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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清燁曲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55

分卷閱讀155

    那里勸誡什么,我不能跟他說話,這個時候,快刀斬亂麻,這就是我的決定。

    但顧問行卻破天荒地出手干涉—————萬歲爺這會子正在氣頭上,先生還是先出宮避避風(fēng)頭,狼兆將軍剛才因?yàn)闊岷哟鬆I軍醫(yī)人選跟皇上爭了幾句,這會子正跪在宮門口待罪呢。

    “我知道,都知道,煩勞公公進(jìn)去稟報(bào)一下,外臣安莎萊斯求見陛下,若陛下不愿相見,外臣德蘭女公爵即將北上歸國,請陛下賜予離境文書。”

    “我的先生,您不是這樣看不清形勢的人,這是何必,跟皇上老爺子對著干,老爺子剛發(fā)了大火,先生?”

    我倏然跪下,仰頭,對著皇帝的大紅人,道:“公公就這么稟報(bào),沒什么可掩飾的,安莎一向入鄉(xiāng)隨俗,如果是在我的領(lǐng)地,就算見了國王,我也可以不下跪?!?/br>
    我的強(qiáng)硬讓顧問行倒抽了一口涼氣,他突然明白事情已經(jīng)不可挽回,不遠(yuǎn)他兄弟悄悄過來,悄聲著急地對我道:“安先生,我們娘娘讓我來告訴你,這會子時機(jī)不對,您生氣歸生氣,可不能這么干,皇上的脾氣您不清楚,您這會子這么干,會丟命的,到時候連累狼兆將軍不說,連我們娘娘也………”

    “你放心,黃金沙漏已經(jīng)不在我身上,我和你們娘娘之間的靈動感應(yīng)已經(jīng)斷了,就算我上了斷頭臺,她也不會有事。”

    我的語氣里盡是嘲諷和揶揄,顧維楨看了看他兄弟的臉,突然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是有些欽佩地看著我。

    我直著脖子,大聲對著正殿喊道:“陛下,外臣安.瑪西亞.莫塞特請見,陛下若不見,請放外臣離開,就此別過?!?/br>
    我連喊三聲,見里面沒有動靜,低頭靜默片刻,突然,起身回頭便走,這個時候,當(dāng)然不能猶豫。

    管他是皇帝還是路人,若現(xiàn)在不走,就再也走不了了。

    然而,長街長,煙花亂,紅墻外,琉璃殤,一聲驚嘆,我挑燈回看,那人持槍西指,一位帝王,龍紋錦繡,側(cè)身丹犀,只愿用這三生煙火,換回我一世迷離。

    我怵立半刻,戚然回身,撲到那槍口前,輾轉(zhuǎn)回看宮門口匍匐的那狼王驍將,泣然跪地,哀告:“故國三千,深宮幾許,一聲斷腸,雙淚流落,自倚能歌,掌上可憐,新聲何處,腸斷何年?”

    多一字我都不想再說,不愿再說,這個時候,說再多都是虛妄,皇帝低眸,看著我絢爛如星的碧眸,又展眼傲視著他的心腹殺將。正午熾熱的空氣中凝固著半分微妙的潮汐,然后,然后,我知道狼兆抬頭,我知道,背后,傳來是一片肅殺微涼。

    那個已經(jīng)與我有肌膚之親,或者說與我的本體和寄主都有關(guān)系的君王,親自用他潮熱的纖長手掌,把我拉進(jìn)了乾清宮正殿,我何德何能,看著那熠熠耀目的“正大光明”牌匾,我與外面跪著的狼血將軍一樣匍匐在地。

    在這個帝國,我明白,你永遠(yuǎn)不能挑釁皇權(quán),除非你不想要繼續(xù)吃飯的東西。

    我本能地與皇帝保持著距離,只遵從一個外臣的所有禮節(jié),我聽到皇帝的靴子慢慢靠近的聲音,然后,少有地,我聽到了這個敦厚如山的東方帝王君王唯一一次怒吼:“朕不明白,安莎,你到底在害怕什么?為何要這樣拒朕于千里之外,為何你可以選擇一個連自己名字都不認(rèn)識的水匪,為何你要拒絕朕的真心?如果是因?yàn)槟阕鳛橐粋€貴族與生俱來的高貴,或者是你們國家的信仰風(fēng)俗,朕愿意遵守,只要你愿意留下?”

