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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看別人的動作,自己想出手就出手,當(dāng)即抽刀迎了上去。 這一動手,她才發(fā)現(xiàn)這些人的棘手之處,這些青龍教眾明顯訓(xùn)練有素,進(jìn)退有度,像一張纏人的大網(wǎng),破陣一般是逐個擊破,可是對上這些人,一旦深入一點,那“網(wǎng)”便會順著力道縮下去,殺一人,立刻有另一人補上,不多不少,有條不紊,像一伙組織嚴(yán)謹(jǐn)?shù)奈浵仯铱蜅M饷孢€等著不少人,隨時準(zhǔn)備按順序入陣,他們個個武功庸常,可是湊在一起,便組成了一個“巨人”,每個人都只是巨人身上一根頭發(fā),死多少都不傷筋動骨。 這客棧中,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剛好讓這張“人網(wǎng)”給網(wǎng)得水泄不通。 周翡不過稍一遲疑,便有七八把兵刃壓在了她的刀上,身后一邊兩個人立刻補上同伴的位置,分別從四個角度撲向她。 只聽謝允大叫道:“上面!” 周翡聞聲手腕一別,逆轉(zhuǎn)枯榮真氣,猛地將長刀往前一送,當(dāng)場捅死了一個青龍教眾,隨后以“風(fēng)”字一式,眨眼功夫連出十四刀,將那人網(wǎng)逼退了一瞬,整個人驟然竄起,腳尖在一個青龍眾肩上一點,便攀上了二樓木階,掙脫了那糾纏不休的翻山搗海大陣。 她低頭一看下面人數(shù)眾多的青龍教眾,頭皮有些發(fā)麻,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不料一回頭,卻見謝允那廝早早找了個“風(fēng)水寶地”——木階選在半空的一個夾縫里,前后有木頭柱子擋著,可躲可藏,十分逍遙,當(dāng)即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謝允露出個頭來,對她呲牙一笑,說道:“破陣不難,你聽我說,先把門窗封住,不讓他們補人,然后記住唯快不破四個字,再密的網(wǎng)也怕火燒,不足為懼?!?/br> 周翡聽他說得好輕松,全然是胡說八道,想要封住門窗,首先得有個人深入陣中,切開一條長口子,在內(nèi)外兩波人夾擊時強行封門,隔開里外兩伙青龍教眾,再和客棧里的人里應(yīng)外合才行。 周翡怒道:“什么餿主意,你行你上!” 謝允全無方才附和她要留下時的英雄氣概,當(dāng)即一縮頭道:“我不行。” 周翡:“……” 姓謝的可真是個能屈能伸的人物。 她低頭一看,胖掌柜點了那小白臉的xue道,將他扔給紀(jì)云沉看管,全力應(yīng)對九龍叟,其他人全然是勉強掙扎,根本指望不上。 周翡一咬牙,心道:“死馬當(dāng)火馬醫(yī)吧?!?/br> 她將不周風(fēng)發(fā)揮到了極致,生生將青龍教眾的大網(wǎng)撕開一條口子。然而幾次接近門口,卻總是被人海填回來。 人網(wǎng)在她身后不住收縮,周翡心里發(fā)急,手上刀已經(jīng)快成一道殘影,卻總覺得越反抗越無力。 這時,那紀(jì)云沉突然開口說道:“姑娘,刀法一個套路是死的,人卻是活的,南刀是李前輩的刀,你是你,你太拘泥于前人絕學(xué)了?!?/br> 周翡正在焦躁,火氣本來就大,聽了這大而無當(dāng)?shù)囊痪湓?,心道:“瞎扯什么淡??