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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占山為王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0

分卷閱讀10

    肯不肯嫁給我。虞師長話未出口,落在余師長那撥人最后、即將走出會議室的一名青年軍官陡然回頭,震驚地重復(fù):“——葉瑜曼?”

崔尚如原本是省城的一名大學(xué)生。

一年前,省城里鬧學(xué)潮,熱血方剛的學(xué)生們紛紛走上街頭,抗議請愿游行,鬧騰得不亦樂乎。崔尚如為人低調(diào),一向是獨善其身的,那次也不例外,表面上答應(yīng)了和同學(xué)齊去,隊伍剛開拔,他就躲到隊尾拎著書包打算開溜。

哪知道,警備軍早就做了殺一儆百的準備,聯(lián)合救國軍,一股腦兒全給包抄了,又是高壓水槍又是鐵棍,毫不留情地把男女學(xué)生打得滿頭是血哎哎直叫,還逮了不少回去關(guān)牢子,逼他們寫悔過書,準備貼在學(xué)校圍墻上,打擊學(xué)生們的囂張氣焰。

崔尚如很無辜地入獄了。

在獄中,他無需任何審問拷打,非常自覺主動地寫了一篇洋洋灑灑的萬字悔過書,這份與眾不同引起了警察局長的注意,并輾轉(zhuǎn)流到田司令耳中。

田司令自己見書就頭疼,卻喜歡有文才的人,叫副官把悔過書聲情并茂地念了一遍,不知怎的,就想起了中學(xué)時暗戀的同桌女生,險些滴下淚來,下令放作者出獄,卻不肯讓他回家,直接給押到了參謀部。

從此以后,省城里少了個崔同學(xué),救國軍里多了個崔參謀。

崔尚如陰差陽錯地入了軍,成了昔日瞧不起的丘八中的一員,覺得現(xiàn)實距離理想實在太遙遠,可又沒勇氣、也沒那個能耐當(dāng)逃兵,只好在參謀部里過一天是一天的混日子。沒料到,竟然還有人惦記著他,輾轉(zhuǎn)數(shù)月尋到這里。

出了會議室,崔參謀尋隙從余師長身邊溜出來,同虞師長絮絮叨叨地說了一路。

虞師長原本是很不耐煩聽人話癆的,但這個崔參謀不同。他在軍里才待了一年,渾身上下還透著股書卷氣,說起話亦是溫溫吞吞,令吹慣了沙塵暴的虞師長,頓時生出春風(fēng)拂面之感,仿佛自己也找回了點舊日溫文爾雅、文質(zhì)彬彬的影子。

因而他異常和顏悅色地與崔參謀搭腔,連左右副官都詫異于他罕見的熱情了。

這年輕人不錯,虞師長滿意地想,還是配當(dāng)我大舅子的。

回到府邸,虞師長領(lǐng)著崔參謀往后院去,見他激動得腳底直趔趄、臉頰漲得通紅,越發(fā)覺得這大舅子重情義,是個可以交心的。

其時葉瑜曼正端著勤務(wù)兵的噴壺,擺弄院子里的花花草草,驀地抬頭見到來人,噴壺哐啷一聲就給掉地上了。

兩個年輕男女執(zhí)手相顧無語,唯有淚千行,最后纏纏綿綿地叫了聲對方的名字,狠狠一個對撲,摟成一團。

像個局外人被晾在一旁的虞師長終于看明白了,這他媽的哪是什么表哥表妹,分明就是情哥情妹!自己深思熟慮半天,原來是為他人作嫁衣裳,給人家保媒拉牽來了!