    “陛下,您說的什么話,您說的這些話,與您的父親有何不同?”

    我打斷了玄燁的癡心表白,猛然抬頭直視他的洞黑眼珠,鏗鏘直言:“陛下,自從在阿拉布通相遇,安莎不過是個過客,陛下剛才的話,與您那只愛美人不愛江山的皇父有何區(qū)別,陛下,安瑪西亞離開英倫的時候,就對女王陛下說過,江山,愛情,既然戴上了王冠,您就只能選一樣,陛下自己也說過,魚和熊掌,您不能兼得?!?/br>
    我直著脖子說出了所有犯禁的話,反正已經(jīng)觸怒龍鱗,今日就是拼著九死一生了,哪里還管得了言語冒犯。

    康熙聽完我的話,幾乎是急火攻心,“啪”地摔了我的□□,沖上來掐住我的脖子,然后,然后,狂風(fēng)暴雨,摧花折柳,血雨腥風(fēng),愛恨交纏,天荒地老,□□交織,海誓山盟,都無所謂了,我的回應(yīng),我的主動,我的癡纏,都無所謂了。

    “你愛的是朕,是我愛新覺羅.玄燁,安莎萊斯,除了后位朕不能給你,你要什么,朕都可以給你,只要你開口?”

    夫妻之事,我已經(jīng)不在乎,皇帝都已經(jīng)很熟悉德蘭這副身體了,我也很享受這位帝王的床帷技巧,但這都沒用,我輕笑,如同白蝴蝶輕輕揮翅,推心置腹道:“陛下,正如您上次說過的,安莎,還有首領(lǐng),我們要的,不是榮華富貴,我們要的,是蒼鷹那般的自由?!?/br>
    皇帝熱情似火的掌心突然冷卻了,觸摸到我的肌膚冰冷刺骨,他眼神里的愛火熄滅了。

    是的,盡管他身為帝王,富有天下,可,唯有自由,是他自己都不曾擁有的,他給不起。

    “難道狼兆就能給你,朕給不了的?”

    我整理著全套傳教士黑色毛呢金絲絨禮服斗篷,低頭,呢喃道:“陛下,安莎只是要離開京城一些時日,并不是要嫁給狼兆將軍,正如您所說,他有妻妾,安莎的信仰不允許我成為婚姻里的第三者,安莎與那位將軍的關(guān)系,就與陛下現(xiàn)在與安莎的關(guān)系一樣,只是比朋友密切了一點(diǎn)點(diǎn),甚至連情人都不是?!?/br>
    “朕不信,朕不相信?!?/br>
    皇帝也會吃醋嗎?這經(jīng)歷很難得,對一個東方的帝王來說,皇帝吃醋,就意味著有人人頭要落地,但現(xiàn)在,我感覺到,只是直覺,這位皇帝不是個趕盡殺絕的人,況且,我連他的情人都算不上,又不是什么禁裔的愛情,哪里有那么多你死我活?

    但這次,是我又失算了,對于一個腹黑到底的君王,我知道,我徹底失算了,他果然不負(fù)千古一帝的盛名,在所有既定俗稱的事情上,他都讓所有人失望了。

    原本以為愛新覺羅.玄燁是孝莊文皇太后選擇的最合格的繼承人,然而,他始終是個人,三十一年了,他登基三十一年了,這三十一年來,皇帝把自己全部身心都交給了大清帝國,他完全杜絕了他的皇父那般的任性癡情,他玩弄帝王權(quán)術(shù),把前朝天下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他讓同時代的敵人聞風(fēng)喪膽,他平衡后宮權(quán)貴,把八旗綠營牢牢攥在自己手中,他擒鰲拜,平三藩,收臺灣,與強(qiáng)大的準(zhǔn)噶爾針鋒相對,他是個以天下為生命的皇帝,從來未讓兒女私情縈繞心底。

    結(jié)果,這次,他為了一個外國女醫(yī)生,失控了。

    當(dāng)我跌跌撞撞從正大光明殿出來,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