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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掌珠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66

分卷閱讀266

    元寶不知從哪個(gè)角落里突然又竄了出來,一把跳到三七腳邊,拿爪子撓他的褲管。

    “嚇我一跳!”三七忿然,彎腰要去抓它,卻到底是不敵元寶身子靈活,一眨眼的工夫就叫它給逃得遠(yuǎn)遠(yuǎn)的,伸手難及。

    賀咸安慰他:“沒事沒事,不到非得藥死它不可的那一天,都還是好好忍著吧?!?/br>
    三七哭喪著一張臉:“小的大的都不好伺候,您既來了,回頭便好好勸一勸五爺吧,這不吃藥,病哪里能好?!?/br>
    賀咸避開他的視線,別過臉去,干咳了兩聲:“好說,好說……”

    不過他今兒個(gè),可不是為了勸蘇彧吃藥來的。

    過了會(huì),進(jìn)了院子,賀咸便不需三七在前頭領(lǐng)路了,自己熟門熟路地往蘇彧屋子里去。走至門外,他方抬起腳來,便已聽見蘇彧的聲音自里頭傳來,略顯沉悶:“這會(huì)來做什么?”

    賀咸喚了聲“五哥”,拔腳往里頭走了進(jìn)去,一邊伸手去撩簾子,一邊問:“三七說你不肯用藥?”

    “他胡說八道。”蘇彧神色慵懶地靠在榻上。手里抓著他慣用的那三塊骨牌把玩著,聞言連猶豫也不見猶豫半分,張嘴便輕飄飄地丟出這么一句來。

    賀咸自是不信。

    蘇彧一向好甜食,嫌藥味苦澀不肯吃藥,可是自幼如此。

    便是三七方才沒說,他心底里也知道。

    “良藥皆苦口,這世上哪里有藥是不苦的?”賀咸走上前去。認(rèn)認(rèn)真真勸說起蘇彧來?!叭咄艺f起這事,更是因?yàn)閼n心五哥你的身子,你怎么能說他是胡說八道?人病了如何能不吃藥只等自愈?縱然是鐵打的身子。那也是要……”

    “停!”蘇彧一把攥緊手中骨牌,身子端坐起來,“你這會(huì)過來,總不能只是為了勸我吃藥?”

    賀咸叫他一噎。只得將那封信箋給掏了出來,遞過去道:“連家三姑娘的信?!?/br>
    蘇彧微微一怔:“連三的信?”

    言語(yǔ)間。他的手仍舊垂在身側(cè),未曾抬起接信。

    賀咸晃了晃信箋,道:“正是你我都見過的那位連三姑娘?!?/br>
    蘇彧眼中有奇怪的神色一閃而過,而后忽然問道:“你將我感染風(fēng)寒的事。告訴了曼曼?”

    賀咸一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哪樱骸斑@事難不成還得瞞著曼曼?”

    “是,這事不能怪你。”蘇彧望著他手中的那封信,長(zhǎng)眸微睞。“我早該料到你什么事都藏不住,勢(shì)必會(huì)抖給曼曼知道才是?!?/br>
    慕靖瑤一知道。依她如今跟若生的交情,隨口間說給若生知道,也不過是轉(zhuǎn)眼間的事而已。

    其實(shí),他感染風(fēng)寒的事,就是叫若生知道了又能如何?

    不過是病了,有什么可奇怪的。

    是人都會(huì)生病,多多少少,嚴(yán)重與否罷了!

    但他望著那封信箋的眼神,仿佛在看著一條吐著殷紅分叉的信子,會(huì)咬人的毒蛇,踟躕著不知自己是否該伸手冒險(xiǎn)去擒它七寸。

    良久,他終于將手伸了出去。

    賀咸在旁落座,舉目四顧,見無(wú)人拿自己當(dāng)客,只得苦兮兮地又站起身來去給自己沏了盞茶吃,然后道:“今年這天,可比往常熱得多了?!?/br>
    “嗯?!碧K彧垂著眼眸,也不知是真聽進(jìn)了耳里,還是胡亂接的話,發(fā)出個(gè)悶悶的鼻音來。

    賀咸端著茶盞,悄悄轉(zhuǎn)過臉去看他,斟酌著問道:“五哥,那回段家春宴后,你究竟給連三姑娘送了什么賠禮?”

    蘇彧看著他,挑眉不語(yǔ)。

    他便正色道:“我琢磨來琢磨去,就是琢磨不透,連三姑娘那樣的人,怎么會(huì)愿意同五哥你打交道呢,依著坊間傳聞,她早該拿鞭子抽你了。所以,五哥你送的那份賠禮,一定大有名堂吧?”

    蘇彧也漸漸正色起來。

    賀咸眼巴巴看著他。

    他嘴角揚(yáng)起一縷笑意,聲音微?。骸拔移桓嬖V你?!倍螅魺o(wú)其事地低頭去看他手里拿著的信箋。

    信上的字跡,卻同他見過的字,略有一些不同。

    眼前的字,更潦草散漫一些。

    蘇彧嘴角的笑意,不覺重了些。

    賀咸瞧著,卻覺得他神色詭異,戰(zhàn)戰(zhàn)兢兢問:“五哥,連三姑娘為何不直接來問你?”言罷又問,“我這么自作主張帶了信來與你看,是不是不大妥當(dāng)?”

    “問之。”蘇彧突然抬眼,喚了他一聲。

    賀咸怔了怔,道:“怎么了?”

    蘇彧淡淡地道:“相識(shí)這么多年,我頭一次覺得,認(rèn)得你太好?!?/br>
    賀咸聞言,倒吸口氣,連退兩步,震驚道:“五哥你莫非是在夸我?”

    “沒有,我在罵你?!辈患八剡^神來,蘇彧的視線便落回了那張信箋。

    然而望著信上的字,他想起的,卻是那一天自己迷迷糊糊睜開眼時(shí),看到的場(chǎng)景。

    那張掛著鮫綃帳子的填漆床,還有那個(gè)躺在他身側(cè),蜷著身子睡得像個(gè)孩子的少女,在那一瞬間,牢牢印在了他的心臟上。

    他想,也許直到死,那一幕他都不會(huì)忘記。

    黎明之前的微光,透過窗欞照進(jìn)來,似乎也同時(shí)照進(jìn)了他的心里。

    他迷蒙間以為是自己瞧差了,可不管他怎么看,那個(gè)人都還在原處。

    她的胳膊,甚至橫在他的胸膛上。

    剎那間,胸腔里的那顆心便“撲通,撲通”重重跳了起來,搏動(dòng)得肋下隱隱作痛。

    “問之。”他握著信箋,又喚了賀咸一聲,“這信你回了不曾?”

    賀咸道:“還未曾。”

    蘇彧便微笑道:“那就去回吧。告訴她,我病了,病得很厲害,病得連床也下不了,已經(jīng)數(shù)日不曾出門,吃不下藥,水米也難進(jìn),十分虛弱,恐怕早已不是尋常風(fēng)寒之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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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6章 助攻

    賀咸聞言,震驚不已:“五哥,你不是說笑?”

    “我哪句話像是說笑?”蘇彧泰然自若,語(yǔ)氣再平靜不過,似乎他方才所言的的確確每個(gè)字都是再真不過的一般。

    賀咸卻是打小就沒干過這種事的,聽了他的話踟躕來踟躕去,終是道:“怎能同人扯謊……”