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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青珂浮屠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16

分卷閱讀116

    還特平靜,且還看了他一眼,“你沒去過?”

    仿佛說他怎這般沒見識。

    謝臨云頓時皺眉。

    許青珂如今不是旁人了,雖然官職沒省,但職權(quán)太大,出門縱然沒有儀仗,也自有隨同的護衛(wèi),只是她現(xiàn)在是私訪,沒必要帶太多的人。

    謝臨云留意到阿青今日沒來,事實上,他好些天沒來了,大概是許青珂如今已經(jīng)有御史臺的下人服侍,無需時時跟著吧。反正駕車有車夫,許青珂跟謝臨云上了馬車,朝著花月坊去。但在馬車上,謝臨云說:“大人要指路嗎?料想您也是去過的吧。”

    竟還不忘懟她?

    許青珂:“邯煬的還沒去過?!?/br>
    這話一聽,謝臨云心中郁氣先消,又頓然更重——其余地方都去過了?

    “這般看我作甚,學(xué)子附庸風(fēng)雅,風(fēng)雅在詩詞歌賦于紅塵,紅塵在山水妖嬈之佳人,這不是常態(tài)嗎?我也非神人。”

    是啊,她也非神人,只是一個男人。

    男人都如此,有什么可稀奇的,他以前不也被一些兄長帶過去長見識嗎?

    哪怕去的也的確只聽曲兒見歌舞。

    但他總難想象眼前這個人會出沒在那風(fēng)塵之地。

    花月坊……那是真的風(fēng)塵之地,無風(fēng)雅,只墮落。

    風(fēng)塵之地多紅塵之人,活人怕死人,可又有一種好奇心,何況死的是一個大官。

    所以百姓們圍觀,但他們很快知道死的人是誰了,只因花月坊外站著許多白衣儒生,這些儒生乃是整個蜀國才學(xué)最高的學(xué)子組成,從學(xué)于諸多學(xué)院,上有儒道大家為師,左右也有當(dāng)朝清貴們庇護,他們是一個國家里最寶貴的財富,更甚于珠寶錢財。

    可他們?nèi)缃穸际卦诖箝T,神情都十分激動,阻撓封守此地的三司差衛(wèi),似乎劍拔弩張要動手似的,可刑獄里面的人哪里是這些弱質(zhì)芊芊的儒生可比的,推一下就倒了,可他們也不太想推,這一推弄出人命案怎么辦。

    但如果這些儒生們再過分一些,那可就難保了。

    鬧騰中,一片混亂,儒生們的情緒越來越激動,差衛(wèi)們已經(jīng)按住了腰上的刀。

    于此時,有一輛馬車到了街道,前方一大群人圍著,馬車都堵在那兒,這輛馬車也如是。

    人群不得不讓路了,當(dāng)然不是因為這輛馬車,而是因為前頭堵著的馬車?yán)锩婢褂袟麝柡罡?,而且不止一輛,兩輛馬車一前一后。

    就是不看族徽,就看那騎馬的貴公子也知道是景家的人。

    圍觀的老百姓紛紛后退,甚至差點發(fā)生踩踏事件,但終究讓出了寬敞了一條路,楓陽侯府的馬車要過去,對面的馬車也要過來,但景修看到對面那輛馬車的時候愣了下,只因?qū)γ嫫鸫a的男子,他是認識的。

    他騎馬接送,這車?yán)锏娜四鞘恰@次怎么會這般低調(diào)。

    兩府的馬車在這道上對上,又都驚訝之下沒有前進,倒是空出了地方,讓一輛馬車后來居上。

    馬車停下,簾子撩開,謝臨云下車來見到景家的馬車驚訝之下也是皺眉,但也朝景修稍作揖。

    景修跟他不一樣,他入了御史臺,前者卻是去了戶部。

    以前是同科進士,如今也是同僚,理當(dāng)打招呼。

    景修也朝他作揖,論出身跟如今官位,他是比謝臨云高一些,可姓謝的家學(xué)淵源,背后還有兩個老師,實在不可小看,只是……馬車?yán)镞€有人。

    第96章 儒生,儒道

    景修目光深沉, 但是謝臨云并未太在意, 他只是轉(zhuǎn)身想去撩開簾子, 這種動作素來不該是他這樣的貴公子做的,可他覺得里面那個人是他的頂頭上司, 理應(yīng)如此,何況——她是許青珂。

