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則。

    “你倆在這跳探戈呢？”

    羅娜后背一麻，回頭，吳澤叼著煙問：“警局那邊筆錄，誰去？”

    羅娜說：“我去！”一溜煙跑了。

    段宇成看她跑了，嚷道：“我也去！”

    吳澤看著他追上去的背影，吹了口煙，罵了句：“這兔崽子……”

    “這事責(zé)任不在我們，賠錢沒有?！边@是在警局問話時，張洪文對羅娜說的。

    本來筆錄應(yīng)該是江天去，但他還在檢查身體，等醫(yī)院開證明。

    張洪文一伙人擺出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姿態(tài)。

    張洪文說：“這可是他們先動手的，警察同志，如果你吃飯吃得好好的，店員忽然往你頭上倒一碗熱面，你受得了嗎？”

    做筆錄的警察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

    羅娜說：“你們是好好吃飯嗎？你們要是沒有侮辱人江天會動手嗎？”

    張洪文說：“哦，說實話也得該打？我聞到屁非得說香的嗎？”

    羅娜猛地一拍桌子。

    警察抬眼，“都冷靜點啊。”

    過了一會江天的檢查結(jié)果出來了，醫(yī)院開了證明，白紙黑字。

    “肋骨骨折，脛骨骨裂，加中度腦震蕩，你還說你們沒責(zé)任？”

    “那又怎么樣，又不是我們先動手的?！?/br>
    警察皺眉。

    “你是法盲嗎？”

    “什么意思？”

    羅娜看著張洪文，忽然感到一股悲哀，不知道是替誰。

    “他們是跟著我們過去的。”段宇成開口道。

    張洪文馬上反駁，“誰跟著你！”

    “他們幾個是開黑車的，原本在等人，看到我和劉杉后就一路跟來了。我們學(xué)校門口有監(jiān)控，你要不信可以去看看，他們是專門來找茬的?！?/br>
    張洪文沒料到有監(jiān)控一說，神色慌張。

    “但不是我們先動手的！”

    警察道：“這跟誰先動手關(guān)系不打，你那些朋友練家子出身吧，這一拳拳打下去誰吃得消？躺醫(yī)院的那個如果愿意，直接起訴你們，證據(jù)確鑿給你判個三五年你覺得值不值當(dāng)？”

    紋身男跳起來，“我可沒打他啊，我是徹頭徹尾的受害者！”

    警察電腦一扣，道：“看情況你們互相也認(rèn)識，自己商量一下看看是私了還是怎么著吧?！彼嗫戳艘谎蹚埡槲倪@邊的人?！澳銈兒米詾橹??！?/br>
    最后張洪文還是認(rèn)慫了，想要和解。他們幾個被羅娜壓著去跟江天道歉，紋身男見到江天就是一句：“你怎么這么不禁打??！”被店伙計當(dāng)場又踹了一腳。

    最后討論賠錢，首先店面重新裝修，肯定要他們負(fù)責(zé)，再來是醫(yī)藥費，七七八八算下來，數(shù)目不小。

    紋身男說：“我可以當(dāng)工人，幫你們裝修，但我沒錢?！?/br>
    店伙計說：“你們把人打成這樣還想賴是吧？”

    紋身男一攤手，“行，我知道你們有氣，來吧，我貢獻(xiàn)一根肋骨，你來打折，我絕不還手！”

    店伙計罵了一句就要動手，被一個人攔住。

    吳澤捏著店員胳膊，輕輕松松給他拉到后面。他來到紋身男面前，居高臨下看著他?！澳銢]錢是吧？”他懶洋洋問。

    紋身男說：“沒有?！?/br>
    羅娜怕吳澤發(fā)火，輕輕碰碰他，吳澤笑著說：“沒事。來，你跟我過來?！甭愤^段宇成身邊，“還有你?！?/br>
    段宇成正在一旁喝牛奶呢。