/br> 第48章 破陣 紀(jì)云沉說話有一點中氣不足,語氣卻非常平靜,好像旁邊這些大俠與魔頭們將人腦袋打成狗腦袋,也動搖不了他這心如死灰的平靜。 這位傳說中的北刀傳人說道:“破雪刀共九式,從前往后,分別是‘山’、‘?!?、‘風(fēng)’、‘破’、‘?dāng)唷ⅰ當(dāng)亍?、‘無匹’、‘無?!ⅰ疅o鋒’,我年幼的時候,有幸見過李前輩一面,以為他的刀,精華在‘無鋒’,而破雪刀到了李大當(dāng)家手上,我恰好也有幸見過一次,她的刀,精華在‘無匹’,小姑娘,你既不是李前輩,也不是李大當(dāng)家,你的刀落在哪一式呢?” 周翡剛開始覺得這個人一點精氣神都沒有,連累了這么多人也沒什么表示,便看他有點來氣,不想聽他嘮叨,可后來也不知是怎么了,她居然莫名其妙地就聽進(jìn)去了,及至聽到“無鋒”“無匹”那一段,周翡便覺得好像有一根鐵楔子鑿開了她的腦殼,就算不是‘醍醐’灌頂,起碼也能算是芝麻油灌頂。 她手上不由得頓了一下,險些被包圍過來的青龍中堵在人群中。 周翡心道:“對啊,我外公沒的時候,我娘比我也大不了多少,她那套破雪刀指不定學(xué)成了什么熊樣呢,她說破雪刀就是‘無堅不摧’,到底是祖?zhèn)鞯倪€是自己編的都不一定,我為什么就奉為圭臬了?” 周翡自從下山后,長得不光是心眼和見識。 曾經(jīng),她將李瑾容當(dāng)成自己做夢都想超越的目標(biāo),一方面,周翡覺得李大當(dāng)家也沒什么了不起的,遲早會有那么一天,她能毫不費力地奪下她娘手里地長鞭,另一方面,周翡又隱隱地對李瑾容有種說不出的依賴——她潛意識里相信,哪怕天塌下來,只要李大當(dāng)家還在,四十八寨就不會被埋在里面,因此她說的話一定是無可辯駁、無可爭議的,她教的功夫一定是最權(quán)威的,周翡非常在意她的評價。 可是此時,好像都反過來了。 周翡親眼見了人間無數(shù)她想都想不到的艱辛,親身承擔(dān)過一點……跟李瑾容當(dāng)年比起來微不足道的責(zé)任和壓力,才知道李大當(dāng)家其人,確乎是了不起的。 反倒是李瑾容的功夫,雖然也屬于一流,但這世上還有活人死人山的四大魔頭、北斗貪狼甚至枯榮手這樣的絕頂高手,李大當(dāng)家也未必就能一枝獨秀。 周翡心里冒出了這個念頭,九式破雪刀原有的框架仿佛突然在她心里分崩離析,周翡想也不想,橫出刀背,壓住一個青龍眾手中的兵刃,那人本能用力往上頂,周翡順勢就著刀鋒滑了過去——像她無數(shù)次用一根柳條滑過牽機線一樣! 滑到盡頭,周翡手中刀鋒陡然一立,“破”字訣已經(jīng)蓄勢待發(fā),她面前的人來不及反應(yīng),已被那如毒蛇吐信似的刀捅了個對穿。 周翡一腳將那尸體從自己刀尖上踹了下去,隨后伸手一抄,拎起尸體的領(lǐng)子,狠狠往前一撞,正要上前補陣的人頓時被撞飛了。 天下陣法,雖然千差萬別,但有些道理是固定的,周翡雖然從未曾系統(tǒng)地學(xué)過,但對打架……特別是打群架一事天分極高,一套“蜉蝣”就已經(jīng)足夠給她如虎添翼了。 她撞開補陣人,不往前走,反而回退一步,手肘一吊,點在一個青龍教眾的下巴上,那人仰面倒下,旁邊的人忙要上前,一劍刺來,周翡用刀背一頂,順著他的力道側(cè)身掠出去,將密集的陣法豁開一條小口。 有五六個青龍教眾見狀,忙上前來截,周翡就像練了縮骨功一樣,從他們之間的縫隙中極靈巧地鉆了過去,像一把抓不住的流水,“水”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