    可里面的人顯然沒有那么嬌貴, 那纖白細長的手指跟著還在蕩著的簾子, 輕輕撩開,一個人下馬。她下馬的時候,景修臉色一變, 也下馬了。

    他竟朝他行禮了, 下官禮。

    這讓楓陽侯府兩輛馬車?yán)锏娜硕际钦痼@。

    “四哥怎么……”

    景萱透過窗子, 看到那個人衣袍曳地,背對她們,但她的目光落在那些儒生身上。

    端看背影,一頭發(fā)絲如墨漆黑,風(fēng)吹起的時候, 這個人讓人恍惚如夢。

    儒生數(shù)十上百,也有一半出自清貴之家, 也見過不少達官顯貴,但不知為何, 在這人下馬車落地后淡淡撇來一眼后, 齊齊心中冷悸, 但眼里又是恍惚的。

    這個最近在朝堂內(nèi)外掀起滔天巨浪且讓千尸伏野的人今日并未穿官服, 一身錦白流青絲的袍子,束腰緞帶冠發(fā),如此簡單。

    讓青山千峰跟萬尺江河都退卻暗淡的絕色近在咫尺,在她一眼望來的時候,多少才學(xué),多少抱負,多少理直氣壯都成了指尖抓不住的塵埃。

    這些儒生莫名很緊張起來。

    “逃學(xué)來看熱鬧么?我不知道如今你們還有這般打發(fā)時間的方式?!?/br>
    淡涼似冷泉,讓人心生畏懼。

    她是誰,無人不知,無人不識。

    但前首一儒生還是有氣量的,上前一步,衣袖垂落,再昂首,說:“許大人,聞?wù)f里面斃命的乃是學(xué)師張?zhí)?,不知是否??/br>
    在讀書人里面,真正的師生關(guān)系可以很講究很計較,也可以不將就不計較,張端濡畢竟是當(dāng)朝太傅,名望不俗,意義非凡。

    能看到這些眼神純凈的儒生臉上都是緊張,許青珂指尖輕勾袖擺,并不上心,也不在意,所以殘忍回答:“是又如何?!?/br>
    多好的學(xué)生們啊,一個個都變了臉色,難堪,難以置信,好像自己的信仰被玷~污了。

    “怎么可以是!張?zhí)悼墒俏业热宓乐葞煟趺磿涝谶@種地方??!”

    “定然是有人故意抹黑他,殺人后再移尸!”

    “花月坊如此污濁之地,竟讓我們當(dāng)朝太傅……”

    “我儒道之風(fēng)骨,竟然在這種地方覆滅,真真是……”

    這些儒生一個個痛苦不堪,思想越純凈,其實越脆弱。。

    老百姓們不懂儒道之信仰,也不懂學(xué)師之敬慕,但大概有些動容。

    而差衛(wèi)們覺得局面難以控制了,因為有些儒生似乎想進去搶看尸體,好確認剛剛許青珂都是一派胡言。

    場面正要混亂。

    “原來你們的儒道這般淺薄?!?/br>
    所有儒生都是一愣,齊齊看向許青珂,震驚,羞恥,還有憤怒。

    她怎能這么說?。?!

    不等這些人反駁,因為以雙方差距的巨大,他們?nèi)羰欠瘩g便是過錯,許青珂還不至于欺負這些人,所以開口:“百家爭鳴才是道,百官合政才有朝,千人萬人才是天下,法家兵家農(nóng)家皆如此,獨有你們的儒道只需一個人便可代表,也可折損風(fēng)骨?”

    多隨便的語氣,多從容的眉眼,沒有批判,沒有教導(dǎo),只有她淡然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