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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掌珠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01

分卷閱讀201

    屋子里的煙味濃郁,她身上亦有,但她似渾然不覺,也不叫竇mama開窗,只問:“阿九回去了?”

    竇mama應個是,將玉寅的事說了。

    云甄夫人不置可否,又問:“阿九那丫頭,發(fā)火了?”

    “倒不算發(fā)火……”竇mama小心斟酌著字眼,“依奴婢看,不痛快是定然的,方才三姑娘連話也不愿意多說一句了,聽奴婢說著話,雖然笑著,可笑得也沒有半點高興的樣子。”

    云甄夫人伸手掠過自己鬢邊散亂的發(fā):“禁足吧。”

    竇mama愣?。骸敖??三姑娘她……”

    “想到哪兒去了!”云甄夫人失笑,搖了搖頭,抓起身上繡了葡萄鸚鵡的薄毯,“禁她的足做什么!”

    竇mama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這禁足說的是禁玉寅的足,不過主子說的這話她卻是始料未及,神色仍舊有些木木的。云甄夫人卻是一臉的漫不經(jīng)心:“只管去辦。”說完,她身子往后一倒,閉上了眼睛長出了一口氣,又說:“再使個人去知會阿九一聲?!?/br>
    不論如何,玉寅那孩子生得再像她記憶里的人,再像她幻想中的兒子,也終究不是真的。

    他既惹了若生不高興,那當然得罰。

    但竇mama應聲退了下去后,她伏在榻上,卻猝然又坐了起來,煩躁地將身上薄毯一把掀開,赤腳落在了地上。

    腳下的磚冰涼涼,有些像是冰。

    還未進六月,她又畏冷,千重園里還沒有一處開始用冰。

    可她這會就這么孤身坐著,心頭似有一把火在燒,燥得她渾身難受,頭疼欲裂。

    不過是個面首,何須在意?

    但分明應當嚴懲一番的,話至嘴邊卻成了“禁足”。

    云甄夫人深吸了幾口氣,轉過臉又睡倒在了榻上,半闔上眼睛,用力揉著自己的太陽xue。東夷的人跟事,死去的孩子,玉寅的臉……一堆亂七八糟的事跟人反反復復在她眼前閃現(xiàn)。

    她遙遙望見床帳上繡著的火紅石榴花,紅得像是一灘血,令人悚然。

    朦朧間,眼角一熱,她用力閉上了雙目。

    有濕而燙的東西,沿著她的眼角,流了下來。

    過得許久,她才終于再欲睡去。

    而早前離開千重園往木犀苑去的若生,卻還精神奕奕,沒有半點睡意。綠蕉伺候她沐浴更衣躺下后,千重園里竇mama也使人來給她遞了口信。來人若生并未親見,見的是綠蕉跟吳mama。

    吳mama因為沒有親自跟著去,并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聞言并未多言一字,只將人給送了出去。

    綠蕉就來同若生回稟。

    若生聽是禁足,眉一挑,笑了下,又飛快斂去,打發(fā)了綠蕉下去。

    她知道竇mama一定會將那事告訴姑姑,卻沒有料到姑姑會這么罰。

    禁足?

    她搖了搖頭,舒口氣躺了回去。

    方才玉寅那一出,她也是猝不及防,只是下意識便揚手揮了過去。但是如果換做是前一世的她,剛剛定然不會做出那樣的舉動來。他動作突然,她閃避不及,事后定然發(fā)懵,只會盯著他看,哪里會脫口訓他放肆。

    屋子里的光線漸漸黯淡了下去,若生躺在床上靜靜地思量著,自己過去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

    只是也不知是過去的太久了,還是她心底里有意遺忘,她想了又想,卻只能想起一個模模糊糊的身影來,明明是自己,卻像是陌生人。

    然而她變了,其余人卻都還是原樣。

    在玉寅看來,她不過就是連家二房那個性子嬌縱的三姑娘罷了——()

    ps:感謝大家的粉紅票跟打賞~~感謝qry1988親的和氏璧!!捂臉,渣作者繼續(xù)記賬,爭取六月初把債都還上,淚目,欠債的感覺,實在要逼瘋人……

    第139章 籌謀

    這樣的她,于他而言,只怕是最容易接近的對象。

    殊不知,她早已經(jīng)看清楚了他的伎倆。上過一次當?shù)娜耍趺催€能在同一個地方,同一個人身上栽第二次?

    她前世絲毫不知他的心思,又自幼不知人間疾苦,恰逢陌上如玉少年,情竇初開,眼睛移不開,腿也邁不開,只將他擱在自己心尖上,小心翼翼地喜歡著。

    可最初的喜歡有多甜,后來嘗到的滋味就有多苦澀。

    人的眼淚也是咸澀的,但比較起來,就遠不及心里的苦了。

    若生思量著,舌尖上泛起陣陣苦意來,嘆口氣翻個身,伏在了枕頭上。

    突然,“叩叩”兩聲響,驚動了她。她霍然坐起身來,斂目朝響聲傳來的方向望去,說了聲:“進來?!?/br>
    話音一落,扈秋娘的身影就從外頭走了進來,披著身夜風的涼意。她大步上前,先恭恭敬敬地同若生行了個禮,而后說:“回來的路上差點叫巡夜的給碰上了,奴婢避了避,便耽擱了會?!?/br>
    若生聽見前頭半句,一顆心頓時提了起來,再聽后半句,這顆提著的心便又落回了原處,她松了口氣,讓扈秋娘坐下說話。

    扈秋娘就也立刻依言搬了椅子到她床前,落了座。

    “找到地方了不曾?”若生就著昏黃的燈光,坐得更直了,低聲問道。

    扈秋娘見狀便站起身來,取了只云錦面子的靠枕置于她背后,伺候她靠得舒服了,方才回話說:“雖然那地方不容易找,但奴婢幸不辱命。到底還是找著了?!?/br>
    “找到了?!”若生面上一喜,聲音也不由得微微拔高了些,及時又壓低來,“可有瞧見什么?”

    扈秋娘搖了搖頭:“遠著不提,繡樓亦高,什么也瞧不見?!毖粤T,她頓了頓。補充道:“奴婢等了許久。這天也黑了許久,可里頭沒有一處點燈的,若不是一早知道情況。指定以為里頭并沒有人住著?!?/br>
    即便她出門之前,已經(jīng)從若生口中得知,那宅子里是住著人的,可到了地方后略微探了探。她心里頭的疑惑卻反而更盛了。

    白日里尚且好說,天色一黑。人不能視物,自然是要點燈燃燭的,但是那座不大的宅子卻始終黑幽幽的,叫人看得心里發(fā)毛。是以。那宅子里如果真的有人住著,那住在里頭的人,只怕也不是什么普通的人。

    扈秋娘踟躕著。終究還是說了:“姑娘,有句話奴婢不知是當說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