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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叫他“小譚”的人,這兩個字從他口中說出來,正氣凜然,再沒有什么不對——實際上這兩個字也沒什么奇怪之處,真正奇怪的,應(yīng)該是第一個這么叫的人——賀靈則,他的語氣太過黏膩了。譚藻看了一眼隨意掛在架上的衣服,鎮(zhèn)定地去開門。“你在沐?。俊?/br>“已經(jīng)洗完了,請進來吧?!弊T藻讓開身體。阮鳳章瞥了一眼他濕發(fā)上的水珠,那水珠隨著他的行止,由緩到疾,滴落在他肩上,打濕了一片布料,隱約現(xiàn)出膚色。譚藻:“什么事?”阮鳳章的目光落在譚藻剛換下來的衣服上,流連片刻,仿佛遲疑了半晌,才開口:“可能明日還要出門,祝師妹已經(jīng)逼問出來了謝公子和魔教中人約定的聯(lián)絡(luò)方式,明日要勞煩小譚做一下誘餌。我們不放心謝公子,若是由你來,再好不過了?!?/br>身無內(nèi)力,又沒謝公子那么傻,的確更好掌控……譚藻點點頭,“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算起來,譚藻若不是入了魔教,又怎會身死呢,這些人真是害人不淺?!?/br>譚藻說得輕描淡寫,阮鳳章也并未聽進去。他走到了桌案前,看向譚藻抄的詩。字跡瘦勁,筆意灑脫,只是內(nèi)容卻有些悲愴。是蘇軾的。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v使相逢應(yīng)不識,塵滿面,鬢如霜。夜來幽夢忽還鄉(xiāng),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一字字看去,阮鳳章輕念出聲:“……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就在此處,還有著點點淚痕,暈開了筆鋒,更顯凄涼。譚藻:“………………”他突然覺得一定有哪里產(chǎn)生了誤會,但是不好開口解釋,只能靜靜站在那兒看著阮鳳章的動作。阮鳳章的目光收回,再次滑過譚藻掛著的衣物。“那我先走了?!?/br>“好的?!?/br>房門合上,阮鳳章目光變冷。危險——在傳遞這樣的信息嗎?譚藻給了靳微一個預(yù)警。雖然他認為靳微以及背后的人可能已經(jīng)有所察覺,或者說,在做出那樣的計劃時就該有所準(zhǔn)備。他相信賀靈則的手段。是的,事到如今,他已經(jīng)確定了,賀靈則必定還活著。首先,他的墓xue就是一個疑點,阮鳳章也許不了解魔教,但是他了解,試問那幾位長老連魔教被滅都沒有出現(xiàn),又怎會為了賀靈則的遺命為他遷墳?zāi)??甚至還四處奔波參與復(fù)教?再者,靳微深恨他,在魔教時就恨不得殺他而后快,看見他沒死,第一反應(yīng)應(yīng)該是殺了他,所以當(dāng)時他才會驚惶失措,以致錯誤的喊出了她的名字。但靳微不但沒殺死他,還同意考慮讓他加入復(fù)教計劃。至于什么衣服拿去給她飼養(yǎng)的毒犬聞一聞確認身份,就更可笑了。什么拿給毒犬,拿去給賀靈則還差不多吧!謝公子的出現(xiàn)令他找到了自己所懷疑的事的證據(jù),賀靈則苦心研究蠱術(shù)那么多年,他真的成功了,在魔教即將覆滅的時候。他大概是憑借蠱蟲假死,并知會了幾位長老——他們不在乎魔教存亡,卻在乎蠱術(shù)能否重現(xiàn)江湖,這才是他們會出山的原因。靳微也必然是被賀靈則控制,才不敢殺他。那種不惜天下大亂,也將蠱術(shù)散播出去的做法,更是明顯的賀靈則風(fēng)格……就連阿照,也一定是賀靈則出手殺的。確認賀靈則沒死后,他就知道阿照不是靳微殺的了,靳微并非反復(fù)無常,恐怕她也想不到賀靈則會如此大膽。可笑阮鳳章他們還在防備靳微,不敢打草驚蛇,瞞下阿照之死的真正原因,殊不知賀靈則可能已將這里摸得一清二楚??梢哉f,即便他們察覺了賀靈則沒死,也絕想不到賀靈則會這么大膽。他大概在所有人看來,都是個不聰明的,甚或是笨蛋吧。以他的天賦來說,的確談不上聰慧,但在對賀靈則的了解方面,他勝過所有人——他一直也有勝過所有人的決心,否則不會以極平庸的天賦與成就,使陳芳散人一直未放棄讓他習(xí)武,因為他的確曾經(jīng)比任何人都刻苦。譚藻可以裝傻充愣,因為他對于其他的事,的確都不在乎,他只在意一點。所以,即使是他也想不明白的最大疑問來了。既然賀靈則沒死,為什么還不來找他?!賀靈則沒死,譚藻知不知道?阮鳳章握緊了手中的杯子,賀靈則的生死他們一直不敢真正確認,因為他的存在就像影子,他們認為有這么一個影子,卻不能確定到底是不是賀靈則。就像賀靈則的墓是空的,肆無忌憚的空著,他們卻不能確認人是活了,還是尸體被盜走。直到如今,譚藻復(fù)生,蠱術(shù)重現(xiàn)。他們終于松了口氣——譚藻復(fù)生,不是鬼神,而是蠱術(shù),賀靈則也活著,因為只有他,能使蠱術(shù)重現(xiàn)。他與譚藻,有一個相同的問題,既然賀靈則沒死,為什么還不來找譚藻?☆、第二十章姚靖跌跌撞撞跑來,摔在門口,“教主……”譚藻把門打開,“左護法,什么事?”姚靖抬眼一看是他,怒道:“凡教主以下,皆出山迎敵,你怎在此處!”“我武功不濟,教主特批我留下來伺候他。”譚藻冷冷道。姚靖心中一驚,眼前的譚藻,似乎和他以前所見的,有點不一樣。但他沒有想那么多,不屑道:“貪生怕死之徒!”譚藻施施然蹲了下來,“左護法,你有什么事要報,還沒說呢?!?/br>“與你何干,教主在哪?”姚靖一動氣,又觸及傷處,他捂著腰側(cè),皺起了眉。“左護法傷到腎了啊?!弊T藻吃吃笑著。“小人!”姚靖道,“事態(tài)緊急,你快告訴我教主在哪!”他說著,伸手要去抓譚藻的衣襟。譚藻一把推開他,“我來轉(zhuǎn)告教主即是了,你急什么!”“山下還能打的已經(jīng)少之又少了,你還說急什么?!”姚靖雙目圓睜,“這種關(guān)頭,你竟還想著公報私仇!”他想到此人平日在教主面前裝得純良無比,緊要關(guān)頭,居然露出這般嘴臉,教主英明一世,到底還是為小人所惑。“是嗎?”譚藻皺眉,“快要守不住了嗎?”姚靖繃著臉不說話。“好?!弊T藻轉(zhuǎn)身進了屋子,不過片刻,賀靈則與他一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