得?!?/br>
    “他是故意的,是么?”徐后停止了低泣,“他一直懷恨我父親退婚,成全我嫁給天子,又讓我受這般侮辱……”

    “我再說一次。”魏郯打斷道,聲音平靜,“我堂妹入宮之事,不由我一人做主。你若真是憂慮安危,便勿再來書說什么不見不散。你已為人婦,一旦被人撞破,誰也救不了你?!?/br>
    “哦?可你還是來了?!毙旌蟛灰詾槿唬盀楹??”

    “聽不聽由你,這話我是最后一次對你說?!蔽痕安唤忉?,卻道,“此番我來見你,亦是最后一次,再無下回。”說罷,腳步聲響起。

    “你心虛是么?”徐后的聲音恢復了鎮(zhèn)定。

    腳步聲停住。

    “你我相見雖屈指可數(shù),可我要見你,你還是會來?!毙旌蟮恼Z調輕而犀利,“你知道你父親遲早要對天子下手,到時我亦幸免不得。你心虛,所以還會來見我?!?/br>
    魏郯沒有答話。

    林中靜得詭異,我一度以為他們突然消失了。

    “你對她也這樣?”徐后話音緩緩,笑了一聲,“我送的虞美人,她可知何意?”

    心好像被什么撞了一下。

    魏郯道:“她不知道,亦不必知道。”

    “哦?是呢,她有裴潛。”

    “夠了!”魏郯突然喝一聲,“你如今是皇后,當初……”

    “嘩”一聲,打斷了二人的話語。

    我看著那根猶自搖曳的枝條,方才想悄聲走開,不料被它掛住了衣服。聲響太大,驚動了那二人,我捂著被枝條打得生疼的手臂,心中暗暗叫苦。

    跑么?我問自己,可當聽到丈余外逼近的腳步聲,我知道我跑不了了。

    “何人?”魏郯戒備的聲音在樹后響起。

    我深吸口氣,整整衣服,慢慢地走出去。

    與那兩人照面之時,他們臉上的驚詫之色正是意料之中。

    魏郯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盯著我,臉色莫辨。

    徐后亦睜大了眼睛,卻很快收起訝色,露出嘲諷的笑容,看看魏郯:“你說會被人撞破便果真來了人,呵,真巧。”

    魏郯沒有答話,卻邁步走過來。

    我不由地后退一步,卻被他拉起手。

    “走?!彼f,牽著我,朝來時的方向走去。

    “孟靖!”徐后驀地變色。

    “回去吧?!蔽痕皳荛_迎面而來的枝條,頭也不回。

    天邊,太陽正從云層里露出臉來,紅彤彤的。林中的霧氣被染上淡淡的金色,我被魏郯拉著,一腳深一腳淺,比來的時候走得快多了。

    誰也沒有說話,魏郯的手一直握得緊緊。寒風吹來,我方才因為窘迫而燒熱的耳根陣陣發(fā)涼。

    來的時候只覺道路漫長,出去的時候卻很快。沒多久,已經出到了路上。一隊巡邏的軍士看到我們,露出訝色,紛紛行禮。

    魏郯一語不發(fā),帶著我徑自回帳。

    “大公子,”帳前的從人見到他,走過來說,“方才丞相那邊遣人來,說……”

    “說我不在?!蔽痕暗?,“今日誰人來找,都說不在?!闭f著,掀開帳門。

    阿元已經起身,看到我們進來,一臉訝色:“大公子,夫人……”

    “出去?!蔽痕罢f。

    阿元受驚地唯唯,看看我,快步走開。

    左右再也無人,魏郯一直拉我坐到榻上在松手。我被他的手勁摜得倒了一下,支撐著坐起來,魏郯用腳撩來旁邊一張胡床,在我對面坐下,與我平視。

    看他方才沖沖的還在氣頭,我決定先解釋:“妾并非有意偷聽。先前在帳中,妾聞得夫君聲音,便起身出去。不想夫君已經走開,妾一路跟去,這才不慎撞見?!闭f罷想了想,又補充道:“妾什么都不曾聽到。”

    魏郯看著我,沒有說話。

    帳中很靜,我能聽到外面軍士交談的聲音。

    “這算辯解還是道歉?”魏郯終于開口。

    “道歉?!蔽艺遄昧艘幌?,答道。

    “是么?倒是理直氣壯。”

    “妾所言句句是實?!?/br>
    魏郯沒有繼續(xù)說下去,看看我的手臂:“方才被樹枝打到了?”

    我愣了一下,片刻,點點頭:“夫君怎知?”

    “你方才用手捂著?!彼f著,往腰間的皮囊里探了探,掏出一只小瓷瓶,“伸出來,上藥?!?/br>
    “不必?!蔽艺f,“不疼。”

    許是我的語氣堅決,魏郯沒有堅持,拿著瓷瓶的手在空中僵了一會,又把瓷瓶放回去。

    “方才之事,夫人有話要問么?”他說。

    又是陷阱么?我猶豫了一下。

    “那我說了?!辈淮一卮穑痕暗?,“我與皇后,從前曾有婚約。不到一年,婚約就解了?!?/br>
    這話來得毫無征兆,我的心吊起。雖然早就知道,但聽他親口對我說,感覺還是不一樣的。

    “嗯?!蔽也恢趺椿卮穑坏梅笱軕?。

    “我們兩家祖父是舊友,兩家一直有來往。”魏郯道,“父親在洛陽為官時,曾遇過些麻煩,多虧徐少府在長安相助,而后,我家遷往長安,來往的第一個人家就是徐氏。也就是在那時,我與徐蘋相識。婚約之事是我祖父與她祖父的意思,徐少府并不樂意。我父親知曉她家的心思,訂婚之后亦不宣揚。果然不到一年,徐少府稱徐蘋有疾,相士言不可早婚,親自上門來退了親事。”

    “定親之后,我去了羽林。那里軍紀森嚴,我與徐蘋半年也見不上一面。等我終于得了空閑回家,卻聞得退婚之事?!蔽痕白猿暗匦π?,“那時我一腔意氣,不知因由,要去徐府問個明白,父親把我關了起來。但不到兩月,我就聽說了先帝要為皇子箴選妃,名冊中就有徐蘋。后來的事你也知道。父親將天子迎到雍州,百廢待興。從前長安的百官也跟隨而來,徐少府就在其中。隔年之后,奉常奏請立后,天子在百官家眷中選妃,徐少府將徐蘋送入宮中,未過多時便立為皇后?!?/br>
    我聽著這些話,一語不發(fā),心思卻像轱轆一樣轉個不停。

    皇子箴是卞后的兒子,那時卞后受寵,徐少府退婚送徐蘋去選妃的意圖一目了然。我記得魏傕當時不過是個騎都尉,而徐少府身居九卿,看不上魏傕亦在情理之中。

    “……他是故意的,是么……”我想起在林中,徐后質問魏郯的話。

    她說的并非無理。天子已是傀儡,所謂立后,不過是將這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