    這是回醫(yī)院的路上羅娜買的，她給其他隊員都買了水，只有他是牛奶。他沉浸在奶香味的特權(quán)之中無法自拔，聽到吳澤的話，疑惑道：“我？”

    “對，過來?！?/br>
    下達(dá)簡短的指令后，吳澤先一步離開病房。

    他們來到醫(yī)院外的小廣場上，吳澤對紋身男說：“明早八點，來A大體育場?！?/br>
    紋身男撇嘴：“干啥，不去?！?/br>
    吳澤面無表情道：“還是你想去監(jiān)獄蹲一會？”

    紋身男皺眉，臉色發(fā)白。

    吳澤走到他面前，自上而下掃了他一遍，紋身男一身便宜貨，一雙板鞋也穿得快爛了。

    “我給你一個機會?！眳菨赏赃吅饶痰亩斡畛赡鞘疽饬艘幌?，“100米，你跟他跑，跑贏了這件事就一筆勾銷，不用你賠錢，也不用你去裝修?！?/br>
    紋身男猶疑道：“真的？”

    吳澤吐出一口煙，“輸了你就要聽我安排?！?/br>
    “輸？”紋身男嘴角漸漸扯出一個笑來，“你是不知道我能跑多快吧，到時候你可別后悔?！?/br>
    吳澤冷哼一聲。

    “你他媽最好能跑快點?！?/br>
    說完往醫(yī)院走，中途停步，回頭問：“你叫什么名字？”

    紋身男說：“李格?！?/br>
    “多大？”

    “十九?！?/br>
    吳澤點點頭，他路過段宇成身邊，淡淡道：“你要是敢輸，明晚我就跟羅娜求婚?！?/br>
    段宇成一口老奶噴出來，捂住胸口，跪在地上咳嗽。

    喝進(jìn)去的是奶，咳出來的是血，飛來橫禍，殃及池魚，他到哪里去說理。

    第四十四章

    段宇成飽飽睡了一覺, 第二天氣勢磅礴前往體育場。吳澤和羅娜先一步到了, 正在角落里談笑風(fēng)生。

    段宇成黑著臉看吳澤，無聲傳達(dá)——你為什么把她也叫來了，這還是男人之間純純的約定嗎？

    吳澤壓根沒搭理他。

    李格也到了, 迫于生計, 他今日改頭換面，把小混混裝脫了, 那堆破戒指破項鏈也全卸下去了, 硬是換了一身運動服，腳上穿的也是短跑釘鞋。

    衣服和鞋都有點舊，但能看出是專業(yè)行頭。

    人靠衣裝, 他穿起這身整個人氣質(zhì)就不一樣了。他正在場地旁熱身，右腿褲子挽過膝蓋。段宇成掃了眼他的腳踝和小腿線條, 還有他高抬腿的動作, 就知道他一定練過短跑。

    轉(zhuǎn)頭，吳澤和羅娜的目光一直落在李格身上，不時湊到一起品評研究。

    段宇成舔舔嘴唇。行, 喜新厭舊是吧。

    他唰一下把運動服拉索一拉到底, 外套扔地上，走過去。

    “跑嗎？”

    羅娜說：“等他熱完身的?！?/br>
    她笑瞇瞇看著李格。段宇成把自己還沒消腫的眼角沖著她，企圖提醒她李格“敵人”的身份。

    沒用。

    一見到好苗子她眼睛就恨不得貼到人家身上, 一切過失都免了。她對他百般欣賞, 百般寵溺, 就像當(dāng)初毛茂齊來時一樣。

    好不容易送走了毛茂齊, 又來了個毛茂格？段宇成頭皮一陣發(fā)麻。

    “還跑不跑了！”他嚷道。

    羅娜嚇一跳：“你急什么，你也熱一下身，別等會發(fā)揮失常了?！?/br>
    “發(fā)揮失常？”他看著她，一字一頓?！澳阌X得我會輸給他？”

    羅娜看李格熱身得差不多了，拍拍手，道：“可以了！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