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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師乘著可舒適?” 崔珽面色不改,看向吳琨:“明公好車,某曾乘過四公子造的馬車,其舒適可比肩輿?!?/br> 吳琨的臉上重新恢復和色:“哦?” “既如此,四公子在鄴城也不必閑置屈才?!眳丘ㄐα寺暎瑢晴f,“鄴城中不是有匠坊?便請四公子在坊間研習造車之術,如何?” 我看到裴潛臉色一變,向吳琨道:“主公……” 吳琨卻抬手,止住了他的話。那目光不懷好意,讓魏安給吳琨造車,這是打定主意讓魏氏難看。 魏安面無表情。 吳琨看著他,又看看崔珽,含笑道:“如此好意,卻之不恭?!?/br> 鄴城的街市,比淮陽熱鬧一些。不過,車馬入了城之后,裴潛、崔珽那些就與我們分了道,一邊是去有酒宴軟榻的貴人之所,一邊則是去庶民奴婢才會出入的坊間。 下車的時候,恰有風吹過,塵土漫起。我抬頭,烈日炎炎,嘈雜的聲音在太陽底下顯得十分燥熱。 “下來下來!勿得磨磨蹭蹭!”一個粗魯?shù)能姴艹覀內(nèi)氯隆?/br> 我不想橫生枝節(jié),與阿元從車上把褥子搬下來。兩名士卒過來把馬車趕走,錯身時,我看到他們的面容,愣了一下。 “站著做甚!進去!”那軍曹又在喊。 我抱著褥子,連忙走進門里。 “哐”一聲,大門關上,我的心仍然心咚咚直撞。 “你看到了么?”我跟上公羊劌,低低道,“方才……” “嗯?!惫騽ゴ鸬?,頰邊平直的線條有了些舒緩的弧度。 許是為了方便看守,安置我們的仍是一處院子,進出不過三四間房,我和阿元要擠在一處。 屋頂有幾處透著光,滿是灰塵和蛛網(wǎng),地上的土混著木屑,散發(fā)著不知是發(fā)霉還是什么的臭味。 我與阿元相覷,她眼圈一紅,哭了起來。 “夫人……”她拉著我的手,“這樣的屋子,哪里住得人?季淵公子不管么?” 我拍拍她的肩頭,苦笑,輕聲道:“他是吳琨屬將,能做得什么?”我是俘虜,在菀城,裴潛尚可罩得住一二,可是在鄴城,吳琨是主公。 “吳琨要將我等如何?”阿元哭了一會,抬眼問我。 “不如何,我等都會好好的?!蔽艺f。 阿元擦著眼淚,有些不相信。 我看著她,道,“如果你是吳琨,北有魏氏南有梁氏,好不容易打了勝仗,還要與梁玟分成,愿么?” 阿元想了想,哽咽著說:“愿肯定不愿……可此事亦無可奈何?!?/br> 我又道:“可你還想要更多的,并且手上拿到了要挾之物,你可高興?可會將此物妥善保管?” 阿元一愣,眼睛微亮??墒瞧蹋瞩久紗枺骸皡晴麜Q什么?” “土地、民人、錢糧,”我將地上散落的一把稻草攏起來,捆作一束,“無一不可?!?/br> 阿元神色微黯:“那我們只能等丞相來換?” 我不置可否,意有所指地將手放在小腹上,小聲道,“所以若想他們談得快,就要千萬保密?!?/br> 阿元默然。 “那梁玟呢?”她又問,“吳琨有奇貨,他不眼紅?” “怎么不眼紅?!蔽业?,“他若不眼紅,崔珽趕著來鄴城做甚?!?/br>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鵝很忙 ,晚上沒時間寫,更得有點少,明天繼續(xù)吧。 ☆、鄴城(中) 吳琨讓魏安造車,就真的是要造車。 屋舍才收拾好,軍士就將一堆木料扛了進來,領頭的軍曹將幾件木匠器具擺在魏安面前,道:“此乃主公賜下,令公子半月內(nèi)制成車駕?!?/br> 魏安沒說話。 “若半月之內(nèi)做不成呢?”公羊劌在一旁道。 “做不成?”軍曹瞥瞥公羊劌,笑得傲慢,“丞相派來商談的人已到了揚州,主公若沒有四公子做的馬車,可回不去?!?/br> 眾人聽得這話,皆是一怔。 雍都的人已經(jīng)到了揚州?我又驚又喜,與阿元對視一眼??扇绻钦娴模瑓晴臀覀兌荚卩挸?,這豈非有意拖延?心暗自撲騰,我不知道他們討價還價到了何等地步,只愿再快些,否則等到腹部漸大,我懷孕的事便無論如何也瞞不住了。 “沒有繩墨?!蔽喊埠鋈坏?。 軍曹看他:“什么?” “繩墨,還有矩尺、圓規(guī)?!蔽喊驳溃澳z漆、金件也沒有?!?/br> “做個車怎這般麻煩?”軍曹不耐煩地說,“沒有。” “沒有便不做了。”魏安不急也不惱,平靜地說,“你家主公去不了揚州亦無所謂,不成事,罪責便在你?!闭f罷,轉身回了屋里,把門關上。 軍曹臉上半紅半白,瞪了一會,悻悻拂袖而去。 我不得不承認魏安也有魏安的處事手段,沒過多久,他要的繩墨規(guī)矩都送來了,搬東西的士卒還說,膠漆易干,金件也須另行打制,要用時才能送來。 魏安什么也沒說,拿著一塊木炭,在削好的木板上寫寫畫畫。 我望著庭中那一根根粗大的原木,覺得擔心無比。魏安雖然善于制作,可平日在家,粗活都有仆人代勞。他畢竟還是個十三歲的孩子,如何獨力造得什么馬車? 無奈之下,我只得發(fā)動其余人等出手幫上一幫。 “我可幫忙丈量,打打下手?!卑⒃f。 公羊劌道:“我曾學過用鋸?!?/br> “鋸好使,開木頭也并非難事?!秉S叔摸著胡子笑道:“造車么,我當年在村里,鄰家就是木匠,我還去幫他們修過牛車。” 只有韋郊搓著手,道:“某幫是能幫,不過不曾做過木工。若是這馬車上需要配些香囊藥粉的,某倒是大有用處?!?/br>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議論著,只有魏安不作聲,默默地坐在階上低頭寫畫。 傍晚,天色擦黑,庭中點起燭火。院門打開,我以為士卒送晚飯來,可來的人卻是裴潛。 他身上有些酒氣,黯淡的天光和燈燭光的交映下,臉上帶著淡淡的暈色。 “飲了酒?”我讓阿元端來水碗,遞給他。 “嗯。”裴潛接過碗,仰頭飲下。 我看向他身后,看守的士卒立在院子里,眼睛盯著這邊。 “此處如何?”喝了水之后,裴潛問我。 “尚可。”我輕松地笑笑。 裴潛看著我,光照將他的眼眸染得深邃不定。 “夫人身體如何?”他轉向韋郊。 韋郊瞥瞥那些監(jiān)視的人,道,“夫人離開菀城時,身體未愈,這兩日奔波勞頓,又遭士卒呵斥,以致肝氣郁積,癸水不調,赤白帶下……” “我送些藥來,扁鵲可給我藥方?!迸釢撉蹇纫宦暎驍嗟?。 韋郊面露難色,笑笑:“某承扁鵲衣缽,出方必以紙墨。” 裴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