虞師長第一次生出結(jié)婚的念頭,剛萌發(fā)了點小芽尖兒,就被命運的大手嘲弄似的掐斷了。這令他惱火尷尬之余,又感覺到莫名其妙的輕松。

仔細想想,他本就沒到非卿不娶的地步,只是覺得這女學(xué)生還不錯,應(yīng)該挺適合自己——適合,僅此而已。

因而,這次迅速的失戀并未對虞師長造成多大打擊,他那微薄的熱情很快就流失一空,對兩只抱頭痛哭的小鴛鴦心不在焉地安慰了幾句,叫人給送出府去,就懶洋洋地回房洗澡了。

近一個月來,王胡子在獅頭山上待得很是憋悶,成天陀螺似的轉(zhuǎn)悠,瞧手下一不順眼就開罵。他心底堵著怒氣怨氣戾氣,又沒法去找當(dāng)事人的麻煩,就只好一股腦發(fā)泄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打探消息的哨子三天兩頭地出山進山,被逼得腿都磨細了一圈。當(dāng)聽說虞師長要請喜酒,王胡子活像顆被一腳踩中要害的地雷,轟的一聲就爆炸了。

姓虞的要真娶媳婦兒,老子就把新娘子綁上山來,片個零件寄給他,叫他不許帶兵,一人來贖。他要是不在乎這女人,那老子就處理了拉倒,他要是真肯孤身上山,老子非把他按在炕上,干他個百十次不可!就算得罪救國軍老子也不怕,大不了轉(zhuǎn)投衛(wèi)民軍,再不行,就拔寨走人,另尋個風(fēng)水寶地開山,反正老子有人有槍有錢,走到哪兒都活得美滋滋的!

王胡子氣急敗壞地拿定了主意,又聽說虞師長的部隊已回到縣城,就挑選了一幫最強悍精干的狼崽子,一陣風(fēng)似的飚下山,直奔梓平縣去了。

誰抽誰

7

傍晚時分,一個小兵來傳田司令的口信,說即刻要見虞師長。虞師長多問了幾句,打聽到二師的余師長半小時前去了司令府,心里頓時有了數(shù):余大年這王八蛋,是惡人先告狀去了!

——虞師長大約不記得了,若論去司令那里告黑狀,他比余大年還早了一個多月。

既然姓余的要自討沒趣,虞師長覺得自己也無須客氣了,騎馬趕到田府。一進大廳,他就先發(fā)制人地對田司令說:“司令,你上回說要把余師長叫來給我個解釋,我還擔(dān)心貴人多忘事,原來司令還記著呢,倒是我多慮了?!?/br>
他往椅子上一坐,對著余師長就連珠炮似的開火了:“余師長,你倒給我說說,上回我的警衛(wèi)營在獅頭山下被衛(wèi)民軍偷襲,是怎么回事?你們二師不是駐扎在嵐水?你的兩個團不是把守著葫蘆溝?那一隊衛(wèi)民軍是怎么沒聲沒息地溜進來的?就算你余師長下不了手,至少也該給兄弟我通個氣兒,好讓我防備防備呀,你這不是把兄弟我往槍口上推嗎!”

余師長被他轟得有點愣神,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你小子說下不了手是什么意思?想誣告老子?呸,告訴你,這套陰人的把戲在老子這行不通!老子跟衛(wèi)民軍打了這么多年仗,連投降的都沒給過活口,該殺殺該搶搶什么時候手軟過?那天老子得到情報,說衛(wèi)民軍要攻打西邊的石領(lǐng)子縣,才臨時把人馬抽調(diào)過去的,你自己出門不看皇歷撞太歲,關(guān)老子什么事!”

“余師長手硬不硬我不清楚,但衛(wèi)民軍從葫蘆溝大搖大擺進來總是實情,倘若余師長不是故意失職,就是對我虞某人已經(jīng)不滿到想借刀殺人的地步了?!?/br>
虞師長轉(zhuǎn)向田司令,痛不欲生地說:“司令,你知道,我這人極少打敗仗的,偏偏就是那次,整個警衛(wèi)營被人吃個精光,險些把命也搭進去了!奇恥大辱?。∥铱墒且恢軟]睡好覺,司令你看,我白頭發(fā)都出來好幾根了!”

田司令不怕虞師長發(fā)飆,卻見不得他一副受天大委屈的樣子,只好安撫道:“昆山哪,不怪你,這不是敵眾我寡嘛,你才一個營,能從人家兩個團的圍殲里逃出來,實屬不易了?!?/br>
余師長跟揪住狐貍尾巴似的跳起來:“司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